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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平台

在围绕在线健康社区的研究中,针对平台的研究至关重要。平台为用户提供了线上活动的场所和信息交流的空间,是一切基础设施、文化环境和制度机制的缔造者。有关在线健康社区平台的研究,可以分为平台设计和平台评价两个方面。

1.3.1.1 平台设计

平台设计能够极大地影响在线健康社区中用户的参与度、活跃度以及平台是否能实现可持续发展,对平台的生死存亡起着决定性的作用。除了最初的平台生态,平台设计的变更不仅能使平台起死回生,也可能使平台流失大量原有用户。Introne等(2020)曾探究了在线健康社区WebMD的一次设计变更对平台所带来的持续性影响。在设计变更之前,WedMD共拥有138个不同的特定条件论坛,经过汇总和合并,论坛数目变为93个。除此之外,界面布局和功能也出现了较大的变动。结果显示,新的平台设计显著降低了流量。由于对界面的不习惯和人际关系的打碎重组,原有的社区核心成员减少了对社区活动的支持,核心成员的数量和对话频率也相应降低,给社区造成了短暂的冲击。这说明,对于在线健康社区而言,平台设计非常重要。它不仅需要关注个人需求,还需要考虑到复杂的社会性因素。

(1)平台模式和运行机制设计

平台模式和运行机制的设计直接影响用户的满意度和平台的可持续发展能力,因此有很多学者探索是否存在其他更好的平台模式和运行机制,以帮助平台不断优化。Ho等(2014)通过分析汇总,识别出在线健康社区应该提供的五种功能:①社交功能。在线健康社区应为用户提供一对一或一对多的交互功能。一对一的互动形式可以是即时通信,对他人在线活动进行评价、点赞,将用户个人的状态更新到个人资料、博客等界面,显示用户最近社区活动内容等。②信息功能。平台应提供各种类型的健康信息,例如与疾病相关的新闻、定期的时事通讯、和疾病相关的教学视频,或者用户撰写的在线评论等。③指导功能。它包括一对一或一对多的形式,如用户“向专家询问”的私人问询形式或发送公开信息收集建议。④参与功能。平台应设计多种机制鼓励用户参与,如用户可以参与讨论、回顾治疗过程、发送评论或虚拟“拥抱”向其他用户提供支持,活跃的用户可以获得积分或头衔,或者某些“徽章”。⑤个人健康数据分享功能。在线健康社区可以提供一些帮助用户检测自身健康状况的工具,例如BMI测算,药物、营养或者运动的信息,以供用户实现自我健康管理。

除了基本功能的设计,学者们还提出了其他关于如何促进在线健康平台更好发展的建议。如Weiss等(2013)使用生态系统理论(Ecological Systems Theory,EST)和基于社区的参与性研究(Community-Based Participatory Research Program,CBPR)提出了关于在线健康社区更好发展的六项建议,涉及规范信息隐私、增强社交网络、迭代优化和提供社会支持等多个方面。Kwon等(2016)为在线健康社区虚假信息的识别、控制不实信息的传播和自杀信息的监测设计了可视化方案。Chen等(2018)提出了一个领域知识支持框架,旨在改善在线健康社区中的知识支持,从而提高在线患者自我管理病情的能力。

激励机制设计也是在线健康社区运行机制设计的一项重要内容。有效的用户激励可以提升用户的参与度、满意度以及忠诚度,最终促进平台持续发展。在用户信息激励方面,Kraut和Resnick(2012)倡导用社会心理学来指导在线社区吸引用户,激励用户贡献。Matzat和Rooks(2014)探讨了对用户贡献激励作用最大的控制机制,发现排名系统(Members' Ranking System)和货币激励(Monetary Incentive)这两种直接控制的激励形式是无效的,而依赖关系利益(Relational Interests)和规范性义务(Normative Obligations)的间接控制形式更有效。例如,在一些成员扰乱讨论并表现出不可接受的行为之后,主持人公开讨论其行为的负面影响并邀请其他成员对其行为进行评判,这种间接的控制形式会比直接惩罚更有效。

(2)定价设计

在线健康社区内通常有两种健康信息服务:一种是免费的公共健康信息,包括日常的科普常识;另一种是付费的定制化信息服务,包括根据个人健康状况制定的每日菜谱、训练计划或慢性病管理,或者是调节人们情绪健康的教育课程、医院的专家医生对用户进行在线诊断等,如心理在线健康社区壹点灵(www.ydl.com)提供的“牛津正念认知培训师:20天练习课,干掉抑郁焦虑”在线课程,好大夫在线(www.haodf.com)提供的在线问诊功能。平台通过提供免费的公共健康信息提高自身关注度,培养新用户忠诚度。在积累了一定的用户后,平台开始主要通过付费信息服务提升平台的创利能力。

在线健康社区的产品属于信息产品,而在信息产品与服务的定价方面,通常有不限流量固定价格收费和基于信息流量的非线性收费两种策略(Sundararajan,2004)。研究发现,在零交易成本条件下,基于信息流量的非线性收费策略总是优于固定价格收费策略(Sundararajan,2004)。还有学者在单一版本信息产品的基础上,考虑多版本信息产品的定价策略,发现当市场存在网络外部效应时,多版本信息产品能够给平台带来更大的利润(刘志勇等,2015)。学者们还将物理产品的各种销售定价策略运用到信息产品的研究中。如在不完全信息条件下,学者发现定制化的混合捆绑销售定价策略优于单独销售和纯捆绑销售策略(Wu et al.,2008)。

以上的研究主要是从长期均衡角度考虑信息产品与服务的静态定价与推广策略。但是互联网平台用户数量大、变化快,信息服务价值明显会随着时间而波动(林徐勋和王海燕,2020)。动态调整策略由于其良好的灵活性和适应性,可以随时调整服务价格和推广投入,显著提升服务利润(He and Chen,2018)。就目前而言,围绕健康信息服务的动态定价的研究为数尚少。林徐勋和王海燕(2020)构建了在线健康信息服务的动态定价最优控制模型。研究发现,对于服务时间较长的在线健康信息服务,在实行收费服务前给予用户一定时长的免费体验可以促进用户的消费;而对于服务时长较短的信息服务,则没有必要设置免费体验期。此外,针对高收入消费群体适当地延长免费体验时间可以使平台获得更高的利润。

1.3.1.2 平台评价

当前在线健康社区种类繁多、形式多样,海量的信息充斥着人们的眼球。从用户角度来说,完善的在线健康社区评价体系可以帮助用户迅速评估社区的质量(邓君和胡明乐,2019),从众多社区中寻找和定位优质并适合自己的社区。从平台角度来说,评价体系的构建可以帮助其发现问题、了解短板,从而不断地优化升级,更好地满足用户需求,明确未来发展方向。学者们也在努力构建完善的评价体系,以指导在线健康社区的发展。对在线健康社区的评价可以从社区的可持续性发展(Kim and Mrotek,2016)、信息服务质量(邓君和胡明乐,2019)、知识交流效率(杨瑞仙等,2020)、用户体验(徐中阳和尚珊,2021)等多个角度进行。本文以社区的可持续性发展为例,介绍其评价体系。

在线健康社区需要根据用户的共同兴趣和需求不断地聚集用户,不断地鼓励成员分享知识和经验。想要维持并不断优化在线健康社区的长期运营,需要一个可持续的环境来不断生成资源和扩大规模,否则人们在得到必要的信息和支持后便不会再有访问的意图,大量的用户流失会使社区迅速进入灭亡期。以百度贴吧为例,2015年是百度贴吧的辉煌时期,其月活用户超过3亿。但由于在商业化的道路上完全抛弃了用户体验,过于追求流量变现,在魏则西事件、大规模删帖、过度植入广告后,用户纷纷流失,优质内容逐渐缺乏支撑。到2021年,月活用户就只剩下3743万。因此,如何保证发展的可持续性是在线健康社区需要关注的重点。Kim和Mrotek(2016)试图从六个方面评价一个在线健康社区的可持续性,下文进行详细介绍。

(1)社区是否提供关于结构和资源的介绍

成员往往需要付出大量的时间才能充分了解一个在线健康社区的信息、文化以及资源的丰富程度。但多数情况下,人们都希望通过快速扫描来评估社区的结构和资源,了解社区的资源丰富程度、健康主题、信息广度和深度。如果社区界面提供了社区规模、信息主题和社区成员等线索,新来者就可以迅速形成对社区整体功能和价值的看法,从而做出去或留的决策(Chu,2009)。此外,Ren和Kraut(2014)发现,当社区网站提供允许用户控制内容调节的功能时,用户贡献会有所增加。也就是说,当用户可以通过平台中的功能(例如主题选择下拉菜单)自行过滤或筛选自己需要的信息时,他们会更倾向于在社区中做出贡献。

(2)社区是否具备恰当的社会支持

用户对在线健康社区的满意度与社区的成功之间存在显著的正向关系(Stoerger,2007)。根据最优匹配理论(Optimal Matching Theory),网站用户的满意度取决于用户发现其需求是否得到充分满足。该理论将社会支持分为五种类型:情感支持、社会网络支持、尊重支持、有形支持和信息支持。有研究表明,五种社会支持的结合更有利于社区成员解决健康问题(Chen,2012),社区中的人们既需要他人的关怀和尊重,也需要有益的建议或指导,更需要现实的线下服务或资源渠道。因此,在线健康社区是否提供丰富的社会支持是其能否成功和可持续发展的必要条件。

(3)社区是否有交互充分性的必要提示

交互性包括三个维度:以平台为中心的媒介交互(Medium Interactivity),以用户为中心的源交互(Source Interactivity)和用户与平台/或其他用户之间的消息交互(Message Interactivity)(Sundar,2008)。网站中以用户为中心的交互功能和用户与用户之间的交互功能可以显著提升用户贡献。交互功能的实现不仅使得用户提升了自己的满意度和自我效能,而且也提升了用户之间的互惠关系。平台通过提供互动充分性的界面线索,以表明社交互动的轻松程度,可以树立平台的正面形象和获得更高的用户贡献。

(4)社区是否具备易用性

社区要求具备美观大方的界面、轻松的网站导航和易于访问的信息(Preece,2001)。界面的审美设计和能够帮助用户轻松获取所需的信息对于吸引并留住用户至关重要。另外,简单的系统也有助于持续的用户贡献(Phang et al.,2009)。

(5)社区是否提供隐私保护及相关提示

健康信息通常与个人隐私相关,因此平台如果能够注重用户对于隐私保护的需求并在界面中展示出其为保护用户隐私所做出的努力,会极大地提高用户对该网站的印象分(Agaku et al.,2014)。一旦用户与平台建立起信任,用户就会呈现出强烈的贡献意愿。

(6)社区是否有外部广告

当平台寻求商业化变现道路时,外部资本通常会以广告和赞助的形式出现在在线健康社区,使得用户对平台内的信息可信性产生担忧。研究发现,当健康网站的内容出现资本赞助时,互动的数量和信息可信度水平呈负相关(Stoerger,2007)。外部广告信息与企业的网络推手,是低质量信息的主要来源。由于广告信息带有强烈的经济目的,当它们与普通用户的信息混合在一起时,会严重降低社区的信息质量,最终导致用户对社区失去信任进而放弃对健康社区的使用(袁毅和蔚海燕,2011)。 ODVFpEgkK+RE3t3pIS1/BrUkRR/A/IxsG4boAMp4y8B5vqfWwb8DhojLc0eELq3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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