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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叶一脸无语。
听到他这样说，心里难免有些失望。
还想着上山捡点柴背到镇上去卖，能卖出一顿饭钱也是好的，总比坐吃山空强。
这回行了，也别指望了。
二莽子见状，想了想，回头冲屋里看了一眼，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我这倒是有个买卖，就是风险有点大，你敢不敢？”
“敢！”江秋叶不假思索的说道。
有啥不敢的，就说现在让她去殡仪馆看死人她都敢，只要能赚钱！
“真的假的？你不怕坐牢？”二莽子将信将疑。
“废话，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
都要穷死了，再不赚钱可真得端着碗出去喝西北风去了。
“行。看在磊子的份上我就信你一次，我可告诉你，你可别坑哥哥。”
“那是自然，你废什么话！”
“好。”
二莽子跟她嘀咕了一番，末了，“这就看你的本事了。我可跟你说，这玩意现在可是稀罕货，一拿到县里不出半个小时准没，不过咱可先把丑话说头里，咱们人情归人情，买卖归买卖。”
“懂，你说把给多少。”
这点事儿她还是明白的，从啥时候也没有白让人忙活的道理。
她搞东西，他提供销量，给钱自然是应当应分的。
“三七，你七我三。”二莽子说道。
江秋叶愣了一下，随机摇摇头，“不成。”
“不成？咋？妹子，哥跟你说，这可不多了。旁人我都四六，我这是看在磊子的面子上才跟你三七的。你别以为我……”
“哥，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江秋叶连忙解释道，“咱也四六。你跟旁人啥样跟我也啥样，就像您说的，咱们一码归一码。”
“行，就冲妹子办事儿这敞亮劲儿，这回买卖要是成了，咱们来日方长。”
“好嘞。”
回去后，江秋叶犯起了嘀咕，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要是万一被人给告了，一顶投机倒把的大帽子扣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还是得找个稳妥的人。
这么一琢磨整整琢磨了一晚上，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起来，两个黑眼圈格外“漂亮”！
吃完饭，江秋叶套上棉袄，穿上大棉鞋，像个笨笨的大狗熊一样走出了家门。
这事儿还是跟杨凤华说，要不然她总感觉心里慌慌的，毕竟说句那啥的话，这辈子还没干过违法的事情呢。
跟自己亲妈说说心里才有底。
虽然，现在她也已经不是自己的妈妈了。
是啊，不是自己的妈妈了。
江秋叶扯了扯唇角，这风可真硬，刮的脸疼。
她慢慢站住脚步，看了看前方笔挺的路，白皑皑的雪，风呼呼的刮着。
江秋叶摘下手套，揉了揉冻得发僵的脸，得了，别跟着悲伤春秋了，走吧！
一队到三连，有两条路，一条大路一条小路。大路绕远，小路是直线距离，走边防那边，过了边防大门穿过一条河就再走没多远就到了。
前世，她们在明山镇住的时候，夏天都是母亲骑着自行车驮着她走大路回去，冬天则是领着她穿过西边那片大地走边防的小路回去。
穿过结了冰的河面，再爬上山坡往前走一段就到了。
冷风吹着枯树枝沙沙作响，江秋叶沿着前人蹚出来的路闷头往前走，刚上了山坡，正打算歇口气的时候，眼尾的余光扫过旁边的小树林，隐约间似乎有两个人影晃过。
她下意识朝那边看去，男人脖子上的围巾似是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忽的，一道画面闪过，是曲国庆！
她连忙朝那边仔细看去，曲国庆旁边那女人不正是杨凤华吗？！
“凤华！”她蹦起来冲那边挥挥手。
杨凤华也看见她了，拉着曲国庆朝这边快步走来。
“你怎么来了？”
杨凤华显然也很吃惊，会在这看见她。
“我来找你有点事儿商量，没想到在这看见你啦。”
说着，她看向曲国庆，“对不住啦曲同志，搅合了你们的约会。”
曲国庆被他她闹的一阵脸红，“没……没，正好我也该回去了。”
“你别闹他。”
杨凤华轻轻推了她一下，眉眼间满是恋爱中的女人独有的娇羞。
“你快回去吧，后天中午去我家吃饭，别忘了。”
临走，杨凤华不忘叮嘱曲国庆道。
曲国庆走后，杨凤华与江秋叶慢悠悠的往回走。
“你们好事将近了？”江秋叶问。
杨凤华点点头，“他明年六月份退伍，我打算跟他回老家。”
“想好了？”
“嗯，我弟弟妹妹都在我爸妈跟前，我也没什么惦记的，这人呀，怎么样都是过一辈子，如今我只想选一个可心的人，为自己活一次。”
“瞧你这话说的，敢情儿以前都是为了别人活着？”
杨凤华笑笑，转而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哦对，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我想收鸡蛋拿到镇上去卖，心里有点没底。”
毕竟之前她一直都是守法的好公民。
杨凤华听了，略想想，“这也不是不行，眼瞅着来到年根了，家家用钱的地方多。回头我帮你问问。”
过了两天，杨凤华那边来信儿了，联系到了，当天下午，江秋叶带着小满去三连。
这次拢共收了十斤鸡蛋，花了一块两毛钱。
二莽子也是个利索的，直接拿着鸡蛋去了县里，当天半夜敲开了江秋叶家的门。
“给。”他把钱递给江秋叶，有零有整一小摞。“两块钱你查查。”
江秋叶接过钱，扣除一块二的成本，剩下的八毛，给了二莽子四毛。
二莽子一愣，“你咋给我这么多？”
“害，路费不是钱呀，还能让你自己掏，拿着吧，我进去了，太冷了。”
这年头，谁干点啥都不容易，她是缺钱但也还没到钻钱眼里的地步。
进屋，带着一身凉气，摸摸索索的爬上炕，钻进被窝里，江秋叶这才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磊子来了？”黑暗中，邓桂荣问道。
“不是，是二莽子，我俩合伙卖点鸡蛋。”江秋叶实话实话。
也没想着瞒着邓桂荣，先前不告诉她，是事儿没成，怕她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