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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筑星海 梦想扬风帆

古人是如何出口成“脏”的

●黄嘉晖

每当我们背诵“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的时候,总会认为古代的文人雅士都是甩着长袖吟诗作赋、温文尔雅的君子。但翻开各大史书,你会发现古人的“毒舌”功力远超现代“网络键盘侠”。想象一下,在《诗经》的“蒹葭苍苍”中,突然蹦出一句“巧言如簧,颜之厚矣”,这画面是不是充满了“反差萌”?所以,古人骂人不仅能不带脏字,还能骂出成语,骂出典故,甚至骂出传世名句。

先秦时期的“骂人指南”

周朝在灭商之后,为了巩固统治,维护社会秩序,建立了一套完整的礼乐制度,规定了不同等级、身份的人在生活中的行为规范和仪式程序。所以,他们连骂人都要遵循“雅言”。

《诗经·鄘风》里的“相鼠有齿,人而无止”,用老鼠都有牙齿来讽刺人不要脸,堪称最早的动物类比骂法。此外,《诗经》中还有“人之无良,我以为君”“燕婉之求,得此戚施”“子之不淑,云如之何”等“骂人金句”。《诗经》中这些骂人的话,往往是通过比喻、讽刺等修辞手法来表达对不良行为的批评与斥责的。

到了春秋时期,就连我们的孔夫子也不能免去“骂人”的俗。弟子宰予在大白天睡觉,气得孔夫子大动肝火:“朽木不可雕也。”(《论语·公冶长》)这个充满画面感的比喻,至今仍在课堂上回响。还有孔夫子的老相识原壤,只因叉开双腿坐着等待孔夫子,就被孔夫子指着鼻子骂:“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论语·宪问篇》)说完还用手杖打原壤的小腿。可见孔夫子对礼节的重视。

秦汉时期的“骂街艺术”

在秦汉时期,书面语与口语较为接近,骂人方式相对温和,但仍不失力度。例如,《史记·项羽本纪》中记载,鸿门宴上项羽不听范增劝告,放走了刘邦,范增大怒道:“唉,竖子不足与谋!”这里的“竖子”意为小子、家伙,是对人的轻蔑称呼,虽不如现代脏话那般直接粗俗,却也表达了范增的极度不满。

到了建安时期,文人之间的骂战也颇为精彩。以陈琳的《为袁绍檄豫州》为例,他在这篇檄文中痛斥曹操,不仅骂了曹操本人,还连带骂了曹操的祖宗三代。这种跳出私人恩怨,从战略层面彻底击败对手的做法,展现了陈琳作为大才子的骂人艺术。文中诸如“祖父中常侍腾,与左悺、徐璜并作妖孽……父嵩,乞匄携养,因赃假位……操赘阉遗丑,本无懿德……”等句子,用词严厉,反映了当时社会上的政治斗争和人们的道德观念。

唐宋文豪的“毒舌江湖”

进入唐宋时期,脏话的表达方式更加多样化,尤其是唐宋文豪,其骂人艺术堪称一绝。他们用诗词歌赋作武器,以典故雅言为暗器,使我们在千百年后的今天读来,依然能感受到那字字诛心的锋芒。

韩愈的《祭鳄鱼文》堪称古代职场文学的巅峰之作。这位潮州刺史面对为祸乡里的鳄鱼,竟备好猪、羊,用最庄重的祭文格式写下最刻薄的诅咒。文中“刺史虽驽弱,亦安肯为鳄鱼低首下心”的表述,表面看是向鳄鱼宣战,实则暗讽朝中权贵的贪婪无度。更妙的是末段“其率丑类南徙于海”的表述,看似驱逐鳄鱼,实则预言贪官污吏终将被历史淘汰。

苏东坡则堪称“北宋第一段子手”,他戏弄朋友陈季常“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寄吴德仁兼简陈季常》),让“河东狮吼”成了怕老婆的代名词。还有佛印和尚与苏东坡的斗法,堪称经典。某日东坡调侃:“古人常以‘僧’对‘鸟’,譬如‘时闻啄木鸟,疑是叩门僧’。”佛印当即回敬:“今日老僧却与相公对。”他巧妙地让满腹经纶的苏学士当场语塞。

提到苏东坡,就不得不提到他与王安石之间精彩的对手戏了。王安石推行新政时,苏东坡在《戏子由》中写下“读书万卷不读律,致君尧舜知无术”,表面自嘲不懂法律,实则讽刺新政派重法轻儒,不懂治国之道,无法让国君成为尧舜那样的圣君。这种“自黑式”攻击,让对手如芒在背。

明清“脏话博物馆”

明清时期随着城市经济的繁荣和商业的发展,出现了大量优秀的小说作品。明清小说大量采用当时的白话文进行创作,语言通俗易懂。同时,许多作品融入了各地的方言和俚语,这不仅丰富了小说的语言色彩,还使其中的骂人方式更加直白。

蒲松龄在《聊斋志异》里写“禽兽之变诈几何哉”,把伪君子比作画皮的恶鬼。

《儒林外史》中范进中举后,岳父胡屠户那句“该死的畜生!你中了甚么?”的经典反转,堪称古代版“真香定律”。

从《诗经》雅言到市井俚语,古人的“毒舌”艺术折射出汉语的博大精深。这些穿越千年的“骂人金句”,有的成了成语典故,有的化作戏曲唱词,在历史长河中完成了从俚语俗谚到文化符码的蜕变。下次,当你想表达不满时,不妨学学古人,用智慧代替粗鄙,然后优雅开怼。

(本刊原创稿件,Raven图) nhllvKLz24YfLRgvVAiHYopNeItk4cow+DGLWmXEX2CYla6bmiWvz6NvNFmuM3E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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