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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之后的事,阿鹤这个女子是这样解释的:

“您也知道,半路上马车的马倒下了,在你们照料马的时候,我不知藏到哪儿去了,不过那可不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我本来当然是打算和哥哥一起回去的呀。结果,走到半路的时候,看到路边一户农家那儿有个人坐在那儿说着什么。那肯定就是市野先生没错了虽说从十四岁分开后就再没见过,可我是绝对不会忘记他的呀。我从马车车窗看到他,刚这么一愣神的工夫,哎呀,也挺奇怪的,马车的马突然就膝盖一弯倒下了。

然后在大家都慌乱的时候,我悄悄溜走了,冷不丁地出现在市野先生面前,可能是我变化挺大的,他一开始好像没认出来,不过最后还是认出来了,然后就说好久不见之类的话。不过,想着不能让哥哥发现我们在这儿见面,市野先生就拉着我,绕到那户人家的后面,那儿有片玉米地,我们就躲在玉米地的阴影里站着聊了会儿天,等马那边处理好了,您和我哥哥就开始步行了,我们就等你们走过去了,然后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在回去的路上,我和市野先生聊了很多,他说后来从药学校毕业了,拿到了药剂师资格证,回到家把生意做得挺红火的,还说对以前的事特别后悔,一个劲儿地解释、道歉,我想着过去的事现在再揪着不放也没什么用了,就决定原谅他了。市野先生挺同情我的病还说往前追溯的话,这病说到底也是因他而起的,说在我回家这段时间会给我送些零花钱来呢。

就这样,当时我们算是平安分别了,我比哥哥晚一步回了家,虽说我的病挺严重的,但也不是一直卧床不起呀,第二天早上,好久没去了,我就爬上了河堤,在芒草丛里慢悠悠地走着,忽然看到脚边不远的水面上,有淡白色和淡紫色的小花模模糊糊地漂着、流着一想到幽灵藻还是和以前一样开着,莫名就觉得挺怀念的,我就捡起掉在那儿的树枝,把那藻捞了起来,哎呀,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把那湿漉漉的草塞进怀里了。就跟七年前,市野先生把它塞进我怀里一样……那湿漉漉、凉凉的感觉,今天碰到肌肤上,感觉特别舒服,我隔着衣服紧紧抱了一会儿,忽然又开始想念市野先生了。

就像我之前说的,我在外面四处漂泊的时候,一次都没见过市野先生,这次回来了,也没想着要和他再续前缘之类的,可抱着这幽灵藻的时候,心里又开始乱糟糟的,马上就去了镇上。然后,我把市野先生叫到外面,市野先生一脸为难地出来了,说像你这样的女人来找我,在父母面前、在街坊邻居面前,我可太为难了,要是有什么事的话,我会去找你的。然后就约定让他今晚七点左右到尾花川的河堤这儿来,说完就分开了,到了那个时间我去一看,市野先生如约来了。他好像以为我是去催他要钱的,还说就当是给我点零花钱,要给我十五日元,我把钱推回去,说我一分钱都不要,只求你能像以前一样对我,市野先生就越发显得为难了,也不给我个明确的答复。

所以那天晚上就这么含糊地分开了,可我实在是放不下呀,借着每隔一天要去镇上医院看病的机会,每次都肯定要去市野先生的店里,把他叫出来,不停地缠着他,让他一定要像以前一样对我,市野先生好像也被我弄得特别头疼,就说今晚也到尾花川的河堤这儿来,无论如何要商量出个结果来。”

我迫不及待地等着天黑,然后拨开河堤上的芒草往前走,就看到您先来了在这儿钓鱼呢。那儿一直是我和市野先生见面的地方,我就毫不犹豫地躲在芒草阴影里,等着市野先生来,过了会儿他来了,和您聊了一会儿,我等得着急了,就从芒草阴影里探出头来,市野先生也发现我了,就草草地跟您打了招呼告别,然后和我一起往河下游走去了。

市野先生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恢复到以前那样也行,倒不如跟父母坦白,光明正大地结婚也行,不过你现在这要经常去医院看病的情况挺麻烦的,得先把这病治好才行,而且你的这个病,光靠普通的打针是治不好的,我研究了多年,有一种秘密药剂,你要是喝了肯定能治好,你连着喝两个月左右行不行呀。

我马上就答应了,说要是有这样的药那我就喝呀,然后市野先生就从衣袖里拿出一个装着粉末状药的小瓶子,说这是秘密药剂,千万不能给别人看,喝完了就把空瓶子扔到河里去。他那副样子看着有点可疑,我就用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袖子,问他,你说真的喝了这药没事吗?我又追问了一下,市野先生声音都有点发抖了,问我为什么要问这样的话,我就用力拽着他的袖子,说,你这是毒药吧,市野先生越发抖得厉害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今晚是最后的谈判了,我想着就看对方怎么答复了,我这边也做好了相应的打算,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我就在腰带里藏了一把剃刀呢,我就骂了句‘畜生’,然后一下子用那剃刀从他的脖子侧面朝着喉咙用力砍了下去,对方什么都没说,就软绵绵地倒下了。可我还是不放心,就把他的身体推了一下,让他掉到河里去了,我本来想跟着也跳进去的,不过又突然改变了想法,打算去镇上的警察局自首,在一个人走在漆黑的路上的时候,正好就碰到您了。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让您跟我一起走,其实我也不知道警察局在哪儿,所以想请您给我带个路呢。”

女子的话到这儿就讲完了。

其实,我也不是没觉得麻烦,不过又觉得要是冷漠地拒绝也有点于心不忍,就老实地答应了,和她一起往警察局走去。在去的路上,女子又说了这么一句话:

“昨晚呀,那个宫女又来到我枕边了。”

感觉就像水中幽灵的影子一直缠着这女子似的,我本来胆子就小,又被吓了一跳。

尾花川河堤上的这起杀人案,在这个小镇上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尤其是因为凶手是个艺伎,传言就传得更厉害了。案发当晚,在现场遇到被害人的只有我一个人,而且我还把凶手送到警察局了,所以我作为唯一的证人,被警察局叫去了好几次,还接受了预审法官的询问呢。所以,到了九月开学的时候,我也不得不推迟去东京了。

到了十月,我终于去了东京,不过她的案子还没判决呢。后来听说,到了第二年四月,她被判处缓刑,顺利出狱了。看样子法院那边也考虑了各种情况。

不过她也没能平安无事下去。回到家的时候,之前的病就越来越严重了,之后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在六月底一个下雨的晚上,她从床上爬出来,跳到尾花川的河堤下面去了也不知道是为了偿还杀人的罪孽,还是受不了病痛的折磨,她也没留下什么能说明这些情况的遗书之类的东西。

第二天,她的尸体在河边被发现了,这儿还发生过一件好像是吓唬那些传说信仰者的事儿呢。据说她的尸体上缠满了那种幽灵藻,就好像被网住的鱼一样。 JETCQmgbZS/DizyiyXYX8uj8pygZKktoSKW8HYj1VtMgxM+wWEY2vNAUTbDh5jn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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