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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的少女

“我这么说的话,您可能会觉得好像是在说谎似的,但这都是真事,因为是我亲身经历的,所以还请您就这么听着吧。”

M夫人说了这样的开场白后,开始讲起了接下来的故事。夫人已经有三个孩子了,而那个故事好像是夫人还在女子学校上学、年轻时候发生的事呢。

× × ×

“说这样的事,您可能会觉得像是在说谎似的,但这都是真的呀,因为是我亲身经历的,所以还请您就这么听着吧。”

M夫人说了这样的开场白后,开始讲起了接下来的故事。夫人已经有三个孩子了,而那个故事好像是夫人还在女子学校上学、年轻时候发生的事呢。

那时候真的还很年轻呢。现在想想,自己当时居然那么调皮捣蛋,都觉得好笑又无奈呀。不过再想想,现在都没那样的调皮劲儿了,也没那时的精气神了,又感觉挺失落的呢在我调皮捣蛋的那段年轻时光里,前后也就那么一次,我遇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到现在我都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当然了,对于我们这些脑筋比较守旧的人来说,可能觉得不可思议,说不定现在的年轻人能很好地解释清楚呢。所以也许这算不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事”那样不可思议的事吧,不过就像我前面说的,这是我亲身经历的,我能确定这绝不是假话或者编出来的故事。

那是日俄战争结束后不久的时候。水泽先生的继女,在星期五晚上来到我家,邀请我后天星期日去汤河原玩儿呢。继女的哥哥是陆军中尉,在奉天战役中负了伤,在野战医院待了一阵子,后来被送回国内,也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不过伤已经完全好了,从二月初开始就转到汤河原疗养了,继女早就说想趁着学校放假去探望一下,终于定下来就在后天星期日去,平时和我关系挺好的,就邀请我一起去了。因为肯定没法当天往返,所以计划是在那边住两晚,星期二早上再回来,我除了修学旅行之外,几乎没在外面住过,所以总之先跟父母商量了一下再答复,那天就和继女分开了。

然后我跟父母一商量,他们很爽快地答应了,说你要是想去就去吧。我本来就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子,特别高兴,马上就决定要去了,又和继女重新商量确定了一下,就在星期日上午坐火车从新桥出发了。您也知道,那时候还没有东京站呢。继女有去过热海和汤河原旅行的经验,我只要乖乖跟着去就行啦。

说是跟着去,可绝不是什么谦虚的说法哦,真的就是字面意思上的跟着去呢。是这样的,水泽继女的哥哥——继女是这么说的,我们也都这么认为,不过其实不是亲哥哥啦,继女和他是表兄妹,我早就知道他们以后是要结婚的呢。继女去探望她哥哥,那得多开心呀。而跟着去的我,不管怎么说就是个陪同的角色呀。不是说我嫉妒或者心里不舒服什么的,不过说实话,也不是完全没那种感觉啦。但是,另一方面,平时和关系好的继女一起哪怕就一天或者两天,能去春天的温泉胜地游玩,那肯定也是挺让人开心的呀。

尤其那天是二月下旬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从新桥一出发,马上就能透过火车车窗看到广阔的春天的大海了。我们年轻的心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在到国府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途中的山川景色让我们的眼睛和心灵得到了莫大的愉悦,那感觉真是没法形容呀。从国府津到小田原,再从小田原到汤河原,这一路上我们也不停地被大海和山峦的景色所吸引。在旅店伙计的带领下,我们俩坐着马车到旅店的时候,都已经快下午四点了。

“呀,你们来了呀。”

继女的哥哥很高兴地迎接了我们。哥哥名叫不二雄呢。不二雄说自己已经完全康复了,精神也特别好,下个月中旬就要回东京了呢。

“怎么样,在我回去之前你们就在这儿待着,到时候一起回东京呀。”不二雄笑着说道。

那天晚上我们住下了,第二天在不二雄先生的带领下,去附近游玩了一番。春天的温泉胜地——那种舒畅的氛围,即便我现在不详细描述,大家应该也都能想象得到吧。我们愉快地度过了那一天,到了星期二早上,终于要出发离开了。这期间其实也有各种各样的事,不过要是说得太长了也不好,就不说了。就这样,到了早上要出发的时候,继女和我早早起床去了浴室,感觉天空好像有点阴沉,从走廊的玻璃窗往外一看,好像在下着像雾一样的小雨呢。也不确定是雨还是雾,不过院子里高大的山茶花树和樱花树,看上去就像被一层薄薄的纱给笼罩着似的。

“是下雨了吧。”

我们俩对视了一下。不管是坐火车旅行还是怎样,下雨总归是让人不太高兴的事呀。进了浴室后,继女就在那儿寻思着。

“哎,你说要是真下起雨来可就麻烦了呀。你今天是非得回去不可吗?”

“嗯,之前说好了星期二回去的呀。”我说道。

“也是哦。”继女还在那儿寻思着,“不过,要是下雨的话可就太为难了呀。”

继女好像一直在为这雨发愁呢。然后,她甚至还说要是下雨的话,就想再多留一天之类的话。也许是我瞎想吧,感觉继女与其说是怕下雨,倒不如说是另有缘由呢。好久没到不二雄先生身边了,只待一天就回去,大概继女心里多少会有些舍不得、觉得不尽兴吧,我能察觉到她心里大概是这么想的。继女借着下雨想再多留一天或者两天的心思,我也大体能想象得到。这不是我瞎猜,我觉得这也是挺正常的想法呀。不过,我是无论如何都得回去的,就算下雨也得回去。然后,我把这缘由一说,继女还在那儿考虑着呢。

“不能发个电报说一下吗?”

“可是,之前说好出来两天的呀。”我坚持要回去,还说要是你想留下的话,我自己一个人回去也行。

“那可不行呀。要是你一定得回去,那我当然也和你一起回去呀。”

就这么着,我们俩回到了房间,可吃早饭的时候,雨终于下大了。

“再多玩一天再走也好呀。”不二雄先生也一个劲儿地劝我们。

这么一来,继女看上去是越发不想回去了。我虽然察觉到她的心思了,可要是固执地非要回去,又显得太不近人情了,不过当时的我觉得要是不按照约定的时间回去,就没法跟父母交代了,所以还是决定冒雨回去了。我硬是拒绝了让继女和我一起回去的提议,自己一个人出了旅店。

“可是,让你一个人回去也不行呀。”继女好像很纠结的样子,不过最后还是按我说的办了,一脸可怜相,还几次跟我解释着什么。

不二雄先生和继女都和我一起坐上了同一辆马车,送我到了火车站呢。

“那,再见了。”

“祝您一切顺利。等天气好了我也马上回去。”继女说话的口吻好像在道歉似的,一边留意着我的脸色,一边很有礼貌地打着招呼。

我乘坐人力车铁路到了小田原,大概是上午十一点左右吧。很凑巧的是,从半路上开始云就散开了,细细的雨幕之上,时不时有淡淡的阳光透出来。天气一下子变得暖和起来了。我从小田原坐电车到了国府津,在那儿的茶店里买了小田原特产的梅干,这是母亲之前拜托我买的呢。

为了等十二点几分去东京的列车,我走进了狭小的二等候车室,正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地方报纸合订本之类的东西时,天空越发亮堂了,春日的阳光满满地洒了进来。又不是星期天也不是节假日,可今天等着乘车的人特别多,狭小的候车室都挤满了人。我感觉有点闷热,脑袋也有点发沉,便趁着雨停了,走到站外的空地上,眺望着渐渐露出青色轮廓的箱根群山。

过了一会儿,好像检票口已经开了,坐二等座、三等座的人们吵吵嚷嚷地互相推搡着往外走,我便转身往检票口走去,只见一大群人接连不断地被挤着往前走。就在我混在人群中往检票口靠近的时候,不知从哪儿传来这样一句话:

“继女死了。”

我吓了一跳,赶忙回头看,可周围并没有看到像是说这话的人呀。我想着是不是听错了,结果又听到了同样的话,而且就好像在我耳边悄悄说的一样:

“继女死了哟。”

我又吓了一跳,再次回头看去,在我左边排队的有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她的长相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呢。脸色白皙,脸蛋尖尖的,左眼好像有点白翳,不过大体上五官很端正,算是挺漂亮的容貌,穿着像纺织飞白花纹一样的棉袄,系着红色梅伦绸的腰带。——她好像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呢。感觉好像就是这个姑娘在跟我说话似的。

“继女去世了吗?”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又向那个姑娘反问了回去,姑娘好像默默地点了点头。接着,我被后面的人推着,穿过了检票口,可这事太奇怪了,我想着再去问问那个姑娘,回头一看却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我和她是排在一起的呀,按理说应该前后脚出检票口的,可周围就是看不到她。我又转身往站内张望了一下,还是没找到像她那样的人,我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一个劲儿地四处张望着,可前前后后都看不到那个姑娘了。这是怎么回事呀,她去哪儿了呢?我呆呆地站在那儿想着。

最让人在意的首先就是继女的事了。刚刚才分开的继女,怎么可能就死了呢。可是,我的耳朵里确确实实不止一次,而是两次都听到了那样的话呀。感觉就像是那个可疑的姑娘在告诉我似的。虽然我一边在心里否定,觉得可能是自己迷糊了,可又莫名地特别在意这事,就这么一直像做梦似的呆呆地站在那儿。我也想过要不要返回汤河原去看看,可又觉得那样挺傻的。就这样直接回东京呢,还是返回汤河原呢,我想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可怎么想都觉得不会有那样的事呀。在天气晴朗的大中午,而且还是在车站这么嘈杂的地方一个可疑的姑娘来告诉我继女的死讯——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有这样的事呀,所以我下定决心直接回东京了。

过了一会儿,去东京的列车进站了,其他人都纷纷上车了。我也想上车,可又一下子犹豫了起来。虽然已经下定决心直接回东京了,可真到要上车的时候,奇怪的是,我又开始特别担心继女的情况了,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上车的时候,火车撇下我开走了。

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法再等下一趟列车了。我决定返回汤河原,又坐上了去小田原的电车。

× × ×

说到这儿,M夫人喘了口气。

“哎呀,很吃惊吧。等我返回汤河原的时候,继女真的已经死了呀。”

“已经死了吗?”听的人们都瞪大了眼睛。

“我出发的时候当然还什么事都没有呢。之后也没什么异样,听说还拜托旅店的女仆往东京的家里发了因为下雨要再多留一天的电报呢。然后,就朝着餐桌开始写信了。那封信是写给我的,里面长篇大论地写着把我一个人先送回去,自己留下来的缘由呢。就在写信的时候,不二雄先生拿着毛巾一个人去浴室了,过了会儿回来一看,继女趴在餐桌上,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在想什么事呢,可总觉得样子不太对劲,叫她也没回应,晃了晃她也没反应,之后就乱成一团了,可继女就再也没醒过来了。据医生诊断,说是心脏麻痹……不过继女前年也得过脚气病,也许还是这个原因导致的吧。总之,我当时都惊呆了。不,更让我吃惊的是在国府津火车站遇到的那个姑娘,那到底是什么人呀。不二雄先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事慌了神,根本没工夫来追我。他说旅店那边也没派人出去过呀。这么看来,那姑娘的身份就弄不清楚了。她为什么要跟我搭话呢?要是那姑娘没告诉我,我就会什么都不知道地回东京了吧。是吧,对吧。”

“是呀,是呀。”人们纷纷点头。

“这实在是让人弄不明白呀。不二雄先生也很疑惑地歪着头呢。继女写给我的信已经完全写好了,装在信封里,就放在餐桌上呢。” xNO7gK44FzFxer3GAwt/+Aku3wQzQ3IG1cilvV5joOd7ZSVO+Qozkpl7j78AL8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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