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钱财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这两手空空的归西,却又白白消耗了一百五十两!
“方才的问题也算吗?......”
“啪!”
刚想要找这个夹竹桃精灵问个究竟,却听到了一声清脆的茶碗摔碎的声音。
“你是哪家的秀女阿?拿这么烫的茶水浇在我身上,想作死吗?”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惊动,我有些没回过神来。
我定睛一看,朝我剑拔弩张的正是多年前进宫第一个欺辱我的人——夏冬春。
“安陵容,您的免银机会已剩四次,第六个问题为:‘方才的问题也算吗?’......”
与此同时,那朵夹竹桃以精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的一下窜回了手绢里,然后那白手绢也飞速飘进了我的衣襟。
此下所有人都纷纷回头看着夏冬春训斥我,却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夹竹桃精灵。
见到故人,我还没有十分的回过神,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住,对不住......”
“问你呢!你是哪家的?”
夏冬春跋扈依旧。
“我、我叫安陵容,家父、家父是......”
“难道你连自己父亲的官职也说不出口吗?”
“家父松阳城县安比槐。”
前世惯于做小伏低的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波澜,还是习惯于低眉细声。
“果然是穷乡僻壤里出来的小门小户,何苦把脸丢到宫里?”
随着夏冬春的嘲讽,旁边的另一秀女也上前附和:
“你可知你得罪的是包衣佐领家的小姐,夏冬春?”
看着夏冬春的得意状,我定了定心神,环顾四下,这遥远的,又无比熟悉的场面。
包衣佐领的夏冬春我又怎能不知?她没有活过秋日。还有此下眼前的秀女,我亦是心知肚明,你是被撂了牌子的,此下巴结,又有何用?
我心里冷笑,但不欲此刻出头,惹人注目,于是谦卑的重复着我前世的话语:
“陵容初来宫中,一时惶恐才失手将茶水撒在夏姐姐的身上,并非存心,还望姐姐原谅陵容无心之失。”
“即便是让你面圣也不会被留用的,有什么可惶恐的?能让你进紫禁城,已经是你几辈子的福分了,还敢痴心妄想?”
我不仅会被留用,日后我还会为妃,远在你夏冬春——夏常在之上。
只可惜,我届时的风光,夏姐姐你可看不见了。
金缕衣对我来说也是早晚的事,你这点子还是不会进我眼里的。
我一改前世此时的唯唯诺诺,稍稍显有云淡风轻之意:
“姐姐这衣裳是苏绣吧?姐姐若是生气,妹妹赔姐姐一身衣裳就是了。”
夏冬春环绕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依旧一副不依不饶:
“呵!难为你这小门小户出身,还认得我这一身是苏绣!赔?你这身衣裳是新做的吧?针脚那么粗,定是赶出来的,用的还是早两年京城就不时兴的织花段子,你是要拿你头上那两支苏银簪子赔呀,还是要那你手上那两只送人都没人要的鎏金镯子赔呀?”
众人掩面嘲笑我,我心里却在笑她们有眼不识泰山。
夏冬春,你可知你将不久于人世?
“今日之事是陵容的错,还请姐姐息怒。姐姐芳名清雅秀丽,正如姐姐本人,但缺了秋日枫叶般艳丽。等姐姐一会儿被记名留用,妹妹将‘一丈红’奉与姐姐,权当为姐姐添一份喜庆,可好?”
“‘一丈红’是什么?我进了宫,那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也得皇后娘娘或者华妃娘娘赏的才好,你能送出个什么好东西?”
夏冬春阿,你言之凿凿,却不知那华妃赏的‘一丈红’,将是你日后细细品味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