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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瑁！那是餐馆吧？”眼见错过了他们进城后的第四家餐馆，叶矶忍不住直愣愣地伸手一指。
“我没钱。”戴瑁冷淡并理直气壮地大步走，毫不在意叶矶殷切的眼神。
叶矶一听，垂头丧气得真个神都绝望了。他闻着香味口水分泌了满嘴，眼睛都快饿绿了，‘没钱’两个字让他把所有想法掐死在腹中。虽然进入人类社会的时间很短，但足够叶矶明白，钱虽然不是无所不能的，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就比如现在戴瑁没钱，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餐馆落到他们身后，饿着肚子不知道去哪儿。
“我饿不死你也不能把我往死里饿啊。”叶矶一脸衰相的大声抱怨：“我们究竟要去哪里？什么时候能吃饭？”
“中国。”戴瑁回答他：“我们得想办法弄两张机票。”
“中国？为什么我们要去中国？”
“远。”戴瑁说：“而且中国对美态度强硬，美国没办法把手伸进中国。”另外一方面的原因也是中国方面没有他的资料，进入中国，他能暂时保证安全。
“好吧！”叶矶点点头，又想了想：“要怎么弄机票？”
“……”真是个好问题。
“不然我们先去机场？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机场看着办咯？”叶矶学人类耸耸肩，一副没办法只能这么干的无奈表情。
戴瑁默认。
事实证明‘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根本就是没用的自我安慰。他们俩坐在机场大厅里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类，几班飞机从头上起飞降落，也没能搞到两张机票。
“……不如偷两张好了！”叶矶暴躁揉了揉头发。
“你准备怎么骗过基因检测装置？”
“基因检测？”叶矶眼神亮起来：“嘿，咱们终于能开挂了！先去偷护照签证和机票！我教你怎么模拟基因！”
半个小时后
“嘿，先生，您的长相……”工作人员惊讶地上下打量护照和本人两张截然不同的脸。
“有什么问题？”戴瑁微微皱起眉 。
“Nothing。”工作人员把登机牌连同证件递给戴瑁：“能冒昧问一下您是在哪家医院做的整形？我也很想试一试。”
戴瑁面无表情收好证件，道：“纽约大学医学中心整形与重建外科研究所。”
“……”
“嘿。你好。”叶矶热情地把证件递过去，工作人员忍不住抬头打量他的脸。
“诶呦别这么看我啦哈哈哈。”叶矶大笑着挠脑袋：“我和他一起做的啦。两个人八点八折嘛。医生技术很好，非常推荐哦~”
戴瑁转身，有点受不了地低声吼:“闭嘴。快走！”
工作人员只能尴尬地摸摸鼻子。叶矶立刻对工作人员抱歉地点点头，抓起登机牌赶紧追上去：“我们要逛一逛么？”
“没时间。”戴瑁直接把登机牌交给安检员，安检员请他把手指伸入基因检测仪。
“的确时间紧张，这位先生可以下次提前逛一逛哦。”漂亮的安检员小姐明显对叶矶这一类型的年轻男孩感兴趣，握住叶矶的手指，塞进基因检测仪。
“好啊。一定提前。那我下一次能冒昧请小姐充当我的向导么？有您做我的向导，再枯燥的观光都会变得流光溢彩呢。”叶矶微笑送出wink。
基因检测仪绿灯亮起，发出滴的一声。
“有机会的话会的。”安检员小姐咯咯地笑起来，脸颊潮红。
“走了。”戴瑁快步通过安检门，迈开长腿进入候机厅。
叶矶还想和安检员小姐撩几句，但是机场已经广播提示旅客开始登机，叶矶遗憾地冲安检员小姐摆了摆手，反身小跑着追上戴瑁。
“嘿！”叶矶拍了拍他的肩，双手插兜：“别紧张嘛。好歹给我多点儿信任。我还是很值得依靠的。”
“滚。”戴瑁坐下，扣上安全带，随手带上了眼罩准备开始睡觉。
“喂！你别睡啊！十多个小时的航行啊。我怎么办？”叶矶抓狂地小声叫。
戴瑁恍若未闻，简直能被称赞风雨不动安如山。
叶矶旁边也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见状小声地笑起来，他碰了碰叶矶：“你让他睡吧。不如我陪你聊天？你们都是中国人么？”
“我是叶矶。石凡矶。这位是戴瑁。玳瑁龟的瑁。”
戴瑁翻了一下身，后脑勺对准叶矶。那个男孩子有点儿不知所措，小声询问：“他……不喜欢睡觉被打扰么？”
“没关系。打扰着打扰着他就习惯了！”叶矶大力拍了拍戴瑁的背，被戴帽准确地握住手腕甩开。
男孩见状笑道：“你们的关系真好。我叫谢谐。和谐的谐。”
“好名字！”叶矶哈哈大笑：“不管你做什么事，人家都得对你说‘谢谢’啊。”
谢谐也笑：“明明没做什么有价值的事却能天天听到别人说谢谢，其实我很羞愧啊。怀疑我爸妈给我起这样的名字是逼我做一个正直的好人。”
“看你家世蛮好，为什么要坐经济舱？”叶矶问他。
“啊？”
“你穿着昂贵的衣服却坐在经济舱太奇怪了。”叶矶大咧咧地咬了一口苹果，斜着眼神似笑非笑盯着他。
“……”谢谐一下瘫坐在座位上，垂头丧气得好像一只丧家犬：“我来南美旅游。但我是基因崩溃患者，被他们强制遣返。南美政府太没钱了，只给我了一张经济舱的机票。”
“哦。这样。”叶矶把苹果递给他权当做安慰。
“用你咬过的苹果安慰我，你也太没诚意了！”谢谐气愤地一口咬下去。
“……你还真吃啊。我就一个苹果。”还是从被他打晕那人的身上摸来的。
“飞机餐太难吃了。果汁也是冲泡的。只有白水可以勉强下肚。我总不能一路全喝水。”谢谐仓鼠啃粮一样快速啃完了一个苹果，掏出手帕，仔细地擦干净手，“那你们呢？”
“我们怎么了？坐飞机回国啊。小老百姓坐经济舱很正常。”
“能别扯淡么？咱们好好聊。你们是特工？还是卧底？去美国执行特殊任务？”谢谐双眼发亮，低声急促问他。
“……脑补是病。得治。”叶矶拍了拍他的脑袋。
谢谐冷笑：“我是学美术的你知道么？我刚刚在你们身后看到了护照上的照片，你和照片上那人的头骨形状都不一样！脖子长度也有差异。再牛逼的整容中心也不敢把头骨和颈椎体取出来整！”
叶矶楞了一下，把护照掏出来，递给他看：“证件照片毁人生啊。你能好好看么？”
“……”谢谐把照片和本人对比了一下，惊讶地睁大眼睛：“你会变形？你们是美国研究所的实验人？”
叶矶呆住，心道卧槽他是对自个儿眼神儿得多有自信！为什么不怀疑看错的可能？！麻蛋竟然被看出来！？肿么破！急在线等啊！
戴瑁摘掉眼罩，冰冻一样的表情没泛起半点波澜，他的视线锁定到谢谐脸上。因为是在公共场所，所以他没有露出凶狠的表情或者释放出杀气。无论是谁大概都想象不到这哥们正思考着怎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悄无声息地干掉一个人类。
“喂。”叶矶按住他的手：“你冷静。”
“……”谢谐觉得自己就像被一头危险的大型食肉动物盯住，稍微一动那恐怖的家伙就会扑上来撕碎他的脑袋，他艰难地挣扎开口：“我没有恶意……”
戴瑁的眼珠渐变成红色。他正在快速转换体内细胞，先前被强制表达的色素细胞全部代谢，新色素细胞的生成使他露出原本的瞳色。他正从纯粹的人类转化为‘神’。
“给我滚去睡觉！”叶矶抓住他的脑袋按在座位上，粗鲁地帮他套上眼罩，转过头冲谢谐微笑道：“别紧张。我们好好聊一聊。”
谢谐惊恐地看着叶矶的手变成长着白色鳞片的爪，鳞片因皮下肌肉过度紧绷而微微炸起。他牢牢地抓着戴瑁的脑袋按在座椅上，尖锐的的指甲甚至刺透了戴瑁的头皮。
“……”谢谐表示坚持不了不能怂就是干的人生格言了！再不怂估计命都没了！
“我会保密的……”他小声道：“不会说出去。”
“别紧张。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感觉到爪下的脑袋安静下来，叶矶伸回手，抽了点儿纸巾把指甲上沾的血擦干净，扔进了水杯。
谢谐又眼睁睁注视着那只爪子变成正常的手。
“抱歉。他有点儿激动。毕竟……”叶矶苦笑着道歉。
谢谐摇头表示没关系他能理解，然后痛恨自己学美术的时候为什么太认真地钻研人体。最后感慨他不犯贱没人会怀疑这家伙是实验人啊！彬彬有礼的一个衣冠禽兽比人更像人。
“我知道实验人没有人权……不会把你们的身份乱说的。”谢谐斟酌斟酌言辞，觉得拍拍马屁对他更有利一点：“你们的智商和情商都很高！和人类没区别！”普通的实验人基本上都是人形野兽。
“……从生理来说，我们是精卵结合的受精体。”并非实验人。
“诶？你们是人类！？”谢谐几乎控制不住音量：“卧槽美帝太嚣张啊！居然用我大华夏民族的受精卵做实验！”
谢谐坚定道：“没事了！你们回国了！国家会保护你们的！”
“……”叶矶有点儿愧疚哄骗这位看起来双商很高但实际上和幼儿没什么区别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