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创业开篇

说到三国，其正式阶段是从公元 220 年曹丕代汉称帝开始，到公元 280 年西晋灭吴统一天下而结束，刚好整六十年。但是，在正式阶段之前，还有一个酝酿阶段，是从公元 184年黄巾大起事开始。这时，东汉皇朝的中央陷入“脑死亡状态”，地方上的统治开始分崩离析，大大小小的割据者粉墨登场，群雄割据时代开始。如果加上酝酿阶段，三国历史持续的时间，实际上为九十六年。

刘备创业生涯的开篇第一章，就从上述酝酿阶段的起点开始。那一年 24 岁的他，又是怎样开始的呢？结果又是如何呢？

汉灵帝中平元年（184 年）二月的一个深夜，有人匆匆奔入京城洛阳的皇宫，向睡眼惺忪的天子报告了一条惊人的消息：黄巾军从全国三十六方同时起事了！灵帝急忙下令召集朝臣入宫，商量对策。

这“黄巾军”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使得堂堂天子如此畏之惧之呢？

原来，在东汉后期的桓、灵二帝时期，宫廷中的宦官结党专政。此辈虽然阳气全无，然而横征暴敛、搜刮民脂民膏，却凶残得如狼似虎。加之皇帝昏庸荒淫，各级官员贪污腐败，全国整个政治局势一团漆黑，哀鸿遍野，民不聊生。当此之时，冀州的钜鹿郡（治所在今河北省柏乡县东），有张角、张宝、张梁三兄弟，以推行“太平道”为名，秘密组织信教民众。十余年间，教徒达数十万人之众，遍及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个州，并且宣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准备取东汉政权而代之。张氏兄弟的徒众有三十六方，每方有一万余人，皆以黄巾裹头，故名为“黄巾军”。中平元年初春，张角传令各方教徒，在三月五日同时举兵起事，不料事前有人向朝廷告密，张角只好提前在二月举兵。一时间，黄河上下，长江南北，到处都可听见“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怒吼声，到处都可看到头裹黄巾的军队纵横驰骋。面临如此重大的社会巨变，东汉皇帝哪里还能睡得着觉呢！

经过紧急商议，东汉朝廷决定动员一切力量讨伐黄巾。首先，派遣名将卢植、皇甫嵩、朱儁，率领精锐的正规军，作为进攻的主力。其次，又号召地方上各州各郡忠于朝廷的草莽豪杰，各自组织武装力量，协助朝廷的正规军作战。

民间人士自己组织大规模的武装力量，这在平常的安定时期，乃是朝廷严厉禁止的不轨行为。而今朝廷惶恐无计，只好求助于“野”。却不料禁令一开，就给刘备这一批随时准备聚众崛起的草莽豪杰，提供了绝好的表演机会。

朝廷下令“州郡各举义兵”的诏书一传到涿郡，刘备心中大喜，立即把义弟关羽和张飞请来，商议具体的行动计划。

关羽，字云长，本字长生，河东郡解县（今山西省临猗县西南）人氏。其人性格豪爽慷慨，更兼武艺超群，确实是一条好汉！他因路见不平，拔刀杀死解县一个众人痛恨的恶霸。为了避免官府捉拿，遂东越太行山，流亡到了幽州。后来听说涿郡涿县有一位刘备，重义气，爱英雄，他便前去投奔。结果二人一见如故，结为刎颈之交。

至于张飞，表字益德，与刘备是涿郡的大同乡。此处要提醒读者诸君注意，他真正的表字是“益德”，这在《三国志·张飞传》等正规史书上有清楚记载。古人的名和字，总会有含义上的某种联系。所谓“益德”，就是不断增加品德。而增加品德就可以腾飞，正好与“飞”的大名相对应，这是东汉以来儒家思想占据统治地位的一种文化反映。但是，后来罗贯中的《三国演义》却以为，要想腾飞，总得有羽翼即翅膀才行嘛，再说“翼”字又与关羽的“羽”字含义相同，非常般配，竟然就自作主张，直接将张飞的表字改成“翼德”了，从此谬说就流传天下。可以说，这完全是想当然的乱改，而且严重损害了张飞的“姓名权”。

张飞的性情虽然暴烈异常，人却耿直率真。出于对刘备的仰慕，他情愿抛弃安定的家庭生活，前来追随刘备。而刘备和关羽，也很看重张飞。于是，三人结为异姓兄弟。刘备年长为兄，关羽次之，张飞则为小弟。从此，三人合居通财，形影不离，史书上的形容是“寝则同床，恩若兄弟”。那一种亲热，那一份情谊，即使是同胞兄弟也会自叹弗如。

在当时，不是同姓家族的平辈男性之间，如果结为金兰好友，关系特别深厚，那么就可以直接以兄、弟相称，并不需要先有什么焚香结拜的仪式，比如孙吴的鲁肃与吕蒙即是如此。《三国志·吕蒙传》裴松之注引《江表传》记载，孙吴的将领吕蒙，经过孙权的谆谆教导，千方百计挤出时间来发奋读书，而且专门阅读实用性很强的史书、兵书等，于是见识大为开阔，谋略大有长进。此后大将鲁肃再度与他见面，交谈之后对他的飞速进步非常惊讶，抚拍着吕蒙的后背，说了一段很著名的话来：“吾谓大弟但有武略耳。至于今者，学识英博，非复吴下阿蒙！”吕蒙回答他时，也称鲁肃为“大兄”和“兄”。

与此相似，刘备、关羽、张飞三人的情况也是如此。至于《三国演义》第一回之中大写特写的桃园结义，三人焚香盟誓、结拜为兄弟的故事，正规的史书中并无任何记载，我们就不去提说了。

三人密商的结果，认为风云际会，正在此时，决定立即正式打出“义军”的旗号，召集人众；同时变卖家产，购置武器军资，尽快拉起一支武装来。一时间，楼桑村中人呼马叫，旗帜飘扬，好不热闹。刘备身着戎装，来回指挥。关羽和张飞，则带刀佩剑跟随左右，十分威风。

半个月后，二十四岁的刘备，以“涿县义军首领”的名义，率领一支数百人的队伍，赶到涿郡的郡太守府署报到，从此开始了他四十年的漫长创业生涯。

那时候，黄巾军的主要兵力，聚集在涿郡以南约四百里的总部钜鹿郡，属于冀州的地界。黄巾军在此举事之后，张角自号“天公将军”，张宝自号“地公将军”，张梁自号“人公将军”，从者云集，声势浩大。东汉朝廷急令钜鹿郡所在的冀州发兵围剿，同时又令邻近的幽、并、青、兖四州，一起出兵增援。刘备的队伍一到涿郡，就接到命令，要他随幽州的援军主力星夜南下，直奔冀州。

进入冀州的地界，刘备才得知朝廷委派主持冀州围剿军务的主将，竟然就是自己昔日的恩师卢植。这卢植才兼文武，黄巾起事的消息一传到洛阳，朝廷公卿就联合保举他为总指挥官。于是，汉灵帝任命卢植为北中郎将，率领一批精锐的中央直属军团，前往冀州进攻黄巾军的总部。冀州和邻近州郡的地方军队，则与之配合作战，均受卢植的直接指挥。卢植到达冀州，凭借人数和装备上的优势，连战连胜，接下来准备在钜鹿郡东部的广宗县（今河北省威县）一带，对张角所率领的黄巾军施行战略大包围。刘备得知这一切，心情好不激动。他对关羽、张飞二人说道：“此来若不能建立尺寸之功，有何面目见吾恩师于疆场啊！”关、张二人也十分兴奋，齐声回答：“愿随兄长驰驱，不计生死！”

《周易·系辞》有云：“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如今这三人同心，其能量更不可低估。加之刘备手下多为不怕死的亡命之徒，直把冲锋陷阵看成是春郊打猎一般自在。所以几场战事下来，刘备的队伍连建军功，频受褒奖。卢植得知门生在麾下效力甚多，也很高兴，决心在冀州战事结束之后，大力保举刘备一番。

谁知世事多变。当年的六月间，卢植刚刚把张角围在广宗这座孤城之内，昏庸的汉灵帝就派了一个宦官来巡视前线。这宦官姓左，名丰，其人贪婪无比。他一到卢植军中，就百般暗示，要卢中郎将给点“好处”。卢植生性痛恨祸害朝廷的宦官小丑，自思也是堂堂八尺男儿、各路联军的总指挥官，岂能“低眉折腰事权宦”？便给左丰来一个置若罔闻。左丰碰了一鼻子灰，大为恼怒，回到洛阳就在皇帝面前进献谗言，说是广宗城好破得很，只不过因为卢中郎将消极懈怠，所以至今没有打下来。昏聩无能的汉灵帝一听大怒，立即下令撤除卢植的职务，押上囚车送到洛阳，等候发落。卢植一走不打紧，在仕途上尚未正式入流的刘备，要想一下子弄个得意的官儿来当当，希望似乎就渺茫得很了。

刘备还算运气不错。这年八月，汉灵帝改派名将皇甫嵩主持冀州前线的军务。十一月，冀州黄巾军被彻底平定。皇甫嵩平素对卢植极为敬重，所以在论功行赏之时，对卢植的门生刘备，多少有所关照。结果，刘备被正式任命为冀州安熹县（今河北省定州市东南）的县尉，算是大半年来戎马征战的奖赏。

刘备终于正式开始当官了，然而这只是一个小官。

东汉时期，全国的行政区划有十三个州，上百个郡，上千个县，在册人口最多时将近五千万。按照当时的官制，管辖有居民万户以上者为大县，万户以下者为小县；大县的行政首脑称为县令，下面设置县丞一人、县尉二人，作为辅佐；小县的行政首脑则称为县长，下面设置县丞、县尉各一人，作为辅佐。县丞之职责在文，主管文书及仓库账簿。而县尉之职责在武，主管维持治安，捕拿盗贼，犹如现今的县级公安局长一般。这安熹乃是一个小县，县尉的官阶不过是二百石而已，连后世所谓的“七品县令芝麻官”也算不上。官位低、俸禄少不说，更遇上这个县的百姓贫穷，人口稀少，刘备带着关羽和张飞巡街走乡，最多抓到几个偷鸡摸狗的小偷而已，一身的上乘武艺竟然毫无施展之地，真是闲极无聊。好在刘备眼光长远，能够时时安慰两位义弟，要不然依了张飞的脾气，早就脱下官服“走他娘的”了。

就是这样一个比“七品县令芝麻官”还低的县尉，刘备也没有能安安稳稳当多久。为什么呢？

原来，刘备出任安熹县尉不到一年，东汉朝廷下了一道诏书，命令各州郡的行政长官，要对那些因军功而进入地方行政机构的官员，进行一次彻底的清理，不称职者要立即淘汰。东汉时期在郡太守属下，设有专门监督考察本郡各县官员的机构，其负责官员叫作“督邮”。而这次清理淘汰县级官员的使命，自然而然就落到各郡政府中的督邮身上。

刘备得知消息，心里不禁有几分发虚。自己是参加进攻冀州黄巾才得以进入官场的，正是这次清理的对象。打从担任安熹县尉以来，自己又从未到上级郡太守的衙门去走动孝敬，上面对自己的政绩已经有吹毛求疵的征兆，看来很可能要被划归遣散者一类。县尉这官职虽不起眼，总归是我兄弟三人一刀一剑搏杀得来的，哪能随随便便抛弃呢！再说了，一旦弃官回转老家，日后是不是又要从头做起呢？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暂时设法混过这一关为上策。于是，他挤出俸禄，备办了一份还算丰厚的礼品，静候本郡督邮的到来。

这一日的傍晚，刘备率队巡乡回城。刚到县尉府衙，就有一个下人报告他，说是本郡的督邮已经到县，下榻于传舍之中。当时所谓的“传舍”，也就是今日的官办招待所。刘备一听，匆匆吃过晚饭，令关羽、张飞带上礼物，径向传舍去拜见那位能够左右自己仕途的督邮大人。

到了传舍，见到守卫在门口的督邮侍从，刘备上前施礼后，恭恭敬敬呈上自己的名谒。所谓“名谒”，就是现今的名片。说到这里你会有疑问了，那时候会有名片这种玩意儿吗？不仅有，而且现今还在安徽省马鞍山市孙吴大将朱然的墓葬中，发现了多枚三国名片的完好实物，收藏在墓葬博物馆中进行展示。名片用平整木片做成，素面无装饰，使用墨笔，以带有楷书意味的隶书来书写。分为两种，即名刺和名谒。两者长度相同，均为当时的一尺，即现今的 24 厘米。但是名刺窄而薄，名谒宽而厚。另外，名刺的措辞谦恭、简单，不写官职、封爵，用在拜访尊长的私人场合。名谒的措辞相当正式，官职、爵位一一列举清楚，则用在官方的正式场合。

刘备前来拜见上司，应当使用名谒。按照出土名谒的格式，名谒的上方正中，是一个“谒”字，下面直行书写的措辞，应该是“安熹县尉涿郡刘备再拜”了。那名侍从随即把刘备的名谒送了进去。不一会，侍从出来，傲然对刘备说道：“刘县尉请回罢，我家老爷身体不适，恕不能聆听指教！”

刘备吃了闭门羹，不禁有些怅然。他想，或许本郡督邮远来疲乏，确实不能见客，那就明日再说好了。不料张飞耳朵很灵，听到传舍内堂，隐隐传出一阵笑语声，应当是有人在向督邮大人殷勤劝酒，不禁大怒。他正要发作，却被刘备一把拉住，三人径回县尉的府衙去了。

原来，刘备也听到了传舍内堂的笑语声。他顿时明白，这位督邮大人是故意不见自己；而故意不见，说明自己必受淘汰无疑。想到自己兄弟的出生入死，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备办下的厚礼，刘备心中陡然一股杀气升腾。但是，一看到传舍的警卫人员不少，而自己兄弟三人都是徒手而未带武器，他又冷静下来。回到自己府衙后，他和关、张二人密议至夜深，认为既然横竖都要丢官，倒不如索性大闹一场。

次日清晨，刘备先令两个心腹随从，携带全部金银积蓄，在县南三十里处等候。然后与关羽、张飞手持武器，跨上骏马，点起所属的一百多名治安武装士兵，直奔传舍而来。那督邮大人宿酒未醒，正拥着一名女伎高卧床榻。其部下数十名卫兵亦多在梦乡，只有数人在传舍门前警戒。刘备一行来到大门前飞身下马，只听得刘备高声叫道：“我受郡太守密令，逮捕本郡督邮！”

说时迟，那时快，关羽和张飞领着兵丁一拥而入，将那督邮老爷赤条条地从床榻之上提出门来。张飞顺手拾起一根裤带，把那可怜虫的双手反缚之后，横着丢上马背。刘备见已得手，遂对门前围观的人群说道：“督邮行为不轨，罪在不赦。今奉太守严命，将其缚送回郡。诸位无事，请各还家！”

说毕，他吩咐手下兵丁看守住督邮随身带来的卫队，不准他们扰乱百姓。然后，令关羽和张飞押送督邮前行，自己在后照应。一阵得得的马蹄声响起，四人转眼就消失在扬尘之中。

不到一个时辰，刘备已在县南三十里处，与等候在此的两名心腹随从会合。此地是安熹县的南界。滔滔泒水由西向东流去，渡过泒水，就进入汉昌县（今河北省无极县北）县境。刘备一行滚鞍下马，把光身督邮提下马背，拖到岸边的柳树旁，和树身绑在一起。接着，刘备又从怀中取出安熹县尉的印绶，随手挂在督邮的颈上。然后，悠然说道：“督邮大人不是要收缴我的官印吗？如今原物奉还，请笑纳。”

浑身发抖的督邮哪里还笑得起来，只能不住流泪求饶。此时，张飞走上前去，挥动马鞭就是一顿猛抽。一边抽，一边数数：“一，二，三，四……”张飞一气抽了百余鞭，直抽得督邮老爷呼天喊地。张飞的马鞭刚一停，关羽唰啦一声，又抽出腰间宝剑，对刘备说道：“兄长，给这位大人一个痛快如何？”

督邮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哀告不已。关羽哈哈一笑，却又还剑入鞘。刘备见天色向午，把手一挥，一起飞身上马，涉过泒水向南奔去，只留下那个督邮在岸边大放悲声。

刚才说到了刘备的官印。那么当时这印究竟有多大呢？

那时的官印，是由朝廷中央专门机构统一按规定制作来发放的，横截面是见方一寸，即现今的 2.4 厘米，习称为“方寸印”。现今考古发现的大量三国官印实物，尺寸也基本如此。官印的材质，以及系在印纽上绶带的颜色，也各有不同。顶级高官是金印紫绶；次高级官员是银印青绶；中级官员是铜印墨绶；低级官员如刘备的县尉，是铜印黄绶。官员办公时，将印绶佩带在身上，即可随时取用。即便是皇帝的玉玺，尺寸也是一寸见方，故有“方寸玺”之称。然而现今影视画面上的三国官印，放在桌上几乎有小孩头颅那么大，就是在想当然了。

刘备等渡过盈盈泒水，马不停蹄，兼程南下，一直越出冀州南界，最后亡命于豫州东部的梁国、沛国之间（治所分别在今河南省商丘市、安徽省淮北市）。这里不仅远离冀州，而且与徐、兖二州相邻，易于犯事者藏身。还有一点就是，梁国、沛国一带又是西汉高祖刘邦的龙潜之地，这位已经弄不清楚辈数的老祖宗，或许会给刘备一些庇佑吧。刘备创业生涯的开篇第一章，就这样以遭受挫折而很快结束了。

果不其然，刘备在此安然躲过了冀州官府的通缉。不久，刘备的故人毌丘毅（毌丘是复姓，毌读作“贯”），受朝廷之命前往扬州的丹杨郡招兵，途经豫州时，正好与刘备相遇，刘备等人便随其南下江东。行至徐州之下邳（今江苏省邳州市），有强人企图抢劫毌丘毅招兵用的大笔金钱，被刘备、关羽和张飞力战杀退。事后，毌丘毅为了表示感谢，保举刘备担任青州下密县（今山东省昌邑县东）的县丞，不久又升任青州高唐县（今山东省高唐县东北）的县令。然而刘备总觉得县级官儿当来当去没有什么滋味，就想到帝王之都即京城洛阳去见见大世面，寻找发展的新机会。于是，他等自己的积蓄稍为丰满，就再度弃官，与关羽、张飞前往洛阳去也。现今把从外地到首都北京去寻找新机会的人们，统称为“北漂”。其实，到全国的首都去闯荡一番，寻找新的发展机会，并非是当下才出现的新生事物，历史上是早已有之。比如刘备兄弟三人，就是东汉末年的“北漂”一族。这正是：

开篇受挫寻新路，且看刘郎变北漂。

第二章 创业开篇

第二章
创业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