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源自身体。人类的孩子认为自我就是身体。一个人首先是一个身体、一个动物,就像无数其他物种一样。我们是动物,但我们不仅仅是动物。为什么这种特殊的无毛猿类会形成如此复杂的自我结构?自我不仅仅是身体,许多其他动物也能很好地适应身体,但是没有什么自我意识。
本书的第二部分提出了一个基本的问题:为什么人类有自我?正如我们所看到的,人类的自我远远超出了在自然界其他地方发现的自我。那么,为什么人类自我的存在、出现和进化要比它的前身复杂得多呢?人类也是动物,具有一系列完整的动物特征:我们需要食物和水,感受得到痛苦,会成长、学习、战斗、养育孩子等,就像其他所有的哺乳动物一样。
从进化的角度来看,人们认为,这个问题的答案与提高生存和繁衍的机会有关。但这个答案并不完整。如果拥有一个高级、复杂的自我可以提高人类的生存和繁衍能力,那么大概其他许多动物也会朝同样的方向进化。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拥有一个会以某种方式实现优化的自我有什么特别的好处?
自我并不是在一次巨大的飞跃式的进化中一下子出现的,就好像伴着一声雷鸣,第一个人类自我突然出现了。更可能的情况是,人类自我是一个包含许多小步骤的漫长渐进过程的顶点,这个过程中的一些步骤几乎与其他步骤毫无关系。它们很可能是对不断变化的社会环境进行的一系列适应性改变。自我逐渐进化出更为复杂的能力。为什么会这样?进化偏爱那些能使群体从越来越复杂的系统中获益的自我。实现更好的自我,就能拥有更好的系统,获得更多的食物,养育更多的婴儿。生物学用人口增长来衡量成功。从严肃的生物学角度来看,人类自我会进化,是因为它养育了更多生命力更强的婴儿。
第一步是划定一条界限,这条界限后来成为我和非我之物的界限。每一种生物,即使是最微小的单细胞生物,都在自身和周围环境之间维持着精确的界限(如Gadamer,1975)。生命本质的一部分,就是在自我和非我(其他一切事物)之间建立这种界限。生物体所有不同的部分都是相互连接的,即使它们实际上相隔很远,例如在巨大的树木中,最顶端的叶子所处的位置远远高于地下的根部。界限内的一切至少在一个交互的系统中与其他部分松散地连接,而在某种程度上与外部世界没有连接。树的根部吸收土地中的水分,由此,树叶和树枝在它们的上方生长。这个系统能够区分什么东西是它的组成部分,什么不是。物质能穿过这一界限,因此营养物质被摄入,废物被排出,尽管如此,界限仍然是完整和精确的。
关键在于,树本身和宇宙其余部分之间的界限是确切的客观现实。自我可以基于这一现实建立起来。树不会费心创造自我,但是一个人类婴儿会花费大量精力创造自我,这个自我起源于他自己的身体和世界其余部分之间的差异。
粗略地把生命想象成一个完整的化学反应系统是有一定帮助的,这些化学反应相互联系,并且独立于周围的环境。如果反应停止,生物体就会死亡。生命的进化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从而尽可能地延续生命。生命不是一个事物,而是一个事物内部的过程。 这个过程包括维持事物的界限。
死亡会使这一点变得更加清晰。有机体是作为一个整体死亡的。是的,在整个生命过程中,有些细胞确实会死亡,并被新的细胞所取代,这个过程在年轻生物的身体里进行得很快,而在年老生物的身体里进行得更慢。但是有机体作为一个整体要么是活的,要么是死的。就是这样。没有真正的僵尸、吸血鬼或科学怪人。每个人显然要么已经死亡,要么还活着,只有极少数介乎二者之间的案例(病毒)或其他例外情况。整个自我,包括思想、身体和其他任何东西,会作为一个整体完全死亡(或存活),而且至关重要的是,它会独立于其他任何东西而死亡或存活。
我们必须充分认识到这一点。生命本质的一个关键是划定界限,在界限内创造一个统一体。仅仅是活着,离拥有自我,特别是人类意义上的自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拥有界限是第一步。无生命的东西不会划定这一界限,它们不在乎,也没有真正的自我。对自我的在乎,源于生物通过生存和繁衍来延续生命的目标。
存在主义哲学家们以不同的方式采纳了这一思想(Heidegger,1927;Sartre,1943/1974)。他们注意到了死亡的个性化力量。一个生物要么作为整体活着,要么作为整体死去,所以其死亡重申了它的界限。当你死去之后,确切来说你就不复存在了,其他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尽管在特定情况下,有人可能会在和你一样的位置上死去,但你还是会死去,你的死是独一无二的。因此,你的死亡明确了你自我的界限。
所以说,客观自我先于主观自我产生,甚至先于主观自我几百万年。这个系统将生命体中所有的分子结合在一起,并将它们与宇宙中所有其他分子分开,这是第一种自我,即最原始和最基本的自我。
生命是一个系统,它使一系列不同的分子结合在一起运作,在它和世界之间有一条精确的界限。在进化过程中,生命系统变得越来越复杂,人类有机体系统发展出一种自我,这种自我源于身体上“我”与“非我”(其他一切)相对的基本事实——系统理解了其中的差异,用它来指导行动,从而帮助自身延长生命。自我帮助生物活得更久,繁衍更多后代。
植物和动物在策略上的差异体现了迈向自我的一大步。一个主要的区别在于,动物有中枢神经系统,其中包含大脑,也就是该系统的中心。神经系统主要做两件事:第一,它将动物所有部位的信息带到中心位置(大脑),在那里,信息被集中在一起,然后大脑会决定接下来要做什么;第二,神经系统将大脑的指令传递给肌肉或其他能够移动身体的部位。
动物的自我比植物更复杂。可以肯定的是,植物也是作为一个整体运转的。但动物不仅作为一个整体运转,还会作为一个整体行动,不过是以植物做不到的方式实现的。动物的运动就是一个重要的例子:整个有机体协调运动,所有的爪子在一个协调的系统中轮流向同一方向推动身体。但是植物不会这样做。这是迈向自我的一大步:大脑协调整个身体向一个特定的方向移动。
拥有大脑和中枢神经系统的动物还能体验到自己是一个整体。这也许就是为什么有的道德素食主义者拒绝吃动物,却不介意吃植物,尽管他们强调要珍惜所有的生命。动物有活着的主观体验,而植物大概没有。为了给你提供肉类而死去的动物已经失去了主观体验,并且很可能在死亡的过程中遭受了痛苦。相比之下,你盘子里的蔬菜并没有失去什么意识体验,也没有在死亡的过程中感到痛苦。食用水果不会损害提供它们的植物的生命(只要从树上摘一个苹果就好,树会保持完好)。
一些动物似乎能够认出镜子中自己的脸。这是一个简单的自我意识测试。为什么它们会开始发展自我意识?自我的深入发展可能取决于社会环境。比起独身生活,社会生活需要更多的自我。事实上,智力的进化可能主要由社会生活驱动。罗宾·邓巴(Robin Dunbar;1998,2009)比较了许多动物(尤其是我们这样的灵长类动物)的大脑尺寸(相对于体重)。他得出结论,大脑的大小与社会因素有关,而与生物或环境因素无关。大脑较大和较小的动物之间的实际区别源自它们各自社会世界的复杂性,而不是它们与食物或领地的关系。邓巴的结论是,更大的大脑与更大的社会网络有关。智力的进化是为了帮助生物相互理解和联系,而不是为了解决物质环境中的问题。
自我起初可能源自生物体的生物性整体,但它很快便大大扩展。自我的生物学进化主要是由成为一个社会群体的一部分的需要所驱动的。群体越复杂,自我就越复杂。
通过群体来理解人类自我的特殊之处似乎有些奇怪。群体和自我甚至连基本的生存与消亡的方式都不同。杉山(Sugiyama,2004)的研究就揭示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区别。为了正确地看待这些发现,不妨思考一下我们的近亲——黑猩猩的情况。我们的基因有99%与它们相同。然而在野外,它们的预期寿命只有40年左右,而人类的寿命要长得多。为什么?
黑猩猩在生命早期就能够觅食和进食。在生命之后的日子里,每只黑猩猩都会自己照顾自己。它们生活在一个群体中,但每一只黑猩猩都对自己负责。有时候,某只猩猩可能会摔断一条腿,或者受到其他伤害而无法获得食物。然后这只可怜的黑猩猩就会饿死,甚至也许当它处于自己的族群中时也会这样。
研究人员采访了同样生活在野外,且生活在群体中的人类狩猎采集者。他们中超过一半的人报告说,自己过去曾受过严重的伤,或者得过重病,无法觅食。然而,与黑猩猩不同的是,人类在这种情况下会互相喂养。受伤或生病的人能康复,要归功于他人的喂养。不然,这些人中有一半可能已经死了——但他们幸存下来了,因为人类群体会共享食物。其他猿类则不然。实际上,分享食物的做法在一代人内使人口增加了一倍。黑猩猩的数量曾经比猴子还要多,但是现在它们却面临着灭绝的危险,如果可以的话,它们肯定希望能很好地复制人类的这种做法。
所有权的实现需要自我。如果没有自我经受住时间考验,保持自己的特点和差异,所有权就毫无意义。如果没有一个我或者你,有些东西就不能被称为“我的”。实际上,所有权在一个社会中将动物性身体(单一生命的统一体)与环境中的某个物体联系在一起。然而,正如我们将要看到的,所有权不仅是一个人和一个事物之间的联系,它还关系到其他人。
代词揭示了所有权的重要性。代词是所有语言中最常用的词汇类别之一,也是指称已经有自己名字的事物的第二个专有词。你有名字,但你也称自己为“我”,与你互动的伙伴不只用名字指称你,还会用“你”,更不用说“他”或“她”了。代词是一个奇特的创新,是常用概念方便的简称。因此,谈话中的代词很可能是谈话中需要经常提起的东西。
代词也与自我有关。它们指代各种各样的单数和复数实体:I、me、you、we、us、his、her、they(注意,它们的发音很快:其功能是使谈话变得更快,更容易进行。使用这些词可以节省时间,特别是对那些名字很长的人而言)。代词大多表示自我,这一事实反映了自我在社会生活中的根本重要性(特别是对于交际——人类社会生活的一个基本而普遍的特征来说)。许多互动都关乎你和我,关于我们如何对待彼此,以及我们能做哪些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的事。
在这一背景下,看到又一个与自我相关的术语——所有权,被人们用一组代词表示,会令人有点儿震惊:如mine、your、yours、our、his、her、their。它们出现在代词中,表明它们是非常基础和重要的概念,因此在对话中很常用。这正是惊人之处。大多数代词指称一个事物、一个实体、一个身份。物主代词则表示关系。自我是这种关系的其中一个侧面。由此,物主代词明确了自我的一个实际应用。所有权意味着这是你的,而不是其他任何人的。它唤起自我。
在人类文化中,所有权表现为对金钱、遗产税及其纠纷、财产权等共同的象征性理解。动物很少拥有这些东西,但是拥有它们的一些初步形态。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有些动物具有领地意识,因为它们觉得自己与自己的领地有联系,它们会保护自己的领地,使其不被其他动物,哪怕是同物种的其他动物侵犯。它们可能使用尿液来标记自己的领地,并攻击靠近这里的其他动物。它们在对手标记过的地方撒尿,用自己的气味代替对手的气味。不过,它们会这样做,表明它们不像人类那样尊重其他个体的财产权。
人类的思维似乎天然能处理好所有权问题。它很早就学会了所有权的规则,积极主张自己的所有权,尽管在童年早期,有时使用得不太正确[“我的!”(“mine!”)]。所有权信息是额外的心理加工的一条内在路径。一项由多个实验室展开的不错的研究项目表明,比起记住其他东西,人们能更加清楚地记住自己的东西,即使他们所拥有的东西是刚刚才获得的,是被随机分配而不是个人选择的(如,Cunningham et al.,2008;Golubickis et al.,2018;Sparks et al.,2006)。例如,在一个实验中,人们把一大盘物品分别装进了两个篮子,一个篮子放他们的物品,另一个放不是他们的物品。这些物品都是随机分配的,而且他们是第一次见到这些物品。之后,研究人员测试他们是否认识这些物品。相比放进另一个篮子里的物品,他们对放进自己篮子里的物品记得更清楚。如果他们只是看着别人做分类,也有同样的效果:他们仍然会对自己的东西记得更清楚。某种程度上,这个发现更具启发性,因为它不涉及任何掌控性的身体运动。
我们很容易把所有权看作个人的事情:某样东西是我的,就是这样。乍看之下,它似乎指明了自我和事物之间一种简单的关系。但这是错误的。所有权是社会性的,而不是个体性的。正如第2章所说,如果你独自生活在一个岛上,从来没见过其他人,你就不会拥有任何东西。如果你碰巧有一把牙刷,你不会认为它是“你的”牙刷,它只会是“那把”牙刷。假设你拥有语言这种本身就需要社会和社会化的东西。在一个群体或社会中,“我的”意味着至少在没有我的允许的情况下,其他人不可以使用我的牙刷。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牙刷,那就更好了。
所有权表明存在一个社会系统,实际上,这是一个由特定不同的自我所扮演的多种角色构成的社会系统。所有权将物品分配给一个自我,这个自我就有了使用它的特权。如果其他人想要使用它,就必须征得所有者的同意。所有权必须得到群体的认可,而不仅仅是个人的认可。经济历史学家指出,古代,在正式政府和官方记录还没有出现之前,土地出售是一种公开活动,必须有他人目睹——这样每个人都会知道土地的所有者已经变更(Bernstein,2004)。
实际上,经济史提出了对为什么我们拥有自主权的一个关键见解。伯恩斯坦(Bernstein)的著作《财富的诞生》( The Birth of Plenty )(2004)解释了为什么一些文化繁荣昌盛,而另一些文化却在落后与贫困中苦苦挣扎。他调查了各个类型的文化,找出了有利繁荣的社会结构的四个重要特征。第一个(也是唯一与这里所讲的内容相关的)特征是财产权。若一个社会承认个人对财产的所有权,并会保护个人,使其财产不遭受任意,哪怕是国王(或一群贵族)的扣押和没收,它就超越了其他社会。这符合本书的一个关键主题:自我能够进化,以在复杂的社会系统中扮演角色,从而使这些系统能够产生更多的资源,改善生存和繁衍情况。所有权优化了这些系统,所以所有权是自我的基础和功能之一。
没有所有权,就没有经济,没有市场,没有贸易。经济系统可以大大提高生命的质量和数量。自我可能会向利用市场好处的方向进化。尽管今天的学者将文化与农业联系在一起,但贸易比农业要古老得多,而且有证据表明,贸易是我们人类祖先相对于其他早期生物表亲的一个优势(如尼安德特人;见Horan et al.,2005;Ridley,2020)。
所有权意识出现时,它与自我及其行为(Belk,1988)、与身体权利联系在一起。因此“我的”鞋子或汽车的概念类似于早期对“我的”手或脚的理解。此外,在世界上的许多不同社会,人们通常认为自我创造的东西属于自我,除非存在明确的替代性的协议。如果你建造了某座建筑,画了某幅作品,或者以其他方式创造了某物,它就是你的。同样,如果你把某样事物变成现实,比如种植植物,人们就会认为它是你的,除非有其他协议约束。
所有权的社会属性也反映在这样一个事实上,那就是只有当别人可能想要某样东西的时候,它才有意义。是的,大多数文化都认可你对自己创造的东西拥有所有权。但是正如拉塞尔·贝尔克(Russell Belk,1988)指出的那样,人们对自己的排泄物没有所有权。人们肯定创造了排泄物,但是因为没有其他人想要它,所以它的所有权是无关紧要的。所有权是指多个人想要同一样东西,而有一个人确立了决定其使用的权利和特权。
此外,所有权是跨时间的。如果我今天制作或购买一个杯子,那么它明天也是我的,这意味着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使用它。相反,我可以在没有你允许的情况下使用它,因为它是我的。这个特权一直持续到我放弃杯子的所有权之时。所有权只有在一个由跨时间存在的自我组成的社会群体中才有意义。所有权也许是自我连续性的好处之一,它不仅有助于维护自我的整体性,而且是后者的一个激励因素。
因此,所有权至少唤起了人类自我的两个关键特征。首先,它植根于社会结构中,使其能够更有效地生产资源。其次,它延伸了自我的时间跨度。
托马斯·苏登多夫(Thomas Suddendorf)是一位学者,他在对种种证据进行长时间深入研究的基础上,仔细思考了人类和其他动物之间的差异。他于2013年出版的《空缺》( The Gap )(即人类和地球上其余生物的差距)一书中,以看起来不太吉利的标题“最后的人类”开启了第1章,但他并没有说我们面临灭绝。其传达的信息完全不同。进化促使各种原始人,或者可以说是人类的不同原型出现。它们有没有相互交媾,留下混种的后代?并没有。不知何故,其中一支原始人战胜了其他人,不仅超越了它们,而且抹杀了它们。“最后”的人类非但没有面临灭绝,其人口还在成倍增长,已将近80亿,并且正在不断增加。为什么这一支人类战胜了其他所有人?
尼安德特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如果一对一、男人对男人的话,尼安德特人对我们的克罗马农人(CroMagnon)祖先来说是相当可怕的对手:它们的肌肉量和脑都更大一点儿。但是它们无法创造出克罗马农人那样先进的社会系统。这些社会系统包括经济系统,如交易和劳动分工(Horan et al.,2005)。因此,克罗马农人迁移到尼安德特人的家园,并逐渐接管了这里,直到尼安德特人灭绝。直截了当地说,我们的祖先搬到它们附近,吃掉了它们的午餐。
社会系统的建立是我们成功的关键。动物有社会系统,但人类的社会系统起到了更多作用。这就将我们引向了文化。
在以前的作品中,我曾论证过文化是人类的生物学策略(Baumeister,2005)。文化是人类解决普遍存在的生存和繁衍问题的方式。正如第1章所定义的那样,文化是组织社会生活的一种先进方式,其基础是:共享的知识、通过沟通和共同计划达成的暂时合作,以及对有着互补且相互关联的角色的互动系统的参与。自然界所有的生物都面临着生存和繁衍的基本问题,这是生命继续存在的唯一途径。文化是解决这些基本、普遍的问题的一个很不寻常但是非常有效的方法。
文化起源于群体合作的方式。就群体狩猎和群体斗争(黑猩猩呈现出了这两种行为)的相对重要性,人们存在一些争议。两者可能都是影响因素,因为能够利用沟通和共同理解来指导群体狩猎和群体战斗的群体可能会战胜那些做不到这一点的竞争对手。
从这一思路得出的一个具有挑战性的结论是:人类自我的进化使群体得以繁荣发展。这不是一个群体选择论的论点,因为个体从成功的群体中获益了。在过去的进化中,能够实现某种程度的文化的原始人比那些不能的原始人表现得更好。也许正是因为这些系统,人类自我才会出现并形成现在的样子,这意味着它的结构和功能是由文化背景下的社会生活所决定的。人类基因的选择并不是为了长寿,而是为了社会互动。社会互动延长了寿命。下一章将探讨社会互动为何对孩子如何开始发展合格的成年自我至关重要。
· 自我起初可能源自生物体的生物性整体,但它很快便大大扩展。自我的生物学进化主要是由成为一个社会群体的一部分的需要所驱动的。
· 与大部分DNA和我们相同的黑猩猩不同,人类会与群体成员分享食物,并喂养受伤或生病的人。
· 所有权使社会系统能够更有效地生产资源,延伸了自我的时间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