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那么，各位读者，对于侦探小说性质有所了解的各位想必都知道，这个故事绝不会就此结束。确实如此。实际上，到目前为止，都还只是这个故事的前提部分，作者非常希望各位阅读的，是接下来的内容。也就是，如此精心谋划的蕗屋的犯罪行为究竟是如何被发觉的这一经过。

负责这起案件的预审法官是大名鼎鼎的笠森氏。他不仅是一般意义上的名法官，还因为有着某种颇为奇特的趣味而更加出名。那就是，他算是个业余心理学家，对于那些用普通方法根本无法做出判断的案件，最后他往往会利用自己丰富的心理学知识，屡屡取得成效。他虽然资历尚浅、年纪轻轻，但作为地方裁判所的一名预审法官，其才华出众，简直有些大材小用了。大家都认为，这次的老太婆被杀案件，一旦落到笠森法官手里，肯定能迎刃而解。笠森本人也同样这么认为。他一如既往地打算在预审法庭上把案件彻查清楚，以便在公审时不会再有任何麻烦。

然而，随着调查的推进，案件的棘手之处渐渐显现出来。警察署等部门单纯地主张斋藤勇有罪。笠森法官倒也并非不认可这种主张有一定的道理。因为，生前出入过老太婆家的人，无论是她的债务人、房客，还是仅仅只是相识的人，都已经全部传唤过来并进行了细致的调查，却没有一个人值得怀疑。蕗屋清一郎当然也在这些人当中。在没有其他嫌疑人出现的情况下，暂且把最值得怀疑的斋藤勇判定为犯人似乎也别无他法。而且，对斋藤最为不利的是，他生性胆小懦弱，一到法庭那种氛围就害怕得不行，面对讯问也无法干脆利落地回答问题。慌乱的他，屡屡推翻之前的陈述，还会忘记本应知道的事情，甚至说出一些明显不利的话，越是慌张，就越是加深了自己的嫌疑。这也是因为他有偷老太婆钱的把柄，要是没有这一点，以斋藤还算机灵的头脑，就算再胆小，也不至于做出那样愚蠢的举动，他的处境实际上是很值得同情的。但是，要说就此认定斋藤就是杀人犯，笠森法官却又没有那份自信。只是存在怀疑而已。斋藤本人当然不会坦白，而且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预审还没有结束。法官开始有些着急了。就在这时，负责老太婆被杀案件管辖的警察署长给他送来了一份报告。报告内容是，案件发生当天，在距离老太婆家不远的——一个町里，有人捡到了一个装有五千二百几十日元的钱包，而这个钱包的上交者，竟然是嫌疑人斋藤的好友、名叫蕗屋清一郎的学生。只是由于相关人员的疏忽，直到今天才注意到这件事。看到一个月过去了那个丢失大量钱财的失主还没有出现，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深意呢？于是出于谨慎就做了这份报告。

正焦头烂额的笠森法官接到这份报告后，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立刻就办理了传唤蕗屋清一郎的手续。然而，询问蕗屋的结果，却让法官大失所望，似乎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对于为什么在案件调查当时没有申报捡到大量钱财这一事实的讯问，他回答说，自己当时并不认为这和杀人案件有什么关系。这个回答倒也有充分的理由。因为老太婆的财产是从斋藤的腰带里发现的，谁又能想象得到除此之外的钱，尤其是在街道上丢失的钱会是老太婆财产的一部分呢。

但是，这会是偶然吗？案件发生当天，在距离案发现场不远的地方，而且还是头号嫌疑人的好友（根据斋藤的陈述，他还知道花盆的藏匿地点）这个男人捡到了这笔巨款，这真的会是偶然吗？法官试图从这里面发现些什么，为此苦恼不已。法官最感到遗憾的是，老太婆没有记下纸币的号码。要是有的话，这笔可疑的钱财到底和案件有没有关系，马上就能弄清楚了。

“哪怕是再小的事情，只要能抓住一个确凿的线索就好了啊。”法官使出了浑身解数去思考。案发现场的调查也反复进行了多次。老太婆的亲属关系也进行了充分的调查。但还是一无所获。就这样，又白白过去了大约半个月。

法官想到了唯一的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推测蕗屋偷了老太婆一半的存款，把剩下的钱放回原处藏好，然后把偷来的钱放进钱包，伪装成是在街道上捡到的样子。但是，会有这么愚蠢的事情吗？那个钱包当然也已经检查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而且，蕗屋还镇定自若地声称当天只是在散步途中经过了老太婆的家。犯人能说出这么大胆的话吗？首先最重要的凶器下落不明。对蕗屋寄宿处进行搜查的结果，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而且，说到凶器，斋藤不也是一样情况吗？那么到底该怀疑谁才好呢？

这里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像署长他们所说的，怀疑斋藤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怀疑蕗屋也并非毫无根据。只是，经过这一个半月的各种搜查，所知道的情况是，除了他们两人之外，不存在其他嫌疑人了。无计可施的笠森法官觉得是时候使出最后的手段了。他决定对这两名嫌疑人实施他以往屡屡成功的心理测试。 rCdXnekdoIvDtRGd5so9vzUoVdxr5IIAwZ270DwKmy7JZMbEE8mnTvjjPFyNgoo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