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塘坪,顾孟生先把陈经送回去,简单道了谢。
随后到家,顾孟林和卫以洲洗了洗就回房了。
卫以染这会儿正在房里和好友孟舟舟通电话,给她讲起自己的乡下奇遇,正讲得热闹,房里门响了几下。
卫以染放下手机,冲门口问了句:“谁?”
门外人声音有力:“顾孟生。”
卫以染心头一跳,忙给电话那头说:“舟舟,我还有事,先挂了。”不等那头回话就撂了电话,爬下床,一蹦一跳到了门口。
打开门,顾孟生在门口站着。
卫以染问:“找我有事吗?”
“受命来照顾你。”
卫以染倚在门框上,扬头对男人说:“才不用你照顾,我又不是小孩子。”
“嗯,那你有需要叫我。”忍着没笑,撂下话就走了,留卫以染站在门口。
她明明有需要的很,腿上的伤虽说不严重,可却疼的厉害,稍微用点力就疼,她完全没办法站,只能单腿走,一蹦一跳很不方便,更别说去洗漱了。
可偏偏有人这么没眼力!
卫以染一边想着,一边在心里将那人谴责着,只好自己跳着往洗漱的地方走。
她本来想洗澡的,可腿上有伤不方便,洗了脸刷了牙后,跳到旁边冲澡的地方,想拿花洒冲一下没受伤的那只脚。
等她冲完,地上满是水,她单腿站久了,腿有些麻木,下意识将那只烫伤的腿放下来撑着,可身体刚一用力,那只腿就疼的自动打弯,害得她一下子摔到地上,半天起不来。
顾孟生听到动静赶紧跑出来,顺着声音进了卫生间,里面的人这会儿正费力想爬起来。
他一时着急,没注意分寸,快步上去将人抱起来。
卫以染被身后突如其来的怀抱吓得不轻,刚想叫,回头对上顾孟生那对深邃冷淡的眸子,浑身一抖,将话憋了回去没敢喊出声。
顾孟生抱着人往外走,却遭到怀里人的拒绝:“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顾孟生没撒手,斜勾着嘴,挑着眉,问怀里人:“这个年纪的女人都喜欢逞能?”
卫以染咬着嘴,无话可回。
顾孟生冷着脸,又问:“害怕被我占便宜?”
卫以染直摇头,只说:“你这样对我,陈经姐要是看见了会不高兴,我可不想成她的眼中钉。”
她的声音很小,莫名其妙地带着点委屈劲儿。
顾孟生僵住了,没回话,可心乱,只想抱着人快点把她安全送到房间,然后赶紧撤离。
卫以染没办法,摔了跤更不好走了,只好由着男人抱,揪着他肩头的黑背心,生怕自己掉下去。
两人就这样别扭着到了房间,顾孟生将怀里人放到床边,迅速撤走。
夜深了,顾孟生枕着胳膊闭目养神。
老刘家那条看门大黄狗一到晚上吠个不停,平时看见他就没个好脸,这会儿像是故意出来搅扰他似的,他的心乱了套了,暗骂:这畜生,哪天非宰了它不可。
大黄叫声有劲儿,且停不下,他起身换个地方,在客厅倚着,没开灯,黯然一片,心更乱。
他索性打开电视,有点音儿,没准能好点。
谁知电视一打开就是电影频道,一个无聊冗长的爱情片,亲个嘴都婆婆妈妈的那种。
他盯着电视里的女演员,脑里猛然闪过那个小影子,这女的没她漂亮,也没她娇,他想。
荧幕里两人嘴轻轻碰上,一点一点吮吸对方,最简单的吻,连舌头都没伸,可就是看的人口干舌燥。
她身上软的像没骨头似的,刚刚抱她时无意掂了掂,比羽毛还轻,可他印象中该有的地方都有,肉不少。
他又想起在医院热水房陈经的问话:“阿生,你拒绝我跟她有关系吗?卫以染,你喜欢她?”
他记得他斩钉截铁答了:没有。
这不是他的作风,他一贯不解释这些有的没的,他认为一旦解释了,代表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后知后觉。
难怪陈经会是那副表情——绝望?
等他再回头,荧幕轻吻结束,两人甜蜜相拥,确实无聊。
心乱如初,他打算冲个冷水澡,扯了背心扔在沙发上,往澡堂走,一进来就看见那个红色水桶,她坐过,当时里面全是女人那种血,还是他处理的,当时没觉得怎样。
可现在,他解开裤扣,裆那地方又鼓又紧,勒的疼。
他扯了裤子扔在一边,眼不自觉往那水桶里瞟,几眼下来,那地方彻底不安生了。
他拧开凉水,水流浇在背部,肌肉一紧,左手扶着墙,右手不得已握上去动,左手打配合,指尖来回捻,回忆她脸蛋的触感。
一晚上反反复复,冲了三次冷水澡,一夜未眠。
临近清晨,大黄刚静了不久又开始吠,稍有个风吹草动就忍不住叫唤,定力和他今天一个样,差的要死。
顾孟生半靠在床上,枕着左臂,右手在档里动,眸子沉了不少。
许是这几年没安抚过他兄弟,有意见了,才这么闹腾一晚上,他想,给自己个借口,脑子里挥之不去,捻着指尖。
不会是因为她,那小崽子没这么大本事,他喘着粗气,想,怎么可能。
折腾到天快亮,那股邪火才退。
不久,顾妈妈从医院打电话来,叫顾孟生去接她。
医生说顾爸爸要再观察,所以还得住两天。顾妈妈回来把早饭做好了,又赶回医院去。
因腿上的伤,卫以染起的最晚,外面几人已经吃上了。
因为时间关系,顾妈妈没做太丰盛的,简单煮了点粥,回来时从县城里早餐摊上买了饼。
卫以染没什么食欲,许是腿上多少还有点疼,又许是昨晚?
她环了一周,发现顾孟生不在。
顾孟林说:“我哥送我妈去医院了。”
卫以染没当回事,拿着筷子心不在焉的。
卫以洲见边上人发呆,拿肘碰了碰,“想什么呢?不吃饭,不饿呀?”
说完贴心地给她把粥端过去,递上勺子,尽了下当哥哥的义务,“腿还疼不疼?”
卫以染摇头,喝了口粥,意外的好喝。
“慢点~”卫以洲在她头顶摸了摸,说:“干妈一大早赶回来做的,专门为你做的。”
“为我?”卫以染受宠若惊。
“废话!怕你吃不好。”
顾孟林补充:“今天情况特殊,染染将就点,只熬了粥,饼从县里买的,有点凉了。”
卫以染接过顾孟林递过来的饼,咬了口,面是死的,不那么好吃。
卫以洲也觉得寡淡无味,站起来往厨房走,“我去找找还有没有之前剩的~”
进了厨房,大约在里头摸索了一阵子,卫以洲叫叫嚷嚷跑出来,端着个大坛子,叫唤:“好呀,顾孟林,这么好吃的腌菜你不拿出来,让我俩干巴巴喝粥?”
顾孟生这时候回来了,拎着热腾腾的炸油条,进门看见卫以洲抱着大坛子,手伸到里头拿了条腌菜出来塞进嘴里,吧唧着嘴说“好吃”。
顾孟林看见顾孟生,先叫了句“哥”,后又过来帮卫以洲把腌菜坛子抱着。
卫以洲从里头又掏出一条,过去塞给卫以染。
卫以染从小就不爱这味道,皱着眉,不情不愿。
顾孟生走过来,把手里的东西丢在桌上,说:“刚买的,吃这个。”
卫以染嚼着嚼着,脸一下子就变了,原来嫌弃,现在尝到人间美味似的,斯哈斯哈,“还有点辣,挺好吃的。”
顾孟林把腌菜坛子抱进厨房,端着一碟子出来,放在饭桌正中间,卫以染这才看清楚,里头是青椒和萝卜,但口味不像,总之可口就对了。
她夹了一条萝卜送进嘴里,就着油条,口齿间带着点清爽的辣味,很下饭。
卫以洲也一样。
顾孟林笑话俩人:“真是兄妹,口味都一样。”
结果一个早餐下来,腌菜少了半坛子。
吃完早饭,卫以染拿着做好的裙子去找小瑜,却被老陈告知小瑜不在家。
卫以染一再追问,老陈才说出来:“小瑜跟她爸爸出去了,说是带她去县里买点东西。”
卫以染一听小瑜爸爸,震惊:“小瑜哪儿来的爸爸?”
老陈支支吾吾也没多说,卫以染见状不好问什么,悻悻回了顾家,可心里隐约有些不好的感觉。
一连好几天,小瑜都不在。
卫以染也趁机窝在家里养伤,烫伤需要休养,她这会儿走路还费劲呢。
等三天后,小瑜再回来,第一时间就来找卫以染。
卫以染彼时在房间,闻声出来,见小瑜穿了件崭新的白裙子,滚一圈蕾丝边,脸蛋嫩了不少,头发也扎的整整齐齐,一边戴了一个蝴蝶结,和裙子上的花朵装饰遥相呼应,活像个小精灵。
卫以染眼前一亮:“今天怎么这么漂亮!”
小瑜高兴打转,炫耀:“我有新裙子了,染染姐姐,有好几条呢,不过我最喜欢这一条。”
“小瑜最好看了,不过——谁给你买的小裙子?”
“他说他是我爸爸。”小瑜也疑惑,“他给我买了好多东西,都是我喜欢的,还带我吃了炸鸡腿,还有汉堡包,很好吃。”
“你爸爸?是不是叫——嗯——杉林?”
小瑜眼眸一亮:“对,那个漂亮阿姨这么叫他,染染姐姐,你怎么知道?”
卫以染没答话,反问:“漂亮阿姨?”
小瑜点头,“他们这会儿在陈大伯家里呢,染染姐姐,你要去看看吗?”
卫以染还在思索是否凑这热闹,已被小瑜拉到老陈家。
老陈家没见人,却在隔壁小瑜家里听见动静。
她起初没打算进去,可小瑜往里走,她便跟上,在门口看见一个清瘦的男人,西装革履,身边随行一位漂亮女人。
小瑜妈妈这会也出来了,老陈拉着她,正费力给她解释:“素云,这是杉林,你不认识了?你天天念叨的杉林,他还活着,回来看你了!”
小瑜妈妈盯着男人,嘴唇哆哆嗦嗦,眼圈蓦然红了,大吼:“他不是杉林哥,他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