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卢斯卡特少校回到埃特雷昂的营部时,已经是凌晨1点钟。当他站在大门时,一点也不像同僚所认识的样子。普卢斯卡特就像中风般抖个不停,嘴里只说着:“白兰地!白兰地!”等到酒拿来,他两只手抖得更厉害,甚至无法控制,几乎没法把酒倒进玻璃杯里。
营里一名军官说:“报告营长,美军已经登陆了。”普卢斯卡特狠狠瞪他一眼,挥手要他走开。营部参谋围绕在他身边,他们心中有一个最迫切的问题。他们向普卢斯卡特报告,各炮连的弹药马上就低于安全存量了。他们报告说,已把情况向团部报告过,而团长奥克尔上校说,补给的弹药已在路上了,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半发炮弹运到。普卢斯卡特便打电话给奥克尔。
“老普吗?”电话线那一头是奥克尔的声音,“你人还活着啊?”普卢斯卡特不理这句问话,单刀直入地问:“弹药是怎么回事?”
“已经上路了呀。”奥克尔说。
团长的若无其事,让普卢斯卡特气疯了。“什么时候上的路?”他叫道,“什么时候会到这里?你们这些人似乎不晓得这里是什么情形。”
10分钟以后,有电话找普卢斯卡特。“坏消息,”奥克尔告诉他,“我刚得知弹药车队已遭敌军歼灭,会在今天入夜以后才能运送物资到你那里了。”
1944年6月,运输车辆正在贝努维尔的卡昂运河桥上行驶。这座桥被重新命名为飞马桥,以纪念英国空降部队标志上的神话中的飞马。
普卢斯卡特倒不觉得意外,他从个人痛苦的经验中学到,没有一样东西能在公路上移动;他也知道手下几门火炮眼前的射击速率,在入夜以前就会把弹药打光。问题是:会是哪一样先到他的炮阵地——是弹药?还是美军?普卢斯卡特下令各连准备肉搏战。然后他在别墅中漫无目的地踱步,他突然有一种孤立的无力感,巴不得想知道自己的那只狼狗哈拉斯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