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叶按住她的肩膀,“妈,跟你没关系,我爸死于意外。”
说着,她看向于淑芬,“舅妈,你来陪着我妈,我跟她说。”
说完,江秋叶往前一步,将于淑芬拉到自己身后,转而看向于老太,“看在我爸的份上我问你叫一声奶奶,本来我是不想今天一并算的,既然你说了,那咱们就好好的算一算。”
闻言,江镇国开口,“大妮儿,大人说话没你说话的份,别没规矩。”
“规矩?”江秋叶笑了,“真是难得啊,还能从你嘴里听到规矩二字。”
“二叔,你扪心自问,我爸活着的时候,你像个当弟弟的样吗?”
“你个瘪犊子……”
江镇国恼羞成怒却被江秋叶摆手打断。
“二叔,咱有事儿说事儿别搞什么人身攻击,眼下我爸没了,咱们也该算一算分家的事儿了。”
“分家?你还有脸提分家!”老于婆子一把扯过枕头朝她砸过来,“你那个扫把星的妈克死我儿子,我还没找她算账,你还有脸在这提分家!我告诉你,我一个子儿都不会给你们!滚,都给我滚!”
“八一呢。八一是我老江家的种,把八一留下,你们几个给我滚!永远别进我家门。”
“我让你作!非得作死的闹离婚,这下好了,把我儿子作没了,你个克夫的扫把星!你不得好死!”
于老太跟疯了一样,扯着嗓子撕裂般的骂着。
江秋叶也不吭声,就静静的看着她在那骂,等她骂累了,江秋叶开口。
“我告诉你,你跟这撒泼没用!我爸生前赚的每一分钱都交给家里了,如今我爸没了,咱们也该说道说道了。”
就在这时,邢国江来了。
“都吵吵什么,人刚下葬你们就在这吵吵,笑不笑话?!”
邢国江站在屋子当间,神色肃穆,缓缓扫过一周,目光落在邓桂荣的额头上,微微蹙眉,转而看向江秋叶。
“你妈脑门咋整的?”
江秋叶如实说出。
邢国江冷笑,“老于婆子你让我说你啥好,人家公安局的同志都说了镇平是死于意外,你还一口一个克夫的扫把星,我看你真是欠改造!”
说着,邢国江叹了口气,语气放软,“于婶儿,不是我说你,你没了儿子,她也没了丈夫,这个节骨眼上你们应该互相体谅体谅,这我镇平兄弟在天上看着得多难受,你们咋就不为他想想呢。”
闻言于老太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说道:“大侄子啊,我这心疼啊。要不是她非吵着闹着要离婚,我儿子能吗?都是她害的!我老婆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让我咋能不恨啊!”
“你……你这不是封建迷信吗!”
邢国江一个头两个大,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邢大爷。”江秋叶开口。
闻言,邢国江回头,看向江秋叶,微微蹙眉,“叶子,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挺懂事的姑娘,这次不是我说你,你说你爸刚……你咋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你奶提分家的事儿呢?好歹你也体谅体谅你奶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情。”
江秋叶:……
“邢大爷,我体谅这个体谅那个,谁体谅体谅我妈跟我们了?是一个没了儿子一个没了哥哥,但是我妈是没了丈夫,而我们没了爸!”
“很抱歉让您失望了,我的教养不允许我去同理一个压根都不体谅我们的人。”
江秋叶也有些生气了,这世上还真是从来都不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
“原本我也没想提,可你看看她都做了什么?一个碗飞过来给我妈脑袋砸破了!所以,择日不如撞日,索性今天就把家分了。免得两看相厌,互相给对方添堵。”
“江秋叶!”
“爸!”邢昭磊拉开门进屋,看向有些气急败坏的父亲,“这是老江家的事儿,咱们作为外人只能在旁边协调。”
邢昭磊站在江秋叶身边,目光坚定。
当阴影自头顶落下时,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前世母亲生病的那段日子,那个时候也是眼前这个男人无条件的站在她身后,充当她的雨伞,为她撑起头顶的一片晴天。
江秋叶的心松动了一下,“谢谢你磊子哥。”
邢昭磊笑笑,“举手之劳没事。”
说着,他凑过去,在她耳边说了一番。
听完,江秋叶心里有底了。
“邢大爷,正好您在这,今天咱们就借着这个机会把话说分明。我爸跟我妈结婚二十二年,不多算,按照每年我爸赚十块钱算,这二十二年就是二百二十块钱,邢大爷,我这么算够合理了吧。”
前些年赚的少就不说了,这些年江镇平每个月至少都得赚三十多块钱,她按照一年十块钱算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换句话说,就算是可丁可卯的算,也得他们能拿出来算啊!
这三千两千的算分明了,拿不出来还不是白搭。
这次分家,她的要求不高,能划拉点是点,毕竟握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她的主要目的是快刀斩乱麻把家分了,而不是纠结这些钱。
邢国江听完,抿抿唇,江镇平刚死,虽说现在提分家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他瞟了一眼邓桂荣的脑门,闹成这样,索性就分了吧。
一起了事他也图个省心。
思及此,邢国江摇摇头,转而看向江镇国,“你说呢?”
“我……”
江镇国正想开口,却被于婆子抢了去,“你咋不去死啊?他是我儿子,他赚的钱给我那是天经地义,凭啥要分!”
江秋叶冷笑,“老太太,这分不分的可不是你说的算的,你当咱们的法律是摆设吗?你觉得你不合理,行啊,没问题,那咱就法庭见!让法官给评判评判。”
于婆子眼皮一翻,“你少在那吓唬我,什么摆设不摆设的俺不懂,俺就知道他是我儿子,自古儿子孝顺老子是天经地义!”
“你也这么觉得?”江秋叶看向江镇国。
江镇国犹豫片刻,回头看向于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