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诺往后一走,就撞到了一人的身上,他回过头去,发现是顾淮宁,顾淮宁的面色和他一样凝重。
“你也发现不对劲了吧。”晏诺艰难地开口问,在看到顾淮宁点头后,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在现在有一个人和他有一样的认知,如果这个时候没有人意识到这个问题的话,他大概得疯。
顾淮宁皱着眉头说,“我在想,这是怎么一回事,今天一睁眼,我差点以为我的记忆出错了。”
“不可能。”晏诺加重了语气说道,“这个时候坚决不可以认为自己记忆出错。”
话音刚落,变故陡生。那些村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头,沉默地看着站在边上的晏诺和顾淮宁。
“是你们,都是你们几个出现了之后,我们这才有这种事发生的。”
“就是就是。”
“他们肯定是带着目的出现的,谁知道他们来是干什么的!!”
“抓起来。”
“赞同!”
此刻村民们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恶意,把所有的过错归结于晏诺一行人的身上。一句又一句的话就像翻涌的海浪一样吞没了二人。
而晏诺只是静静地站着,注视着他们的言行举止。他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身上划过,视线最终停在一个地方。
而赵林在这场闹剧里始终没有出现,最终站出来的居然是赵远航,他眉头紧锁,带着一丝不满道,“好了,大家别吵了。人家只是来旅个游,如果你们信任我,就把这事交给我,你们去忙你们自己的。”
此话一出,众人的声音小了一点,嘟囔了几句。
“那这个尸体怎么办嘛?”
“一直放这也不是个办法。”
“尸体。”赵远航顿了顿,抬起手做了一个手势安抚大家的情绪,“还等村长来定夺,咱们呀就不要操这个心了。”
见众人恢复了冷静,他继续说道,“这件事,大家烂在肚子里就好,要是传出去,影响到了赵家村的声誉。就不好了。”
这话像是给他们下了最后的通牒一样,众人纷纷离开了现场,只留下了赵远航和晏诺,顾淮宁三人。
赵远航对着晏诺二人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啊,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顾淮宁摆摆手,“这种事情又不是你们主观想发生的。对了,你是……?”
顾淮宁留下恰到好处的停顿,等着对面的人开口。
“我叫赵远航,是这边的书记。”赵远航说,“研究生读完后就下基层了,正好这里是我的家乡,所以就在这边当干部。”
“一过来就当书记吗?”晏诺抱着胳膊,审视的目光从镜片底下直射过去,他浅笑着开口,“那赵书记还挺厉害的。”
赵远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主要是因为这里没有人愿意来,所以就我一个人。”
他看着二人的脸,犹豫了一会开口道,“去我那坐坐吧,今天你们受惊了。”
于是顾淮宁顺着话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啊。”
在跟着他走的时候,晏诺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跟顾淮宁说着话,“你见到沈修斯了吗?”
“没有。”顾淮宁四下看了看,不动声色地慢下脚步,和赵远航拉开距离,“我还想问你呢,昨天和他分开后,就没有见到了。而且今天也没有见到。”
“我早上来找你的时候,去了沈哥住的地方,结果那家人紧闭着大门,敲门里面也没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晏诺出声安慰道,“放心吧,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更别说沈修斯厉害着呢,一般人伤不了他的。”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二人谁都知道这是安慰人的话。依然有浓浓的担忧笼罩在他们的心头。
突然,赵远航回过头来,“到了,这就是我们的大院。”
听到他这样说,晏诺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里的设施和布局。房间在一进大门的左边,门上挂着一块牌匾,而另一边则是种着几棵树。
见晏诺的目光落在树上,赵远航笑着说,“怎么样,我把它们养的是不是很好?”
“是。”晏诺点头微笑回应道,“看的出来,它们受到了精心的照顾。赵书记一看平常就没少花时间在这上面。”
“这种的是什么树啊?”
“这一棵是枣树。”赵远航一个一个指着给晏诺介绍道,“这一棵是槐树,还有这个,是梨树。”
“都是自己种的,平常没事的时候,就打理打理它们。”赵远航浅笑着说,随后懊恼般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瞧我,都忘了把你们邀请进屋,一直站在外面算什么样。快跟我来。”
走到屋子里后,赵远航主动给二人倒了杯水,“我这里没茶叶,只有白开水,你们可千万别介意啊。”
屋内的陈设也非常简单,一张办公桌和一个椅子,再加上两张待客用的椅子。多余的东西一个也没有,这个屋子给他们的感觉非常的冰冷。
唯独在桌子上有一个相框,妆点了这冰冷的屋子,让它稍微地升了温。那边顾淮宁在和赵远航聊着天。
“你们这次来,玩的怎么样啊?”
分明赵远航年龄不大,但是一开口就是老干部的感觉,顾淮宁听到他这样问,气不打一处来,“还玩的怎么样呢?都死了这么多人,还怎么好好的玩?”
“死了这么多人?”赵远航大吃一惊,“你在说什么啊?”
“难道不是吗?”
赵远航摇摇头,“我们这里至此只出现过这一具尸体。让我们头疼死了,这件事调查起来一点头绪都没有……”
见他还想再说下去,顾淮宁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只有这一具尸体吗?”
“对啊,就这一具。”
……
而晏诺的目光一直停在那个相框上面,他眯着眼看过去,上面已经布满了痕迹,不难看出它的主人天天拿起来看。
而上面只有一个三岁大的小男孩,穿着背带裤,冲着镜头在笑。他似乎在拉着什么人 ,而那个人却被撕掉了,只剩下半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