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老街
光绪十年(1884)七月,31岁的张謇带着几分遗憾、惆怅和无奈,在阔别家乡10多年以后,回到了他的出生地——海门常乐镇。
经过了10年幕僚生涯的洗礼,张謇变得越来越成熟,虽然遭遇了很多挫折和风波,但有一件事张謇始终没有放弃,那就是科举考试。
科举制度是中国封建社会的选官制度,在中国历史上历时长、影响大。科举制度延续了1300多年,形成了一套非常严密、规范的考试程序。一个读书人要考中状元,一般要经过童试、乡试、会试、殿试这几个十分苛刻的科考环节。
狭小的号房
首先是童试。包括县级的童试、州府的府试、省级的院试。经过这三场考试以后,就取得了“生员”的资格,也取得了“秀才”的功名。
其次是乡试。一般三年举行一次,在各省的省会城市举行。通过乡试的叫“中举”,通过的人被称为“举人”。
再次是会试。是由礼部主持的全国性考试。礼部相当于现在的教育部、文化部和外交部。会试和乡试一样,都是连考三场,每场三天,全在号房中进行。这种号房长五尺 (一尺约 0.33 米) 、宽四尺、高八尺,几乎就是一个笼子。由于号房面积太小,考生晚上只能蜷缩着睡觉。考场四周岗哨如林,戒备森严。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考生们要用坚强的毅力写出妙笔生花的文章,实在让现在的人无法想象。会试考中的人称为“贡士”。
最后是殿试。这是最高一级的考试,由皇帝亲自主持。考中的人称为“进士”。在清朝的政治舞台上,许多飞黄腾达的人是“进士”出身。即使不做官,进士也有很高的社会地位。殿试试卷由阅卷大臣批阅后,把前10名的试卷呈给皇帝御览。最后皇帝钦定前三名,第一名是状元,第二名称榜眼,第三名叫探花。按照清朝的规定,一甲前三名在殿试揭晓后立即授职,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编修。
“十年寒窗无人问,金榜题名天下知。”可以想见,读书人经过数十年的寒窗苦读,通过层层筛选,从平民到秀才,从秀才到举人,再考取进士,最终高中状元,经过这样一番“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式的惨烈竞争,最后的成功者、幸运者可谓“凤毛麟角”。单单从考试难度来说,今天的“高考状元”和古代的状元是远不能相提并论的。现在的高考状元一年能出很多位,而古代的状元,三年才出一位。所以在古代,不分童稚少年和苍髯白发,无数人为之耗尽心血。尽管如此,许多读书人还是趋之若鹜,把自己一生的荣辱成败都押在科举考试上,希望因此能改变命运。在金榜的后面,是莘莘学子艰难苦涩、悲欢离合的故事。
张謇作为无数读书人中的一员,他的科举之路也充满辛酸。在15岁考中秀才后的26年中,他屡试屡败,又屡败屡试。
他在17岁、20岁、22岁、23岁和26岁时,前后五次参加乡试,均未考中。
回到海门常乐镇的第二年,即光绪十一年(1885)四月,32岁的张謇再次参加乡试。因孙云锦在江宁府任职,根据规定,张謇作为其幕僚不能参加当地的乡试,于是转赴顺天府参加乡试。这次乡试,张謇考中第二名举人,俗称“南元”。
好不容易考中举人后,张謇分别在33岁、36岁、37岁和39岁时,四次赴京参加会试,都名落孙山。
经过漫长的煎熬,此时的张謇对科举考试已经心灰意冷,甚至把各种考试用具都扔掉了,决心从此远离考场。
张謇参加顺天乡试考中“南元”。图为当时编印的朱卷集收录的张謇的家世履历表。
顺天乡试期间,张謇在京城结交了一批社会名流。图为张謇(右)与著名学者沈曾植(中)、收藏家刘世珩(左)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