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桂枢先生是我国云南省社科界知名学者。2006年10月,在昆明举行的“云南省社会科学表彰大会”上,他荣获“云南省有突出贡献的哲学社会科学专家”称号。我和他是30多年的老朋友了,曾在云南等地一同出席国际泰学、中国民族学等研讨会。1997年,我为他的论著《思茅文物考古历史研究》写过序。在其中我写道:“他是一位勤奋扎实的学者,一位博学多才的学者,一位具有突出贡献的学者,人才难得。”因为他早在1993年10月就是获得“国务院有突出贡献知识分子特殊津贴”的文物专家了。我在2005年5月1日的《云南日报》上看到《关于发布首届“全球普洱茶十大杰出人物”评选结果》公告的报道,桂枢先生榜上有名。在其“简要事迹和评语”中说道:“他是‘普洱茶文化’的创立者和奠基研究者。”是的,他先后主编和出版了《中国普洱茶文化研究》等多部著作,多次应邀出席国内外茶文化研讨会,在普洱茶、茶文化的研究、宣传方面做出了突出贡献。他准备出版《普洱茶文化与“世界茶源”》一书,并将书稿寄给我看,嘱我为之写序。作为学术界的挚友,我答应了他的要求。看完书稿,我心中惊喜,他的论述印证了当年《云南日报》上所刊载的“他是‘普洱茶文化’的创立者和奠基研究者”的评语。我现在来说说他的突出贡献。
黄先生为普洱茶树立了一座纪念碑。普洱茶从古到今,千百年来虽海内外知名,但尚无一部全面、完整、系统地记述其“前世今生”历史源流脉络的书籍。从事文物考古工作的桂枢先生,几十年来默默研究。2003年,他的专著《普洱茶文化》在台湾出版,包括大陆、香港、台湾茶界的8位专家学者为之写了序;2004年,他的专著《普洱茶文化大观》在云南出版,中国农科院茶叶研究所原所长程启坤教授为之写序;2014年,他的论著《普洱茶文化论》在北京出版,云南省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张宝三同志为之写序;2016年,他的专著《普洱茶文化》被列入“云南文库·学术名家文丛”,使其进入了更高层次。现在他把《普洱茶文化》和《普洱茶文化论》两部书的内容“合二为一”,并定名《普洱茶文化与“世界茶源”》,内容有所增补,在北京出版。在这部专著里列有普洱茶文化概论,普洱茶乡古茶树,思普区茶人,普洱茶种植区域,普洱茶品种特色,普洱茶贡品,普洱茶加工,普洱茶经贸,普洱茶庄商号、茶厂家,普洱茶马商道,普洱茶品饮,普洱茶与民俗,普洱茶与医药保健,普洱茶在港澳台地区及海外,普洱茶史文物资料录,普洱茶研究,普洱茶诗词,普洱茶楹联,普洱茶文艺,普洱茶叶节,“两岸普洱茶文化交流”纪实,黄桂枢著“普洱茶文化”论著序言录,“世界茶源”在普洱市,共23章98篇,洋洋洒洒60多万言,百余幅照片。如此全面系统地搜集、梳理、归纳、研究“串珠成串”的普洱茶文化学术巨著前所未有,填补了云南省乃至我国该项目在社科研究方面的空白,研究、喜爱普洱茶的人都在读他的书。香港世界茶文化交流协会会长王曼源称其为“当代普洱茶经”。他的著作享誉海内外,他实实在在地为普洱茶树立了一座纪念碑,值得称赞。
黄先生为普洱茶文化树立了里程碑。中国农科院茶叶研究所原所长程启坤教授在为桂枢先生所著《普洱茶文化大观》写的序中说道:“普洱茶虽然是一个历史名茶,但过去的知名度并没有今天这么大。自从茶文化热兴起,1993年4月首届中国普洱茶国际学术研讨会暨首届中国普洱茶叶节在思茅市(今普洱市,后同)隆重举办,从这以后,普洱茶的知名度越来越大了,普洱茶的产量和销量也越来越大了,随之席卷全国乃至亚洲的普洱茶热也就发生了。这一切与当事人之一的黄桂枢先生是分不开的,由于他的精心策划与安排,由于他的热心发动与参与,由于他的积极研究与探索,普洱茶文化更加发扬光大了,黄桂枢先生的工作,功不可没。”事实正是如此,1993年以前,市面上看到的普洱茶只是一般商品茶,茶农心态一般,茶厂生产一般,茶商经营一般,购者心理一般,提升不到“思茅地区六大支柱产业”之一,而是“老九”[见《思茅年鉴》(1997)]。过去长期以来,搞自然科学的专家与搞社会科学的专家聚不到一起,对普洱茶从未共同进行过开会研究、交流探讨。只有搞文物考古的桂枢先生认为,茶不仅属物质的“物”,还具有人文因素的“文”。因有人文因素而具有历史价值、科学价值、艺术价值的古茶树、茶马古道、茶贡品、茶庄遗址、古茶具、茶碑刻、茶诗联等均属文物范畴,是文物研究的对象。他经多年考察研究,于1991年底写出《云南普洱茶史与茶文化略考》论文,第一个提出“普洱茶文化”概念并进行相关论述,引起震动,被多家国内外刊物转载(见《农业考古》1992年第2期)。经他建议,1993年4月,在思茅地区成功举办了“中国普洱茶国际学术研讨会”,他担任大会秘书长,同时举办了“首届中国普洱茶叶节”。研讨会第一次实现了国际性自然科学界和社会科学界专家学者(9个国家和地区共181人)坐在一起,共同就普洱茶与茶文化进行了多学科、多方位、多层次的宏观、微观研究。国内外参会专家学者所著的76篇论文,由他主编出版了《中国普洱茶文化研究》论文集。随后他的专著《普洱茶文化》《普洱茶文化大观》《普洱茶文化论》等也陆续出版,并传遍海内外,影响深远。可以说,他为普洱茶注入了茶文化的灵魂,为普洱茶增添了活力,为普洱茶插上了腾飞的翅膀。20多年来,他促进了普洱茶产区第一产业(茶农生产)、第二产业(茶厂加工生产)、第三产业(销售、品饮、茶艺)的振兴发展,在全省成果显著。正如《茶博览》2007年第6期刊载文章所说的:“有媒体将黄老称为‘普洱茶文化之父’,我以为这句话是一点也不为过的。”桂枢先生是普洱茶文化的开拓者、奠基者、研究者,为普洱茶找回了茶文化灵魂。继他之后研究普洱茶文化的人多了起来,他为普洱茶文化树立了一座里程碑,功不可没。
黄先生为“世界茶源”综合研究发表论文、提供资料,在国际茶组织给普洱市、云南省、中国树立了一座标志碑。“世界茶树原产地在何处之争”的国际“悬案”:自1824年英国人勃鲁士(布鲁斯)在印度阿萨姆发现乔木型野生大茶树后,西方学者便认为印度阿萨姆是世界茶树原产地,我国学者和一些国外学者对此不予认同。我国“当代茶圣”吴觉农先生在《中国农学会报》1922年第37期发表《茶树原产地考》一文,批驳了国外各种“直译式的学者们”的谬论,论述了茶树无疑是原产于中国的(见《吴觉农纪念文集》第165页),因当时我国尚未发现千年野生型古茶树物证而未得到世界公认。这件国际“悬案”争论了一个多世纪都没有得以解决,直至21世纪的今天,经过我国茶学界、社科界多年的努力,终于尘埃落定。物证在中国,桂枢先生自1993—2015年发表多篇有关“世界茶源在普洱市”的论文,影响涉及国内外,并引起关注。2013年5月25日,国际茶业大会在普洱市举行,有32个国家600多位专家学者出席。在大会上,国际茶叶委员会主席诺曼·凯利(英国人)签名,将“世界茶源”牌匾授予中国云南省普洱市(今在普洱市博物馆展出)。而其要求看到的“授牌理由和根据”,正是由黄先生于当年4月21日撰写提供的。因他担任了1993—2001年3届普洱茶国际研讨会正、副秘书长,亲自参与了“过渡型、栽培型、野生型”大茶树的考察论证,综合研究了“世界茶源”的由来和进展。他用文物考古的眼光提出论点:“世界茶源,五世同堂,均在普洱市。”他的论据有茶树发展演化系列实物可以做证:早第三纪渐新世3540万年前的“茶始祖”宽叶木兰(新种)化石产地在景谷盆地;晚第三纪中新世2500万年前的中华木兰(三级网状叶脉)化石产地在景谷、景东、澜沧;2700年野生型大茶树(经云南省内外10人专家组考察论证)在镇沅千家寨;过渡型千年古茶树活文物(已入选国家邮票)在澜沧邦崴;千年万亩栽培型古茶林(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在澜沧景迈。“五世同堂”物证均在普洱市。他的论证是普洱市是“世界茶源”,“五世同堂”物证齐全,全国独有,世界唯一。国际茶叶委员会颁授的牌匾,是“正本清源”的有力证据(以上论述见本书第二十三章)。桂枢先生用文物考古之眼,观察、考证、研究了普洱茶前世今生之物、事、人及其相互关系,独辟蹊径、追根溯源,研究出了普洱茶的历史价值、科学价值、艺术价值、经济价值等,从而使其成了国家级文物,并入选了邮票。他为把世界茶树的源头在印度阿萨姆的错误纠正过来出了力,使“世界茶源”回到了中国云南省普洱市,他为普洱、云南、中国争了光,为世界茶人添了喜,为“茶”是中国对世界除“四大发明”之外的第五大贡献确立了历史地位,该给黄先生记一功啊!
黄先生是“普洱茶文化”的开拓、奠基、研究有功者。20多年来,他不但著书立说,还先后应邀参加国际茶文化研讨活动25次,足迹遍及五大洲30多个国家和地区。他宣讲普洱茶文化、传播普洱茶文化,因其贡献突出,先后获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待遇、全国侨联“爱国奉献奖”、首届“全球普洱茶十大杰出人物”及“茶马奖”、肖像荣登国家邮票、“振兴普洱人才奖”、云南省“普洱茶文化教育贡献奖”,并担任普洱市人民政府茶产业发展顾问等,这些殊荣证明了黄先生是“普洱茶文化”真正的开拓者、奠基者、研究者、有功者。他开创了具有文物考古边缘学科、交叉学科性质的“普洱茶文化”新学科,研究成果得到了中外学术界的认可。他在这本专著中归纳列出了23章98节60多万字的丰富内容,在云南省乃至全国著作中独一无二,可称为社会科学之“普洱茶文化学”了。希望今后有人能够继续研究,在他的学术成果基础上续写新篇。
作为一名老社会科学工作者,桂枢先生是我认识并与之为友的在地州工作的知名学者之一。看了他的书稿,我心中高兴,欣然写了上面这些话作序,以表达我的心意,与之共勉。祝普洱茶为世界带来健康、带来和平。祝普洱茶文化灵魂与茶永在,有益人间。
2019年6月28日于昆明
(何耀华,历任云南省社会科学院院长、党组书记、研究员、博士研究生导师,云南省文史研究馆馆员,中国西南民族研究学会荣誉会长,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