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以前的打谷场地是泥土类型场,家里的地面也是泥土压压实、整整平的。生产队的打谷场在麦收、稻收前才做成场地,平时要种上生长期短的农作物,如黄麻、红麻等等。做场的场景在脑海里还能清晰地呈现出来,作物收割后,把地整平后,浇上水,男社员们双手放在背后,穿着草鞋排着整齐的队伍齐飒飒地用双脚有节奏地踏平地面,有时为防止泥黏草鞋,会撒上一层薄薄的草木灰。顽皮的孩子也会去凑热闹,到场上去遛遛,但会被大人训斥后离开。后来有时也用石滚滚平场面。这些农活我在小时候就见过。看着大人干活,我们小孩子感觉挺稀奇好玩的。
1975年我生产队要浇筑水泥场地,大队用冲水船作动力,带几条船一起到张渚那边装回黄砂,西渚那里的砂是用黄石粉碎的,很适合用于浇筑场地。记得是秋天,当天不能回家,我们用篷布做遮盖就住在水泥船上。因为下大雨,很难点火做饭,一天只吃两顿饭度过一整天。
在船舱里闷热、蚊虫叮咬、挨饿的情景现在还会想起来。那时的雨具是蓑衣、雨帽。想想当年辛酸的经历,满身是汗水、雨水淋湿全身。
装砖头。这不算是一项农活,但还是值得记载回忆的事。这是罗建民同学要我增加写上的。以前,农村砌房造屋为了省钱,所需要的材料都是自行采购。有时材料是临时借用。如搭脚手架的材料;有胡昂(车水时用作扶手的圆大木头)、实拼门(用实木拼接起来的大木门)、跳板(船上用作上下的厚木板)等等,在砌房造屋时主人都要亲自去借用附近农户的。但是,所需用的砖瓦、黄砂、石灰及纸巾(筋)、钢筋水泥等都要组织劳力,用船运回来备用。以前,就有人说过“砌一次房屋要短几年寿命”。这足以说明砌房造屋的辛苦。
我为他人外出装运砖头有过两次的经历。第一次是为堂弟家,另一次是为罗同学家。两次经历大致相同,仅是路程远近而异(张泽和张渚砖窑厂)。为罗同学家砌房造屋到张渚砖窑厂,装运九五砖。那是夏天,吃过晚饭后,接到罗同学的请求,要我去凑齐劳动力装砖头。我立即赶到十多里路远的洋渚(罗同学的家),休息片刻即从凌晨(深夜)开船出发。途中还有2位高中同学在一起,按照分工轮流行船。由于白天劳动,基本没有很好休息,在摇船中,我有几次昏睡的感觉,好像是睡着了,突然惊醒我是在摇船的呀,有惊无险,差点就掉进河里,成为永远忘不了的惊吓。几小时的路程赶到张渚砖窑厂。我们排号等候装砖,好在那时是有窑厂的专门人员在运砖下船。我们只要数好埠上的砖墩数,不要少装。那时,也有塞包烟给码头下货人,可以多装价值几包烟的砖头。装好砖回来要好几个小时,午后到家,冒着高温要把砖从船里往岸上挑。一担砖近100㎏的重量,压在肩膀上,又是上船担,行走在跳板上,非常吃力的。那时,干活很卖力,年轻人有的就是力气。在那个年代,为了友情不在生产队干活挣工分去做义工,出大力流大汗也感觉是很愉快的事。主人家也会永远记着你的恩德。到你需要的时候,会来偿还你的情义。这足以说明那个年代邻居间的友谊(感情),不是用金钱能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