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农业资源丰富多样,造就了具有不同特征的农业优势区域。我国农业的多样性主要体现在以下四个方面:一是地形地貌多样。我国地形复杂,由西向东呈现海拔差异明显的三大阶梯,高原、山地和丘陵约占国土面积的2/3,平原和盆地只占1/3。同时,还有黄土高原地貌、喀斯特地貌、雅丹地貌、丹霞地貌等多种地貌。二是土壤类型多样。我国土壤概括起来主要是“五色土”(青红黄白黑),像黄土高原的黄土、东北的黑土、南方的红壤等,各类土地所含有机物和矿物质不同、酸碱性不一,适宜种植的作物也不尽相同。三是气候资源多样。我国受地形地貌和季风环流影响,既有热带、亚热带和温带季风气候,也有温带大陆性、高原山地和海洋性气候。由东南沿海向西北内陆,水热条件空间分布明显,“南国春意浓,北国正冰封”,就生动体现了南北的差异。四是生态类型多样。森林、湿地、草原、荒漠、海洋等生态系统均有分布。400毫米等降水量线是我国半湿润区和半干旱区的分界线,被视为中国生态环境线,与“胡焕庸线”基本重合,东边是“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西边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基于不同区域的资源禀赋,2010年国务院印发的《全国主体功能区规划》,提出以“七区二十三带”为主体的农业发展战略格局。“七区”是指东北平原等7个农产品主产区,“二十三带”是指七区中以水稻、小麦等农产品生产为主的23个产业带。2016年,国务院印发的《全国农业现代化规划(2016—2020年)》,根据国家区域农业发展战略要求和国家主体功能区规划,立足各地资源禀赋变化情况,从优化农业生产力布局和拓展农业多功能性出发,进一步将全国划分为东北区、华北区、长江中下游区、华南区、北方农牧交错区、西北区、西南区、青藏区和海洋渔业区等9个区域,明确区域农业发展定位和目标任务。
(一)东北区
东北区包括黑龙江、吉林、辽宁三省和内蒙古自治区的东四盟市(赤峰市、通辽市、兴安盟和呼伦贝尔市),地势平坦开阔,外围是黑龙江、乌苏里江、图们江和鸭绿江等流域低地,中间是大兴安岭、小兴安岭和辽东丘陵,内部则是广阔的东北平原,人们常说这里是“山环水绕,沃野千里”。东北区耕地平整连片,耕地面积约为5.4亿亩,占全国耕地面积的28.5%,适宜大规模机械化作业,北大荒农垦集团就位于这一地区。水资源总量相对丰富,年降水量为300~1 000毫米。特别是以广袤肥沃的黑土地著称,黑土地的有机质含量大约是黄土地的10倍,是肥力最高、最适宜农耕的土地。
长期以来,东北区提供了大量粮食、肉类产品,为保障国家粮食安全作出了重大贡献,赢得了“北大仓”的美誉,成为世界著名的“黄金玉米带”,也是我国优质粳稻、大豆的重要产区。目前,东北区粮食产量约占全国粮食总产量的25.1%,其中大豆、玉米产量分别占全国的63.3%和41.6%;肉类产量占全国的12.9%,其中猪肉、牛肉和羊肉产量分别占全国的11.5%、22.4%和13.8%,牛奶产量占全国的22.2%。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东北是维护国家粮食安全的“压舱石”。这是东北的首要担当,要以发展现代化大农业为主攻方向。具体来说,东北要充分利用农业资源的综合优势,建设国家的“粮仓”“肉库”“加工车间”。“粮仓”即打造国家粮食生产核心区。充分发挥东北区农业生态环境和水土资源配置优势,通过调整种植结构,合理开发利用土地资源和水资源,巩固提升三江平原、松嫩平原粮食生产战略地位,稳定水稻种植面积,建设玉米、水稻、大豆等国家粮食安全产业带,打造全国重要的粮食生产和战略储备基地。“肉库”即建设畜牧养殖生产基地。东北粮多、秸秆多,是建立全国优质畜牧业基地的理想区域。要依托这些优势资源,鼓励东北地区以种养结合为路径,着力发展生猪、奶牛、肉牛、肉羊和家禽标准化规模养殖场,打造肉蛋奶等高质量农产品综合供应基地。“加工车间”即建设农产品精深加工产业基地。支持东北地区围绕粮食、肉牛肉羊、奶业、设施精品蔬菜等主导产业,打造一批粮油加工仓储物流一体化产业园区、农业产业强镇,统筹农产品初加工、精深加工和副产物利用,推动稻变米、猪变肉、奶变酪,提高农产品增值空间。
(二)华北区
华北区又称黄淮海平原区,是黄河、淮河、海河等河流携带的泥沙冲积形成的平原,包括河北、山东、河南,以及江苏北部、安徽北部。华北区耕地面积约3.43亿亩、占全国耕地面积的17%左右,是全国最大的冲积平原,有利于大范围机械化。华北区属温带季风气候,四季分明,年均气温为10℃~15℃,年降水量为500~900毫米,光热资源丰富,热量资源能满足多种作物一年两熟种植(或两年三熟),对农业生产十分有利。该地区是我国优质小麦、玉米、花生、棉花、蔬菜、肉类的主要产区,粮食产量约占全国粮食总产量的31.7%,肉类、禽蛋、牛奶产量分别占全国的21.6%、38.2%和28.5%。
华北区位优势、人才优势、资本优势明显,农业生产集约化、产业融合化程度高,在保障粮食等重要农产品有效供给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未来发展的主攻方向主要有三方面:一是“高产高效生态农业区”。突出优质高效、绿色生态、生态涵养三大功能,大力发展高产绿色基地型农业、高效节水型农业和生态保育型农业,调减地下水严重超采区高耗水作物种植面积,打造服务都市的产品供给大基地、农业科技创新成果转化大平台、农产品加工物流业转移承接大园区、生态修复和环境改善大屏障。二是“菜篮子生产基地”。围绕京津乃至全国消费需求,建设蔬菜、肉蛋奶、水产品等主要“菜篮子”产品生产供应基地,加强集约化育苗设施、畜禽现代种业、田间生产设施和商品化处理设施建设,建立无规定动物疫病区和全程绿色防控示范基地,改善蔬菜生产设施、畜禽水产养殖条件,提高畜禽标准化规模生产水平,发展水产品健康养殖。三是“食品加工优势区”。以“粮头食尾”“农头工尾”为抓手,引导大豆、玉米、小麦等粮食加工企业向主产区聚集,培育壮大食品加工企业,打造具有国际影响力的食品产业集群,不断提高粮食产业质量效益和竞争力。
(三)长江中下游区
长江中下游地区包括浙江、江西、湖北、湖南,以及江苏中南部、安徽南部。该区域主要由长江及其支流冲积而成,地势平坦,水网密布,土地肥沃,农业发展条件好,光热条件可以满足一年三熟,是中国重要的水稻、棉花、油菜产区,素有“鱼米之乡”之称,早在明代就有“湖广熟、天下足”的说法。长江中下游地区粮食产量占全国粮食总产量的16.9%,其中稻谷产量占全国稻谷总产量的43%,油料产量占全国油料总产量的29.9%。也就是说,全国约1/5的粮食、1/3的油料、1/2的稻谷由长江中下游地区提供,该地区是我国名副其实的“谷仓”“油库”。
长江中下游区是我国经济发展的龙头,对于稳定农业生产,特别是粮食、油菜籽生产具有重要意义。要继续在巩固提升粮油生产能力上下功夫,着力稳定双季稻面积,推广水稻集中育秧和机械插秧,选育推广适口性好的优质水稻品种。充分利用冬闲田种植油菜,选育推广早熟、高油、多抗、宜机收的“双低”油菜,扩大油菜种植面积。党的十九大提出推动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贯彻落实中央关于长江要“共抓大保护、不搞大开发”的决策部署,长江中下游农业在稳定粮油生产、巩固提升粮油综合生产能力的基础上,必须立足长江经济带生态优先、绿色发展大局,重点向三方面推进。一是生产清洁化。大力发展绿色、生态、循环农业,加强农业投入品规范化管理,提高水、肥等各种农业资源的利用效率,稳定发展生猪生产,推进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二是规模集约化。长江中下游地区耕地资源高度紧张,城市化和工业与农业争地矛盾比较突出。需要通过推进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积极发展农产品加工业,提升产业链现代化水平,拓展农村就业渠道,提高农业规模化和产业化水平。三是功能生态化。充分发挥农业生态涵养功能,探索农林牧渔融合循环发展模式,修复和完善生态环境,恢复田间生物群落和生态链,整体构建生态循环农业产业体系。特别是要持续推进长江“共抓大保护、不搞大开发”,全面实施长江“十年禁渔”,让子孙后代年年有鱼。
(四)华南区
华南区包括广东、福建、广西和海南4省,大部属南亚热带湿润气候,是全国水资源最丰富的地区。该地区是我国最大的亚热带和热带作物种植区,种植种类繁多、资源丰富多样,仅栽培的农作物种类就有40余种。这里光、热、水等资源耦合程度较佳,四季宜农,农作物生长季很长,可一年三熟甚至四熟,可以种植三造连作水稻,蔬菜一年可收8~11茬,茶树一年可以采摘7~8次,蚕茧一年可收8次,果树四季繁茂,鲜果常年上市。华南地区粮食产量占比较小,仅占全国的4.9%,糖料、水产品、天然橡胶产量占比较大,分别约占全国的75.7%、33.4%、50.3%。
华南区农业发展主要聚焦在四个方面。一是种。位于海南的南繁科研育种基地,是我国种业创新发展的“加速器”。通过南繁科研育种基地,我国主要农作物完成了6~7次更新换代,每次品种更新的增产幅度都在10%以上,特别是在水稻育种中取得的多项突破,对提高水稻和玉米单产、保障国家粮食安全发挥了重要作用。今后,要在稳定粮食种植面积的基础上,用好种业创新这一优势,为提高本区域甚至全国粮食自给率做贡献。二是糖。建设好广西、海南和广东蔗区,加快推广高产高糖脱毒健康种苗,补上机收作业短板,大幅降低生产成本,提高精深加工水平,把牢中国人的“糖罐子”。三是胶。建设好海南、云南、广东天然橡胶主产区,适度调增海南岛中西部优势区种植面积,调减风害侵袭严重的东部沿海地区种植面积,积极发展特种胶园、生态胶园,把海南植胶区建设成为世界天然橡胶科技硅谷和种质资源库。在云南的西双版纳、普洱市产区加快发展特种胶园,在海拔较高产区发展生态胶园,力争将云南打造成国内天然橡胶生产供应主基地。稳定广东植胶区种植面积,适当调减风害寒害侵袭较为严重地块的种植,大力发展以浓缩天然胶乳为主的精加工,深耕产业链、价值链,打造成为技术集成孵化地、高端橡胶供应和精深加工产业聚集区。四是水产品。重点是稳定水产养殖面积,优化海水养殖结构和布局,扶持远洋渔业发展。广东、福建地处我国东南部,濒临东海、南海,海域面积辽阔,非常适合发展海水养殖业和海洋捕捞业,是我国的重要渔业强省。《2021中国渔业统计年鉴》发布的数据显示,广东省水产品总产量、水产养殖产量均位居全国第一,继续保持中国第一水产大省位置;2020年,福建省水产品总产量跃居全国第二位。广东通过高标准建设智能渔场、海洋牧场、深水网箱养殖基地,建设了一批现代渔港经济区和海外渔业基地,提高了海产品加工能力,积极打造“粤海粮仓”。福建突出围绕推进品牌渔业加快发展、智慧渔业稳步发展和生态渔业深入发展,积极推进水产千亿产业链建设,培育形成了大黄鱼、鳗鲡、石斑鱼等十大特色品种。
(五)北方农牧交错区
北方农牧交错区包括河北省承德市、张家口市,山西省大同市、忻州市、吕梁市、朔州市,陕西省延安市、榆林市,宁夏回族自治区固原市,甘肃省庆阳市、平凉市,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包头市、乌兰察布市等。这里年降水量为400~600毫米,尤其是山西、陕西中部的汾渭谷地等,地势平坦,土壤肥沃,地表水和地下水资源丰富,是良好的农耕区。该地区耕地面积约为1.3亿亩,约占全国耕地面积的6.7%,是我国传统的小麦、马铃薯、杂粮、冬春油菜和温带水果产区。粮食产量约占全国的3.8%,其中玉米和小麦产量分别约占全国的10.4%和1.4%,肉类产量约占全国的3.2%。
由于降水量少,植被少、蓄水能力弱,河流丰枯悬殊,长期以来,缺水问题一直制约着北方农牧交错区的农业发展,农田有效灌溉率仅为28.54%。2020年习近平在宁夏调研时强调,要注意解决好稻水矛盾,采用节水技术,积极发展节水型、高附加值的种养业,保护好黄河水资源。目前,北方农牧交错区农业发展的定位是节水保生态,集聚提效益。一方面,大力发展旱作节水农业,以改变传统农牧业生产方式、提升农业基础设施、普及蓄水保水补水技术等为重点,巩固粮油生产能力,适度调减高耗水作物种植。建设具有北方农牧交错区特色的现代高效旱作农业区,提高农业可持续发展能力。另一方面,积极发展特色高效农业,因地制宜发展水果、蔬菜、药材、杂粮杂豆等特色产业,引导资源要素向优势产区集中,打造优势特色产业集群。比如,目前,陕西苹果产量占全国的1/4,苹果汁产量占世界的1/3,出口世界80多个国家和地区,市场规模达到千亿元,成为人民的“摇钱树”。
(六)西北区
西北区包括内蒙古自治区中西部(除东四盟外)、宁夏回族自治区北部、甘肃西部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这里土地资源、光照资源丰富,年降水量为50~400毫米,地理景观呈现为农田生态系统、草原生态系统交错镶嵌分布,农业生产发展以畜牧业和种植业并重,是我国典型的农牧交错区。西北地区农作物以一年一熟为主,是我国棉花、甜菜、水果、优质牧草等经济作物和牛羊肉、牛奶等畜产品的主产区。粮食产量占全国的10.4%,棉花产量占全国的91%以上,牛肉、羊肉和牛奶产量分别占全国的18.8%、34.6%和28.0%。
西北地区农业发展重点是做好四保。一是保水土。坚持以水定地、以地定种,以提高水资源利用效率为根本途径,推广节水灌溉、水肥一体等现代节水技术,有序发展林果、戈壁生态设施农业等产业。二是保棉花。新疆光照充足、热量丰富、空气干燥、昼夜温差大,拥有棉花生产的天然优势。2023年新疆棉花产量达511.2万吨,占全国棉花总产量的91%,是国家主要棉花基地,也是少数民族收入重要来源,所以国家支持新疆棉花生产。要继续稳定西北地区特别是新疆棉花生产,推动棉花产业高质量发展,努力把西北地区建设成为高质量棉花产区。三是保生态。积极推进饲草料生产,发展草食畜牧业,严格落实草畜平衡制度,采取禁牧、休牧与轮牧相结合,天然草场利用与高标准饲草基地建设相结合的方式,提高饲草料生产能力和养殖质量效益。四是保文化。西北地区是我国少数民族聚集区,农业有其民族特色,有文化传承功能。要加强农业文化的挖掘,注重维吾尔族农耕文化、哈萨克等民族游牧文化保护,开发绿洲农业景观,打造绿洲农业文化精品。
(七)西南区
西南区包括贵州省、重庆市、四川省、云南省,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是西南地区气候多样、小气候立体分布的真实写照。整体上看,该地区大部雨量丰沛,年降水量为600~2 000毫米,近95%的面积是丘陵山地和高原。耕地面积为2.4亿亩,占全国耕地面积的12%。该地区典型水多土少,农作物以一年两熟或三熟为主,生物多样性突出,农产品种类丰富,是我国水稻、玉米、马铃薯、蔬菜、油菜籽重要产区和糖料蔗主要产区。粮食产量占全国的11.2%,其中稻谷和大豆产量分别约占全国的13.7%和10.8%;肉类产量约占全国的17.7%,其中猪肉和牛肉分别约占全国的21.7%和15.7%;油料、糖料、蔬菜和天然橡胶产量分别占全国的18.5%、14.7%、12.7%和49.6%。
人地矛盾紧张是西南区农业发展的最大制约,土地细碎、石漠化、水土流失、季节性干旱等问题突出。交通不便,农业发展规模小,坡耕地比重大,不利于机械化作业。比如重庆,地形山高坡陡、沟壑纵横,户均耕地不足5亩,单块1亩以下的耕地占80%以上,耕地分散在3处以上农户数占比高达60%。如何在“鸡窝地”“巴掌田”上发展现代农业,是西南地区需要解决的现实问题。一是合理优化产业结构。坚持以地定种、稳经扩饲、增饲促牧,稳定水稻面积,扩大优质饲草料生产,提高糖料蔗生产现代化水平,稳步提升生猪等畜牧产业发展水平。二是因地制宜发展特色农业。充分利用气候多样、光热资源丰富、生产类型多样等优势,大力发展适宜不同地形、高度、坡向的农林经济和草食畜牧业,建设西南现代高效特色农业产业带。三是传承发扬多民族山区农耕文化。西南地区少数民族众多,仅云南就分布了彝族、壮族、白族、傣族等二十多个少数民族,是中国农耕文化资源最富集的地区之一。需要依托多民族优势,深入挖掘不同民族的农耕文化特点,积极拓展农业多种功能,大力发展休闲农业、体验农业、观光农业,丰富农业发展业态。
(八)青藏区
青藏区包括西藏、青海。青藏高原群山起伏,河流众多,有着独特的高原特色,平均海拔高度在4 000米以上,被称为“世界屋脊”。青藏区内天然草场面积广阔,农业生产以传统的高原农牧业为主,农作物以一年一熟的小麦、青稞为主。粮食产量占全国的3.34%,肉类产量占全国的0.5%,牛奶产量占全国的1.27%。特别是牦牛产业发展潜力巨大,牦牛作为世界三大高寒动物之一,甚至被誉为“高原之舟”,牦牛肉被誉为“牛肉之冠”,2022年牦牛净肉产量为43万吨,产值达到334亿元。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青藏高原最大的价值在生态、最大的责任在生态、最大的潜力也在生态。总体上看,青藏区生态环境脆弱,耕地土层薄、土壤贫瘠,存在冰川消退、冻土消融、灾害风险等威胁,草原生长量低,载畜量有限。多年来,随着高原地区人口增长、资源开发规模失控和利用方式不当等,土地沙漠化、天然草场退化、土壤盐碱化等生态环境问题愈加明显,成为制约农牧业持续发展的主要因素。未来青藏高原重点是严守生态保护红线,避免过度开发,以维护现有自然生态系统完整性为主,推进农业绿色、环保、可持续发展。农业发展要坚持生态优先。坚守农业农村生态保护红线、环境质量底线、资源利用上线,修复退化森林、湿地、草原,实行禁牧和草畜平衡制度,推进农牧结合、种养一体,促进发展生产与保护生态相适应,确保高原生物安全和农业生态系统结构稳定,维护生态安全,尤其是保护三江源,保护“中华水塔”。同时,兼顾高原特色产业发展。稳定发展青稞、小麦等种植,发展牦牛、藏系绵羊、绒山羊等特色畜牧业,提升区域特色农产品供给能力和良种覆盖率。
(九)海洋渔业区
海洋是人类获取食物及优质蛋白的“蓝色粮仓”。我国拥有300多万平方公里的海域,海洋空间资源、水体资源和生物资源蕴藏量巨大,具有广阔的开发潜力。习近平总书记在福建工作时,就提出念好“山海经”。改革开放40多年来,我国以海水养殖为重点的海洋渔业迅猛发展,掀起了海藻、海洋虾类、海洋贝类、海洋鱼类、海珍品养殖的5次产业浪潮,养殖总产量自1990年以来一直稳居世界首位。与此同时,局部水域环境恶化、产品品质下滑、养殖病害严重的问题日益突出,传统的海水养殖模式已难以适应海洋生态环境保护的要求,迫切需要加强海洋农业管理、加大科技投入与创新力度、加快海洋渔业生产方式转变。建设中国“海上粮仓”,海洋牧场就是重要的发展方向之一。
海洋牧场,就是用人工鱼礁给鱼在海底建房子,种上海藻海草,再配套一些集鱼的辅助措施,让鱼可以有地方安身繁殖。我国海洋牧场建设起步于20世纪70年代,近年来发展较快,目前,全国已建成海洋牧场300多个,投放鱼礁超过6 000万立方米,通过贝藻类增殖养殖,每年可以固碳19.4万吨、消氮1.7万吨、减磷1 690吨,生态效益超过600亿元。今后,推进海洋牧场建设,重点是三个方面。一是生态优先。始终将资源环境保护放在首要位置,科学投放人工生态礁、种植珊瑚,有序开展海洋生物增殖放流活动,营造适合海洋生物繁衍、栖息和生长的海洋生态环境,实现水生生物资源的自然繁殖和补充,促进海洋生态系统的改善和修复。二是质量导向。目前,我国渔业生产规模已经很大,人均水产品消费水平已经不低,必须从过去追求数量转到重点追求质量上来。根据不同海域条件合理布局养护型、增殖型和休闲型等不同类型海洋牧场,推动养殖升级、捕捞转型,调整渔业产业结构,促进海洋渔业实现高质量发展。三是融合发展。充分发挥海洋牧场、沿海渔港的平台集成作用,推动海洋牧场与水产品加工流通、旅游观光等二三产业紧密融合,发展休闲垂钓、渔家乐、渔事体验等综合性休闲渔业,拓展渔业多种功能,延伸产业链条,提高渔业产业产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