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制度是中国古代自秦汉以降实行时间最长、对当代和后世影响最为深远的选举制度,但迄今为止,对于它的创立时间,尚众说纷纭。其中,主要有西汉说、隋代说、唐代说三种。早在20世纪30年代,中国学术界曾有过对这一问题的讨论。当时,邓嗣禹先生将所撰《中国科举制度起源考》一文分别寄给张尔田、俞大纲两位学者征询意见。不久,张、俞复函商榷。于是,邓嗣禹便将自己的文章和张、俞两人的复函一并刊登在《史学年报》1934年第1期上。邓嗣禹在文章中作出的结论是:“科举之制,肇基于隋,确定于唐。”张尔田除了对邓嗣禹所做的结论深表赞同以外,还指出隋有进士科皆有明文,因而科举制度创立于隋是确定无疑的。以上两人都是持隋代说者。俞大纲的看法与上两人却颇有不同,他说:“若谓察举对策之法,已为完形之考试制度,则当上溯两汉为权舆。若谓朝廷开科待人,士子投牒自试,始可谓完形之考试制度,则当以唐为始,不可谓肇基于隋,确定于唐矣。”明显地倾向于唐代说,但也为汉代说埋下了伏笔。
不过,自此以后,直到今天,绝大多数中外学者,无论是中国老一辈的史学家陈寅恪、范文澜、翦伯赞、周谷城、钱穆、邓之诚、陈东原、吕思勉、白寿彝、吕振羽等人,或是日本的宫崎市定、美国的柯睿格(Ed-ward A.Kracke)、费正清(John K.Fairbank)等人,或在当今的学校教材中,都主张科举制度创立于隋代。
主张创立于唐代的观点和者虽孤,但并没有成为绝唱。笔者于《历史研究》1983年第2期上,发表了《科举制度起源辨析——兼论进士科首创于唐》一文,明确地提出了科举制度形成的三个条件,并认为进士科出现于唐而不是隋,所以科举制度创立于唐为不争的事实。
主汉说者虽然更少,但也有学者提出了他们所持的观点和理由,值得引起重视。这可以徐连达、楼劲两位先生为代表,他们于《历史研究》1990年第5期上,发表了《汉唐科举异同论》一文,提出:“在科目体系、组织步骤、考试环节三大要素上,汉代的察举与唐代的科举基本一致。故察举,科举,一也!”并认为:“只要不拘于‘察举’、‘科举’名词上的纠缠,便应当承认科举始于汉说。”
以上三种观点孰是孰非,我们可以从以下的相关论文中得到比较全面的了解。搞清了什么是科举和科举制度的起源,人们能够更加清楚地认识到宋代科举在整个科举制度发展历史上的重要地位和对当代选举制度的重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