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初的1918年底,知名学者梁济在病榻上问儿子梁漱溟:“这个世界会好吗?”梁漱溟沉思了一下回答:“我相信这个世界是一天一天往好里去的。”三天后,梁济投湖自尽。我们不知道梁济的灵魂发问和其投湖自尽有无必然因果关系,但对梁济身处那个风雨飘摇的时代里仍充满对这个世界、社会的终极关怀而满怀敬意。
这个世界会好吗?漫长的100年过后,面对这充斥恶意的世界所有有良知的人们仍会源于内心的疑惑发出这么一问。
新冠疫情肆虐,俄乌、中东冲突相继爆发,缅北战乱,世界范围内经济的发展停滞、国内后疫情时代支原体肺炎的出现、道德层面的大滑坡、就业前景的不明朗等等,无不昭示这个世界上仍有战火纷飞、血肉横飞、人心诡谲等现象,人世间仍有颠沛流离、前途渺茫、挣扎求存的普通百姓。
这个世界真的会好吗?
面对这一宏大的社会问题,相信各个时代有各个时代的回答,身处局中的每个个体也同样会有每个个体的答案。扪心自问,国家与国家、人与人之间的战乱或纷争大抵都是源于既得利益集团的资源争端与欲望的不满足,但好像最终都会冠之以国家民族的神圣大义和践行所谓的政治正确去进行,而各类权势人物或发起各类争端者们唯一容易忘记的历史教训都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一点。但作为一个平凡的升斗小民,我们其实不怎么在乎那些宏大叙事,我们在乎的更在于那一碗能否安稳端在手上的饮食和家友亲朋的平安健康,其实普通人的幸福就这么简单。
忽然想起网上流行的一副对联,若不撇开终是苦,各字捺住即成名。世间的各种纷争无不起自人们或者说大大小小的政治利益集团日益膨胀的无尽欲望。名即是利,所以“出名要趁早”日渐成为那些逐利人群的座右铭,而日新月异的网络和声像技术的跨越式发展更是为这些名利场上的追逐者提供了强大的硬件支撑。君不见当下各类网红毫无底线和下限的行为以博取网民和周边观众眼球的事件不时充斥在人们的生活四周,不时惹来普通人们“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喟叹。
一段时间来,网上流传四川成都太古里突然出现下半身穿多条颜色长短各异的裤子叠加上身的怪异穿搭现象,并被冠之以美国西海岸风格,从视频上看,实在是看不出一点美感,然则却被那帮标新立异者视之为出名利器、流行先锋,其无视社会公德良俗制约和内心精神生活的枯竭无聊可见一斑。现代社会,人们讲究“法无禁即可”理念,社会包容宽容度日渐扩能,这些有违社会规范和常理的行为虽有乖戾之嫌却也能在一定范围内昙花一现,然则也仅此而已。
世界浩荡前行,就正如孔夫子所感叹,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
世界的衍变,仿佛让普通的人们一下子失去了那些曾经的崇高和远大理想。环顾身边的人们,大家好像已不再关心什么诗与远方,不再畅想什么星辰大海,谈论得多的慢慢变成了身边的柴米油盐、长辈的健康与否、晚辈的学业成长。世界变得再差,人们总归要回归日常生活,利益为先、尔虞我诈的丛林法则终究只是某一些人的幽微思维。细品生活,你会发现每个人都在忙忙碌碌,好像每一个人都在努力,以便更好地适应这个变迁的社会,每一个人都在坚持,守护中静待这个世界的发展曙光。
我们始终相信,人间正道是沧桑。
就如春天会回来,鲜花会再开,秋月会再次静谧地映照人间。不管人们怎么议论评说,这个世界终究是向前发展的,科技如是,世道人心更如是。所以我们能虽然坎坷却坚定如一地自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逐步发展成当今科技兴盛、物资繁荣和社会普世价值盛行的新世界,自由、正义、公平、诚信、发展、向善的认知普遍地存在时代洪流中每个人的或隐晦,或幽微的内心深处。
那一天,突然收到老家兄长快递过来的两块烟熏老腊肉,内心里特别愉悦,想到这世上依旧有人惦记着你的生活喜好、仍然有人在远方默默牵挂着你,感动之余不免念及这个世界的美好。红尘滚滚,但这个世界温情依旧,仍然值得让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