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岁以前的孩子,父母都可以通过观察其大便来判断他近期身体内在的情况。在中医四诊中,二便情况是一定要进行询问的,年龄越小,询问得应当越仔细。在观察大便时,应该按照四个方面:次、色、量、形。
需要记录孩子的排便次数,是一天几次,或是几天一次?婴儿期一天1~2次为宜,幼儿期一般一天一次,其实很多幼儿做不到每日一次,因此我们需要在孩子的饮食结构上进行调整:让孩子多食蔬菜或者是富含膳食纤维的食物,在辅食喂养时不要过于精细,要营养均衡,脂肪类、淀粉类、膳食纤维类的食物都要有,不能由于孩子偏食、挑食,只给他们吃某一类食物,这样很容易引起消化不良。
我见过很多家长由于孩子不爱吃绿叶菜,每天都打果蔬汁,一开始感觉效果不错,喝上果汁就能正常排便,但坚持一阵后,孩子即便喝了果汁也会便秘,那是过于精细的喂养,导致孩子的胃肠道功能不全引起的。人类在吃东西的时候,依靠口腔内肌肉和牙齿进行咀嚼,这个过程可以锻炼舌体肌肉,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那就是使口腔中的唾液淀粉酶充分包裹在食物上,这样食物进到胃、肠道中消化和吸收时,才会减轻负担,若孩子吃饭时狼吞虎咽、饮食精细或是随汤吃饭,则会导致消化不良,出现在大便中有不消化的食物残渣的情况。孩子细嚼慢咽,慢慢吃,父母不要催,才有助于消化和吸收。
新生儿胎粪为墨汁色或墨绿色,除这个时期外,再出现墨绿色大便,便要考虑是菠菜、动物内脏、铁剂等含铁类食物吃得过多,还是孩子的上消化道出血导致。若孩子受凉,胎粪通常伴随泡沫,这是胆汁进入消化道所导致。有时孩子大便颜色发红,要考虑是否吃了西瓜、红心火龙果、圣女果,除此之外还可能是肛裂、肠道出血所致。陶土色大便预示着孩子的肝功能受阻,或是胆囊疾病,胆汁排出受限所致,应及时就医。除此之外,婴幼儿的大便应当以金黄色为佳,黄褐色为次佳,颜色越深,预示着胃肠道吸收和蠕动越慢。
量很难用语言和文字来形容,通常来说,每次大便的量不能太少。有些孩子贪玩,排出一点后就想结束,家长应该耐心指导和陪伴,不要催促,让孩子养成良好的排便习惯很重要。如果孩子总是想排便,但量不多,大便形状偏细,说明气虚无法正常推动大便,抑或孩子排气时也会带大便出来,肯定是异常情况,应考虑是脾虚、固摄无力所致。
香蕉状,表面无裂痕或少有裂痕,此处分享给家长一个“布里斯托大便分类法”,来判断孩子是便秘还是腹泻。
从临床观察来看,便秘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缺水型,这种一般是由于水、蔬菜摄入较少,导致体内津液不足或者是体内内热过剩,不断灼烧津液所致,这种情况孩子一般手足心热,容易口渴、烦躁、多动,专注力较差;另一类是气虚型,这种情况孩子一般体内不缺水,大便前干后稀或者是裂纹不均,多是由于本身气虚、脏腑气机升降减弱,加之户外运动减少所导致,这类孩子通常居家时间多,户外运动少,大肠缺乏蠕动,消化酶分泌不足,内在脏腑和外在运动无法联动,从而形成了顽固性便秘。
因此,想要治疗顽固型便秘,就必须增加户外活动时间来外调。小儿推拿是通过助气行气来内调,加上家长改善饮食结构,可以让孩子养成良好的排便习惯。大家齐心协力,才能达到一致目的。
孩子的睡眠质量常常决定着全家人的幸福和谐。我曾见到一个妈妈两眼布满血丝,眼窝都要凹陷下去了,带着一个7个月大的孩子来诊,妈妈说孩子每晚都起来4~5次,几乎是1.5个小时醒一次,母乳喂养,孩子一醒必须马上哺乳,否则哭得全家都没法睡。妈妈晚上睡不好,索性搂着孩子一口气睡到9点,等保姆来了再起床。于是孩子的辅食添加也乱了套,一哭一闹就哺乳,辅食不爱吃,脾的吸收和运化无源,生长发育曲线也就变得平缓。
我第一个建议就是,让妈妈和孩子分开睡,睡前奶要吃饱,但考虑大部分妈妈在母乳喂养的时候没办法定量,因此可以考虑混合喂养或者将乳汁挤出,进行反馈式喂养,将每日奶量精准计算和记录,这样孩子是否能吃饱便有了依据。孩子频繁起夜,不是“恋奶”就是饿,需要狠下心来再逐一排查。
在睡眠质量和纯母乳喂养之间,我认为睡眠质量更重要,这是影响脑发育和体格发育的重要指标之一。年龄稍大的孩子也需要养成晚上早睡,早上早起的习惯,现在越来越多的孩子熬到半夜都不睡觉,仍处于亢奋状态之中,家长俗称“熬鹰”,这可能是由于早晨起得较晚,下午睡得就晚,下午起得就晚,晚上睡得就晚,形成恶性循环。解决此类问题的方法,就是让孩子早上早起,作息时间都往前提,这样纵使孩子中午不午睡,晚上也会早早上床,一天不行就一周,一周不行就一个月,慢慢养成良好的生物钟,入园后避免早晨不起,晚上不睡的情况。
家长们在观察并调理孩子的睡眠情况时,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
①小儿睡眠以安静为佳,年龄越小,睡眠时间越长,需要提前营造良好的睡眠环境,如关灯、手机静音,其他人说话声音变低等。
②若睡眠不宁,满床打滚,或喜欢趴着睡觉,多为气血失和、胃弱食积,可以清补脾。
③晚上睡觉时要开小灯,容易害怕恐惧的多为心经失养,心神不宁,可以捣小天心。
④寐不安宁,突然啼哭,多为心火内亢,可以清天河水。
⑤睡中惊惕,梦中呓语,打人说梦话,多为肝旺扰神,或晚餐吃得太多、太晚或太腻,可以清胃或平肝。
⑥睡中露睛,多为久病脾虚,可以补脾。
⑦睡中磨牙,多为胃气不和、肝火内盛,可以清胃或平肝。
之前在“皮肤状态异常”一部分中,介绍过皮毛对于人体的屏障和保护作用。出汗是重要的代谢方式,婴幼儿新陈代谢旺盛,热量较多,加上小儿活泼好动,所以出汗要比成人多。我们带领孩子在商场里面玩耍时,能明显感知到小朋友多的区域温度偏高。在身高、体重都达标的前提下,运动后或由于气温炎热,微微出汗,一般汗珠如雾露般,分布在前额、前发际线处,并且在稍事休息后能迅速止汗,属于正常的表现。传统医学中有两种汗证,分别是“阴虚盗汗”和“表虚自汗”,此属病态。我们在后面常见疾病中会讲到推拿方法,此外,若肥胖儿童频频出汗、面色发白,需注意是否心肺功能疾病。
家长最担心的事就是孩子哭了,孩子的哭声好像有一种魔力,能瞬间让家长后背出汗、四肢发麻、焦头烂额,像“紧箍咒”一样。越小的婴儿越会通过哭闹来表达自己的要求,如饿了、热了、尿了、拉了、困了等。
我们给1岁以内的小婴儿做推拿时,也会由于其不配合而展开拉锯战,站着推、走着推、来回溜达着推,“顺其心意”变成了我们解读孩子的主要功力。胎儿在妈妈肚子里时,肺脏是不参与呼吸工作的,因此出生时需要啼哭来宣通肺气,适当的啼哭可以提高肺活量,起到锻炼的作用。记得姥姥之前总说的一句话“哭吧哭吧,这是在锻炼身体,哭声洪亮,说明这孩子气足,没事”。
现在回想起来,人类在生长发育的时候,前期往往只能通过大肢体运动比如翻、滚、爬来锻炼身体和感知世界,到了八个月之后才能慢慢站起来,四肢并进,能内在锻炼到脏腑气机的只有哭。哭声洪亮,气沉丹田,那这个孩子多半中气比较足,体格较好。若孩子哭声绵绵、哼哼唧唧,那多半气虚或者身体不适。就像大人唱歌一样,每个人都会唱歌,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当歌手,歌唱家除练声之外,还要健身,保持气机流畅,能开大型演唱会的歌手,气一定比平常人足,这是一个道理。
生理性啼哭可以在解除孩子不适后缓解,如饥饿哭吵常见于3个月内,因母乳不足(婴儿在喂奶后仍哭)、鼻塞不能吸乳、乳头凹陷、奶粉过分稀释引起,哭吵间歇可见婴儿吮指、啃拳的动作。长期喂养不足者尚能见到量少、青绿色的饥饿性大便。
婴儿因睡眠不足、被噪声惊醒后常哭闹不停,过分疲倦时在入睡前也多哭闹。在临床观察中,发现婴儿明明已经频繁揉眼、睡眼惺忪了,旁边的家长还一味地制造噪声,这会使婴儿不耐烦,引起啼哭。
病理性啼哭可有发热哭声异于平常,尖锐,嘶哑,惊恐状或突发性剧哭等情况,喂奶或抱起,亲昵走动后哭闹不止,同时均伴有其他症状或体征,需家长耐心回忆哭闹的促发因素,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
①哭闹发生在夜间、无热的,应考虑婴儿肠胀气(上半夜);或白天玩耍兴奋过头,同时伴随遗尿;突然惊醒考虑是受惊吓,见到陌生人啼哭考虑是胆气不足。
②不愿转头或动头即哭,伴随发热应考虑脑膜炎或是急性中耳炎。
③喂奶或进食时哭闹,应考虑鼻塞、咽部疾病(疱疹性咽峡炎等)、溃疡性口腔炎等。
④大便时哭闹,应考虑肛裂、便秘或是腹痛。
⑤小便时哭闹,应考虑尿道口炎、膀胱炎或是尿路感染,小女孩偏多。
舌苔是胃气的象征,舌体反映了体质,通过日常观察舌苔,可以了解孩子近期脾运化和吸收、胃受纳和腐熟、肠传化糟粕的情况。脏腑与脏腑之间协同合作,则孩子身体健康;若某个脏腑罢工,整个身体则会出现停摆状态。
因此,古代皇室定期请平安脉,即使无疾时也需要太医诊脉,根据个人体质不同开食补药补良方,以达到强身健体的目的,这与我们定期观察孩子舌苔调整穴位有异曲同工之妙。3岁以后取“寸口脉”,3岁以内则用舌诊代替脉诊,这是由小儿生理特点所决定的,若出现舌诊(脉诊)与症状相违背时,需要“舍脉从症”,这是小儿病理特点所决定的。家长可以通过以下几个方面,来观察孩子的舌苔情况,预判疾病。
察舌要观察舌体、舌质和舌苔三个方面。正常小儿舌体柔软、淡红润泽、伸缩自如,舌面有干湿适中的薄苔,小儿舌质较成人红嫩。初生儿舌红无苔和哺乳婴儿的乳白苦,均属正常舌象。观察舌体、舌质、舌苔三方面的变化,综合分析,能给临床疾病辨证提供重要的依据。
舌体胖嫩,舌边齿痕显著,多为脾肾气虚,或有水饮痰湿内停;舌体肿大,色泽青紫,可见于气血瘀滞;舌体强硬,多为热盛伤津;急性热病中出现舌体短缩,舌干绛者,则为热甚津伤,经脉失养。舌体肿大,板硬麻木,转动不灵,甚则肿塞满口,称为木舌,由于心脾积热,火热循经上行所致;舌下红肿突起,形如小舌,称为重舌,属心脾火炽,上冲舌本所致;舌体转动伸缩不灵,不能完全伸出唇外,张口时舌尖不能抵达上颚,称为连舌,因舌系带过短、牵连舌尖所致等。
正常舌质为淡红。舌质淡白为气血虚弱,兼唇白者多为血虚;舌质红绛在杂病中多为阴虚火旺,在温热病中提示邪热入营入血;舌质紫暗或紫红,多为气血瘀滞;舌起粗大红刺,状如草莓者,常见于丹痧(猩红热)、皮肤黏膜淋巴结综合征。
舌苔薄白为正常或寒证;苔黄为热证;苔白腻为寒湿内滞或有寒痰食积;若黄腻为湿热内蕴,或乳食积滞化热;舌苔花剥,边缘清楚,状如地图,时消时现,经久不愈,称为地图舌(花剥苔),多为胃之气阴不足所致;热性病见剥苔,多为阴伤津亏;若舌苔厚腻垢浊不化,称为霉酱苔,伴便秘腹胀者,为宿食内积,中焦气机阻滞。
当出现异常苔色时,还要注意是否系染苔所致,应询问是否吃过某种有色食物或药品,如吃橄榄、乌梅、铁剂等可使苔色染黑,服青黛可使苔色染青,喝牛奶、豆浆可使苔色染白,吃橘子、橙汁、蛋黄、中药汤剂可使苔色染黄,吃有色糖果或药物可染成相应颜色。染苔颜色比较鲜艳而浮浅不匀,与因疾病造成的舌苔变化不同,要注意鉴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