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淡淡道:“都为嫡出,不过琉月为长,嫣嫣次之,对外便说是双生女!”
“可今日妾身已经宣布了琉月和嫣嫣的身世……”胡氏的话没说完,便被永宁侯打断了。
“就当我们搞错了。”
搞错了?如此草率,旁人怎会信,会如何看永宁侯府!可老爷宁愿被人笑话也要认这贱种为嫡长女。
胡氏明白定然是六皇子那边交代了什么,与萧嫣嫣对视一眼,她率先道:“妾身明白了。”
萧嫣嫣也上前握住萧琉月的手,甜甜道:“太好啦,嫣嫣一定会和姐姐好好相处的。”
不愧是被下了血本当皇后培养的侯府真千金。
就是沉得住气。
萧琉月反手握住萧嫣嫣,茶里茶气道:“委屈妹妹了,你放心,我是不会与你抢父亲母亲的疼爱的,我会和他们一起对你好的。”
萧嫣嫣笑容一抽,很快收敛好:“嫣嫣也会对姐姐好的。”
永宁侯看两个女儿都如此懂事,满意点头。
胡氏将永宁侯的神色收入眼中,重新扬起慈爱面孔:“琉月今日定然吓着了,张嬷嬷吩咐小厨房给大小姐送一盏燕窝安神。”她柔声安抚萧琉月:“喝了早些歇息,有什么明日再说。”
萧琉月转身离开。
……
养月楼前,萧琉月驻足了好一会。
比起有单独小花园,挖了人工湖,里头还有侯府大少花大价钱求来的春色锦鲤的踏月阁,萧琉月的院子堪称破败,进门便可见一条小道,路上放了两个石墩子,无景无布局。
但就因为侯夫人让萧嫣嫣住了隔壁,府中众口一致说侯夫人偏心她。
传到外头,满京城的人说她厚颜无耻,越发心疼萧嫣嫣这个小可怜。
推开院门,里头冷清无一人,想来是觉得她这个小姐今日折损,早早找了去处。
萧琉月也不在意,推开房门,翻找出金疮药。
扯下南宫墨的丝帕,将那药粉一股脑倒上,疼痛让本还残留燥热的迷情药效彻底消散,窗前有凛冽的风吹来,冻的萧琉月打了个寒颤。
她起身去关窗,眼角余光似乎有一道黑影闪过。
回身就见一身漆黑的南宫墨坐在她的位置上,眼眸幽深,“孤的……东西好用吗?”
这是讨债来了。
之前她提出和南宫墨做个交易,最开始南宫墨并无兴致,他对南宫瑾的附庸没好感。直到萧琉月提及镇国公身侧有暗探,这是南宫墨费尽心思都没查到的人,对方埋的太深。
萧琉月淡淡微笑:“幸得殿下庇佑,臣女有惊无险。”
她上前一步,附耳低语了一个人名。
南宫墨眼神一凛,竟是他!他偏头想问萧琉月这消息从何得知,鼻尖却被一抹发丝撩拨的痒痒。
他腾然记起不久之前二人紧贴时的炙热与意乱。
南宫墨心下一紧,一把推开萧琉月,话如冰锥:“说话便说话,凑这般近作甚!”
“?”萧琉月无语了下,这不是怕隔墙有耳吗?她同样冷淡:“交易达成,殿下可离开了。”
“若你骗孤。”南宫墨眼神幽冷,狠厉道:“该知道会有何下场。”
“臣女明白,不就是满门被屠。”若可以,萧琉月巴不得给他一个假名字,借这位残暴太子的手弄死永宁侯府诸人,以报仇怨。
但镇国公满门忠烈,为了大齐百姓戍守边疆多年,战功赫赫,不该死于小人算计之手。
“是与不是,殿下一查便知,最好是快些,毕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下手。”萧琉月隐晦提醒。
上辈子镇国公就是在这次出征之后被暗算,全族成年男子皆死在战场不说,还背上通敌罪名。
镇国公府的倒台对太子来说不仅是至亲亡故,更是断了一臂,兵权旁落。
南宫墨也知道这事紧急,不再逗留。
他走后,萧琉月简单包扎了下伤口,视线落在染了血迹的丝帕上,想了想,将丝帕收好,打算回头洗干净了还回去。
当时从南宫墨身上抽了这方丝帕时,他反应很激烈,应当很在意这东西。
事实证明,这丝帕确实好用,准备好的说辞都没用上一半,南宫瑾就相信她和南宫墨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一阵敲门声传来,“小姐,这是小厨房送来的燕窝。”
是背叛她的丫鬟脆桃。
萧琉月盖好受伤的手,淡声:“进来。”
脆桃小心翼翼推门,将手中的燕窝放在萧琉月跟前,轻声道:“小姐请用。”
这碗燕窝晶莹剔透,是用了上好的燕窝,胡氏在这些事上总做的格外完美,挑不出错。
只是往往越如此,越预示之后会有更阴毒的招数等着她。
不过她不怕。
即便他们不出招,她也是要出招的。
萧琉月轻轻舀着燕窝,却一口没吃。
在宫中她有一点记得无比清楚,那便是入口的东西,当谨慎。
勺子搅动碗的声音叫脆桃难以承受,她扑通跪下:“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不想背叛您的,只是夫人说不这么做就发卖了奴婢,奴婢该死!”
萧琉月这才回神看她。
“起来吧,不怪你。”
脆桃不做,有的是人做,下人没资格对主家命令说不,她也一样,若无利用价值,顷刻被人抛弃。
从前这丫头对她也算尽心尽力,她饶她这一次。
“没有下次。”
“奴婢明白!奴婢日后定为小姐马首是瞻,肝脑涂地。”
脆桃感激涕零地磕头。
萧琉月不可置否一笑,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
另一边。
萧嫣嫣陪着胡氏一同回到主院,迫不及待开口。
“娘,究竟发生了什么?爹爹态度为何如此,真是六皇子看中了她不成?”说到这里,萧嫣嫣不由自主咬住唇。
胡氏将今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萧嫣嫣神情阴沉地听着。
“母亲,您不是一直说姐姐是寡言怯懦的性子吗?怎会一下子变得如此锋芒毕露,行事乖张呢,这不合理。”
而且,还得了六皇子青眼。
“娘,”萧嫣嫣轻柔开口,“姐姐会不会被鬼上身了啊?若真如此恐怕需得做法事清理一番,不然恐家宅不宁,影响了您和爹爹就不好了。”
胡氏若有所思,逐渐笑开:“母亲这就安排下去,择日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