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我睡得好沉好沉……
等我醒来的时候,除了身心俱惫之外,我感觉我周围的人和事情仿佛突然之间变得很陌生很陌生,陌生的有时候我感觉这个社会很莫然,而我这像一只往南方迁徙路上落单的候鸟。
除了这些异常之外,我还发现自己从那以后对时间几乎就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概念,就连哪一年的大概时间我都感觉力不从心,总感觉记忆里有一些东西被掏空了一样。
每每的纠结到一些时间问题时,我的脑袋总会疼得像钻进去无数老王身上的那种虫子一样。
这次采风几乎把我推向了事业的顶峰,一组组的高清图像还有视频甚至被欧美一些情报机构收集起来,专门做系统而又专业的研究。
因为表现优异,栏目组直接把我的房贷尾款全部付清,而且公司破格与我签订了十年合同,薪酬可以说可以比肩欧美一些大腕记者,随着声望的不断提高,我还被聘请为另外五档其他公司节目的特邀嘉宾。
可以说一夜之间我就在圈里成了炙手可热的顶级大腕,可谓是名声大噪。
走红之后,我当然没有忘记我的淮阴少年,但我没有韩信那般大度,受了胯下之辱还要感这少年之恩,大封特封。
职场的规则一直不亚于一场无耻的硝烟战争,如果我心慈手软,那么绝对在不久的将来我就会成为他的刀下之鬼。
在我强烈的要求下,公司没留悬念的把我的这个政敌——四眼田鸡给干掉了,至于他的后路以及前途我从来就没有关心过,但临走之前,我做了一回真正的自己,我把梦里面想要说的话全都给发泄了出来。
那一刻,我看见四眼田鸡的落魄,我感到无比的快乐,这种快乐甚至是我自己都有点招架不住的飘,我在这种充满尘嚣满足感中丝毫感觉不到一点迷失。
虽然我知道在某一个灵魂的深处,这种绝情近乎变态,但我没有感到一点违和感。
在我的眼里,坏人就要受到报应,好人就要受到褒奖这似乎是天经地义的。
也许正是这种冷酷使我遭受了众人的冷眼。
我逐渐在公司高高在上,而周围我的同事却与我渐行渐远,不过我没有感到一点羞耻之心,倒是把这份高高在上的冷酷姿态发挥到了极致。
于是乎,公司高管不断找我沟通,批评我耍大牌,摆架子,可我连领导的面子都坚决的给博了回去。
于是乎,我又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公司的异类。
但我究竟惧怕漫漫长夜,我感觉梦里的境地好可怕,一直是类似于审判现场的叩问,总而言之,梦里的我好像完完全全不是我的风格,不是我的真本性。
我常常在这种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的自责中,惊的一身冷汗,有时候冷汗几乎湿透了整个内衣,每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总感觉梦里的那个人好像不是我。
不过这件事情给我带来了冷也带来了暖。
单小雄在我的提名下,申请到了一笔不菲的奖金,这笔奖金几乎是一个实习生不敢想象的,公司开始也想过以各种理由驳回这个申请,其中就有一条所谓的职场潜规则:“实习生不能享受正式员工福利”。
这是一座职场上的大山,但顾忌我的面子,公司还是把这笔奖金给批了下来。
不过从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单小雄一面。
偶尔他也会给我发来从世界各地拍过来的,他与女友漫游世界的照片,但是这些都是以电子邮件的形式传送给我的。
虽然没有在一个麾下效力,再也没有做一回金兰兄弟,但人各有志,有些事情真是强求不得的,更何况是过命的交情……
平心而论,少了单小雄这个左膀右臂,我的职业生涯的确多了许多失落。
有时候我一个人孤军深入的时候,我想过给这小子打电话宣泄一下的,但是这小子不知道是换了电话号码还是一直在滚床单不方便接电话……
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失去左膀右臂的生活,毕竟我们都得为自己真正活一回。
一夜之间青蛙变王子的生活,带给我另外一点由心的快乐则是,我和珍妮之间,不知道怎么回事,无形之中我俩的关系,在公司之中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
虽然经历了这个事情以后,我的记忆似乎一直有些错乱,对时间概念一直很敏感,但是我对珍妮的爱却变得,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太过于明目张胆。
那一天下班之后,我的脑袋一片混乱,体内男性荷尔蒙在一时间陡增,几乎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慌乱之中我开上了上个月才还清贷款的奥迪车。
那一天,我的脑袋里似乎有一个恶魔,我不受控的就把车子开进了珍妮的宿舍。
珍妮离婚之后一直和他的女儿蜗居在一个小居室房子里,娘儿俩的日子过的有些清苦。
她常常跟我说,她很恨他的前夫,恨他这么狠心就把她们娘儿俩抛弃。
但我不知道为何,她每每的说起这个的时候,总会落下几滴违心的眼泪,有时候我真感觉不到一点,这是因为恨而落下的委屈之泪,相反的我倒觉得,她的眼泪带着很浓很浓的爱意还有自责。
那一天我觉得我也是无辜的,因为我总觉得自己的行为在那一整天都是不受控的,好像我的脑袋一直被另外一个人掌控着一样。
良心话,我跟珍妮关系后来发展的不错,但我俩并未有过多的肌肤之亲,可以说除了那一次之外,基本都是君子之交。
她的宿舍我只去过一次,那公寓七拐八拐,像我这种人一次根本记不下来这些完整的路径。
但那一次我去珍妮家事如此的轻车熟路,就仿佛珍妮的家我已经去过不下于百次一样。
那一天下午走的时候,公司另外一档栏目的主编向我取经,这小子是饭桌上的老手,我俩喝了不少白酒,把我醉的不轻,临走时这个主编再三强调给我叫一个代驾,但我脑袋一直不受控,坚持要自己开车回去。
良心话,那一次我似乎一直把珍妮的家当成我的家。
楼下停完车以后,我径直的就走向了那一栋楼的楼梯。
我平时在商场找地下楼梯,往往都得绕上整整一圈才能找到,但是那一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轻而易举的就走进了那栋楼的地下电梯。
昏昏沉沉之中,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胡乱的就按了一个楼层,没想到还真误打误撞进了珍妮的家。
“老婆,老婆,快开门,我回来了……”
走到门口之后,我不受控的就喊了句这样的话。
这个事情,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隐约有点记忆,不像其他的事情事后回想起来总会头疼欲裂。
那一天,我脑袋里可以说清楚自己好像做的有些过了,但完全管不住自己的嘴。
“卧槽,田大龙,你他娘的也太不要脸了点吧?都叫上老婆了?不知道人家跟女儿一起住的吗?你他娘的色胆儿也太大了吧,就不怕警察叔叔把你当流氓给抓进去了?”
我心里想着这些的同时,手已经敲了大概有三五下或者七八下门,具体的我也记得不太清楚,因为我之前听到一点珍妮女儿看动画片的声音,我很确信珍妮他们就在家里,但珍妮一直都不肯开门。
这个时候的我有些急了,脑袋又不受控的喊了句:“老婆,开门,你老公回来了?聋了吗?”
这一句话几乎就是情不自禁的吼出来的,我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
但等了好久,珍妮还是没有过来开门。
于是我隔着门,开始偷听起里面的动静。
“妈妈,我好怕,咱们要不要报警?”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听到这个小女孩的声音,我的底气这个时候好像全部就消失了一样,只感觉心里被针扎一样的痛,是那种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的痛。
我已经完全不是我原来的自己了,但我意识到不能再这样胡来。
我脑子一转,觉得想起一些似曾相识的场景,脑子里一个模糊的影像一闪而过:“珍妮和我好像以前一直都喜欢把钥匙放在一双红色高跟鞋里……”
这个似曾相识的记忆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但是这一招果然很灵,我瞅了瞅门外的一个鞋架,在鞋架的最底层果然有一双红色高跟鞋。
但那一瞬间,我的脑袋又不受控起来,一直把自己当成是珍妮的老公。
我探囊取物一样轻巧的就把钥匙从那双红色高跟鞋里拿了出来,这一切就好像吃饭必须要拿筷子一样,是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
我脑子一片混乱,钥匙朝钥匙孔里一插,那门便轻轻的开了。
这时,我立刻就听见房间里一阵尖叫:“鲁叔叔,求你不要伤害我妈妈……”
我浑身一惊,心想:“这他娘的怎么回事?妞妞怎么吓成这样子了?不会是吓傻了吧……”
“妞妞,你说什么呢?什么鲁叔叔鲁阿姨的,我是你爸爸……来,到爸爸这里来,爸爸今天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鸡肉卷加贵妃饼……”
说完,我便把鸡肉卷还有贵妃卷给拿了出来要递给妞妞,但妞妞这时一扭头,整个脑袋都偎在了珍妮的怀里:“妈妈,我怕……”
珍妮一言不发,就这么默默的盯着我,然后把妞妞的脑袋搂的更紧:“妞妞,别怕,有妈妈在呢……”
我见珍妮一言不发几乎像看着一个一个怪物一样盯着我,不禁就不耐烦起来:“老婆,今天他娘的累死我了,你给我再倒杯柠檬茶好吗?老规矩,两片柠檬片,先加开水再加冰水,越苦越好……”
珍妮依旧一言不发,但我看得出,她的眼睛早已经湿润,似乎有夺眶而出,喜极而泣的架势。
我见这不明所以的症状,几乎都快给珍妮跪了下来:“老婆,老婆,别这样,你别哭好不?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等下就跪搓板去……”
那一刻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这种激动之情,有一种对她似乎对她很亲近的尊重,还有一种最柔情的恐惧。
珍妮耸了耸鼻子,这女人脸果然是变得很快,上一分钟还是柔情蜜意生死相许的,现在立马眼泪就不知道跑到了爪哇国还是哪里,铁石心肠的就说:“大龙,你喝多了,咱们的事情最好别让小孩子知道,我不想伤害到妞妞,不想她这么小就有心理阴影,我看这样吧,车子明天我叫你们栏目组才来的那个助理给你开过去,你今天暂时就打的回去吧,回去好好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