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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以染把小瑜拉到一边，偷偷摸摸问：“小瑜，你知道陈经和顾孟生的事吗？”
小瑜点头，疑惑：“染染姐姐，怎么了？”
卫以染警告：“我接下来问你的问题呢，你要保证不许告诉任何人，我再说，行不？”
小瑜伸出手指，拧着眉，说：“不信咱们拉勾，谁说谁变小狗～”
“拉勾就算了，我信你。”拽着小瑜的辫子，低声问：“他们是不是分手了？”
“什么是分手？”
“就是分手呀，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感情问题，知道吗？”
小瑜摇头。
“怎么跟你说呢～”卫以染思来想去，灵光一现，说：“就是闹掰，闹掰懂吗？”
“哦～”小瑜明白了，问：“是不是像我和小虎那样，他不跟我玩了，就叫闹掰？”
“对对对～”
小瑜拧眉想了片刻，说：“他们就是闹掰了，但是——”眼珠子滴溜一转，趴到卫以染耳边，虚音：“陈大伯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见他们说话，那年陈经姐姐回来，她跟阿生叔说，以后不会在一起了，我听不懂，但是阿生叔当时很生气，他们吵得很厉害，陈经姐姐哭了，阿生叔眼睛也红红的～”
“怪不得～”卫以染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怎么了，染染姐姐？你干嘛突然问阿生叔的事？”
“没什么没什么～”卫以染拽着小瑜的两条辫子，左扭右晃，叮嘱：“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乱打听，知道吗？”
小瑜“哦”了声，嘀咕：染染姐姐也乱打听～
卫以染站在屋顶朝远处山林眺望，眼前收获一片美景，不禁感叹：“风景真好，这地方要真开发了，没准还是个A级景区呢～”
小瑜听不懂，仰头看着，问：“染染姐姐，你在说什么？”
“我在勾画一个美好的蓝图！”
“什么是蓝图？”
“你再长大一点就懂了～”
两人屋顶玩了半晌，太阳烈了，照的人浑身发烫，屋顶彻底呆不住，两人才下来。
卫以染护着小瑜让她先下，谁知小瑜轻巧如燕，三两步踏下去站在地上，叫她：“染染姐姐，该你了～”
干活的一众男人这会儿也聚集在院子里等开饭。
卫以染见小瑜扶梯子，拿手拨她走，“别在那儿站着，当心我掉下来砸死你！”
小瑜咯咯咯的笑起来，引的一群男人来看热闹。
刘子成在一边搭腔欢呼，给她打气。
这场面任谁也下不了台。
卫以染壮着胆子探下去一只脚，还没够着台阶，一下子缩回来，跌坐在地上。
小瑜有些担心，喊：“染染姐姐，你没事吧？”说完打算上去接她。
卫以染见状，也喊：“别上来，我没事，我缓一下。”
小瑜乖乖站在原地仰头观望。
卫以染再次探头下去，这次握梯子的变成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手，是顾孟生的手。
卫以染瞪他一眼，伸手一晃，说：“起来，别妨碍我。”
“我起开了你不得摔？”
卫以染只好再次试探下来一只脚。
这次梯子稳了很多，她踏下来时不再颤悠，她的心也随之稳了很多。
下了两阶，往下一瞟，脚底空荡，明明只有五六米高却感觉站在悬崖峭壁似的，手心瞬间发汗。
她不动了。
底下传来句：“别往下看，走就行了。”
她朝下瞟了一眼，对上顾孟生毫无波澜的眼睛，心莫名稳了一些，继续往下走。
等下到中间位置，她的小腿猛然触到一股炙热的温度，再次瞟了眼，是顾孟生的手在一边护着，见她看过来，说：“别看，走你的。”
许是临近地面，她的心更安稳了，没几步就下来了，长长舒了口气。
顾孟生撤到一边桌子上坐着。
小瑜像个小大人似的夸她：“染染姐姐好棒！”
卫以染得意昂着头，“那当然，我是谁～”
小瑜往厨房走，卫以染方才看见她衣服背后岔开一道大口子，不动看不见，动弹起来衣服起了褶子，口子就暴露出来。
卫以染把人拉住，上前确认一番：“别动，我看看，衣服怎么破了？”
小瑜抻紧头也往下看，可眼睛够不着，干脆不看了。
卫以染说：“衣服破了，怎么搞的？”
小瑜摇头。
“那你赶紧换一件，下午我带你去拍照。”
小瑜为难：“没了，好几件衣服都有口子了，裁缝说补不了了，这种料子不好补，补了也容易破。”
“那你下次别买这种料子的衣服了——”卫以染身后摸了摸，触感不怎么好，“这种穿着也不舒服～”
“这是我妈给我做的。”小瑜扬着幸福的脸给她显摆。
“你妈？”卫以染不可置信，一个疯子还会做衣服？
小瑜点头，“以前她好的时候就会给我做很多衣服，都是拿她的衣服改的，她的衣服是从城里买的，可漂亮了～”
卫以染拍着小瑜说：“那当然了，这是亲情的力量呀～你看我的裙子也是我外婆给我做的，也是用她的衣服改的～”
站起来转了一圈，白色的裙子飘带在分钟飞舞闪动，清丽灵动。
小瑜眼睛一亮，叫：“好漂亮哦，比我妈妈做的还要漂亮～”
卫以染得意：“那当然，我外婆是很厉害的服装设计师哦～”
“染染姐姐，服装设计师是什么？”
“就是裁缝，她很厉害，以前很多人都找她做衣服～”
小瑜拉着她的裙子左看右看，满眼羡煞。
卫以染看出她的小心思，问：“你很喜欢我这件裙子吗？”
小瑜点头，笑的阳光灿烂，“我以后也要穿漂亮的裙子，孟林哥哥说只要我好好念书，以后进了城，有很多漂亮衣服可以穿～”
卫以染心头一酸，摸了摸小瑜的脸蛋，拉着她说：“我们先去吃饭。”
吃完饭，顾孟生和刘子成几个继续去修路。
因为只是修缮顾晓丰家门口那条巷子，大约十几米，材料到位，修路用不了几天。
塘坪这几年的路几乎是这样缝缝补补完成的，每次完成一部分，这些年累积下来，村里却也修的差不多了，顾晓丰家门口到头是死胡同，一直没动，正好这次暴雨积了水，趁机修一修。
修路的事基本是村长张罗，顾孟生打头，和他一伙的人又出钱又出力。
顾孟生的原则一贯是既然做了就要做好，所以总要比随便修补费些时间，但修成了也耐用，至少十多年不用动，路也没啥大问题。
卫以染过去的时候，一伙人正忙，机器隆隆作响。
卫以染从侧边溜过去，顾孟生正在拉水准备活石灰泥，见人来，抬手拨弄，喊：“别在这儿玩，去别的地方。”
卫以染溜过去，走到顾孟生身边才说：“我找你有事。”
顾孟生手一顿，问：“什么事？”
“我就是想问，你们这里哪儿有裁缝店，能做衣服的那种。”
“镇上有，怎么了？”顾孟生停下手里的活，盯着眼前人看。
“那你带我去一趟呗～”
顾孟生仰头朝忙活的几个男人一扫，说：“没空。”
“那你什么时候能完事啊？”
“完事了也有别的活。”算是拒绝了，继续忙自己的活计。
卫以染围上去，撒娇：“求你了，镇上也不远吧？你就带我去一趟呗～”
“你想去干嘛？那儿应该没你要的东西。”
卫以染眼珠一转，说：“暂时保密，你带我去了就知道了，反正你就说，能不能带我去？”
“我说过了，忙着，没空招呼你。”
卫以染抓着男人的胳膊晃，撒起娇来：“求你了，阿生叔，你这么好，就带我去一趟吧，行不行？”
顾孟生无奈，扔了手里的东西，抡着胳膊一把将人架起来，夹在怀里，像夹着个包袱似的轻松，提溜起来往路口走。
怀里人张牙舞爪，四肢乱晃，连蹬带踹，可空使劲，只剩嘴喊：“你放我下来，顾孟生——放我下来嘛——阿生叔，我再不闹了——放我下来，混蛋！”
到路口，顾孟生才把人放下来，由着她打来一拳，落在他胸口，不痛不痒。
“不带就不带，干嘛动手？”
“你早这么识相也用不着我动手了。”
卫以染“哼”一声，方才说：“我忘了，你就不吃这一套，早知道浪费我这么多唾沫星子干嘛？我找别人去～”
顾孟生玩心起，把人拉着，逗：“你再说两句，没准我就吃这套。”
卫以染没听出他是玩笑，立马换了一副卖乖的表情，“求你了，阿生叔，你最好了，带我去一趟呗～”
顾孟生抬手在她头上囫囵一把，笑了下，没应，回去继续忙活。
顾晓丰这时候过来，看见两人在路口说话，便多嘴问了句：“阿生，那丫头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事，闲的。”
顾晓丰嘿嘿笑着，盯着刚刚卫以染站的地方，问：“你们之前认识？”
“不认识。”顾孟生说。
顾晓丰拧着眉，从兜里拿出烟叼在嘴上，又抽了一根递过去给顾孟生，顾孟生没接，抬头笑：“戒了。”
“戒的还真是时候～”说完把烟塞回去，揣进兜里，玩笑：“我正好省一根～”
顾孟生手里继续忙活着。
顾晓丰拄着铁锹，盯着路口抽了会儿烟，舒服地嘶嘶哈哈，无心来了句：“我看她挺缠你～”
说完在旁边忙活起来。
顾孟生舔了舔嘴，没说话，可心早乱了，盯着刚刚两人争执的地方，思来想去，跟顾晓丰招呼了声：“我出去一趟，这边你盯着点。”
顾晓丰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边上男人已经走了。
顾孟生到老陈家的时候，卫以染正坐在门口的石墩子上晒太阳，小瑜自己在旁边玩。
卫以染看见来人，没搭理，转了个方向继续晒自己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