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生杰夫的前一天晚上遇到了雷斯。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去天际线俱乐部看普林斯·鲍比·杰克的蓝调爵士乐队的演出。欧尼·琼斯是乐队的贝斯手,雷斯·牛顿是键盘手。有人把我们介绍给雷斯时,他问道:“你相信胎教吗?”
第二天早上,杰夫出生了。雷斯跟我的朋友们一起去医院看我。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经常见到他。他帮了我很多忙,陪马克玩,去商店购物。
他想跟我结婚,照顾我和孩子。他说:“我会照顾你们的。”
我们住在一间老式土坯房里,墙壁很厚,有木质的房梁,松木地板,凹凸起伏的老旧窗玻璃。房子坐落在一片棉白杨树林中,对面是苹果园、玉米地、苜蓿地和雄伟的桑迪亚山脉。房子周围是碧绿的田野,到处是红翅黑鹂、嘲鸫、野鸡、鹌鹑,充满生机与活力。
带铁皮屋顶的土坯房,于阿拉梅达,科拉莱斯路
次子杰夫,于1958年4月26日出生
马克和露西亚
杰夫和马克,于阿拉梅达,科拉莱斯路
房子里没有冰箱,没有水槽,也没有炉灶。只有一个烧木柴的炉子,它用起来还可以,但会把厨房烤得很热。更难办的是两个婴儿都需要用尿布,屋里却没有自来水。我只能在屋外水泵旁的浴盆里给孩子洗澡,在炉子上烧开水洗碗。我们有一个户外厕所,与住在我们隔壁那间小房子里的皮特共用。皮特,唉,怎么说呢。
雷斯在欧尼家里洗澡换衣服。我只能在厨房地板上用铁盆将就着洗澡,借博比的老式绞拧洗衣机洗孩子们的尿布,或拿到第四大街的自助洗衣店里洗。
鲍勃和博比·克里利同我们住在一条路上,相隔不远。在他们家借住的还有刚从华盛顿搬来的艾德和海琳·多恩夫妇。鲍勃和艾德都是诗人,三个男人谈论音乐和诗歌,我、博比和海琳则做饭、叠衣服、照看孩子。
我们喝着加洛葡萄酒,有说有笑,一聊几个小时。其他作家和音乐家也从阿尔伯克基到这里来。艾伦·金斯堡,杰克·凯鲁亚克,格里·穆里根,迪克·特沃兹克,珀西·希思。雕塑家约翰·张伯伦来了,电影制片人斯坦·布拉哈格也来了。我们都觉得自己身处一个澎湃激荡的时代,一个属于诗歌、绘画和爵士乐的时代。我们一起听约翰·柯川和迈尔斯·戴维斯的音乐,听查尔斯·奥尔森、罗伯特·邓肯的诗朗诵录音带,看兰尼·布鲁斯的表演录像带。
但大多数时候我和两个孩子待在白色的房子里,皮特喝醉酒回家时,我们得躲着他,可水泵没有引水时,还得喊他帮忙。(有一次他用哈姆啤酒当引水。)那时候巴迪·伯林经常在下午来找雷斯和欧尼·琼斯,他吹萨克斯。炎热的下午,雷斯不在家时,巴迪经常来带我和儿子们去吃浮冰沙士。有时,他会带来满满一暖瓶的冰镇代基里酒。我们俩会一起坐在后门廊上,听查理·帕克或莱斯特·杨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