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茶叶经贸发展有起有伏,作为制作、加工、销售茶叶集散地的思茅,民国三年(1914年)至民国十五年(1926年)期间,仅城区就有制茶兼百货的商号22家,年制茶3万担左右,其中紧团茶占70%以上,圆茶远销省内外及海外,紧团茶销往西藏。据海关统计,民国九年(1920年)经思茅海关出口茶叶1521担,金额9886两关平银,占全省出口茶叶总数的46.2%。民国元年(1912年)至民国十二年(1923年),经思茅海关出口茶叶14579老担,价值11.2万两关平银。由于国际市场需求旺盛,思普区茶叶丰收,出口茶免税,民国二十八年(1939年),经思茅海关出口的茶叶达15435担,价值32.92万元国币,占全省茶叶出口总值的96.19%。民国《续云南通志长编》载:思普区民国十年(1921年)以前,年产茶叶达3.5万担,茶庄近90户,年经销茶叶2万担;民国十七年(1928年)纳税茶叶1.67万担;民国十八年(1929年),纳税茶叶1.97万担。民国十五年(1926年),思茅因暴发疟疾瘟疫,商号茶庄逐渐迁往勐海、倚邦、易武、江城等地,加之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与国外贸易往来的交通受阻,茶叶出口经贸大幅度下降,这一年思茅出口茶叶仅321担。民国十九年(1930年),国内纳税茶叶只有4970担。到民国三十一年(1942年),基本停止了出口。
景谷县的茶叶经贸在民国时期大有发展,贸易扩大、商家增多。自民国元年(1912年),景谷区出现私营茶庄后,景谷街成了景谷、景东、镇沅3县的茶叶交易中心。每年春茶上市期间,景谷举办“春茶会”,外地客商马帮云集,周围茶区振泰、塘房、民乐、钟山、凤山等地出产的茶叶,云集入市,交易兴旺。民国九年(1920年)《景谷县地志资料》载:“县属茶区,年产茶30万斤,运销滇西。”景谷县境内,每逢牛羊街期,四山八路之茶汇集大街小巷,商农之间自由交易。县内茶叶购销集市主要是景谷街、龙塘街、猛傈(民乐)街、海孜街、抱母街、威远大街。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景谷街年成交茶叶1.1万多老担,成交额22万银圆。民国三十六年(1947年),景谷街年购销0.8万担,春尖茶每担购价200银圆,担茶换米最高930斤、最低500斤,为茶价最好时期。交易的茶商分行商和坐商两种:行商有来自四川地区、昆明、维西、宣威、腾冲、下关、大理、新平、普洱等地的商人,多为季节性经营;坐商有当地资本较大的富户。民国时期,景谷县晒青毛茶经下关加工而成的“景关茶”散销至藏区,部分私营作坊加工团茶、饼茶、方茶,运销省内外。
勐腊曼洒茶在民国七年(1918年)前人气最旺,行销越南莱州及中国香港,主要为圆茶(七子饼茶)和紧茶。勐腊倚邦茶繁盛于明末清初,每年万担茶叶行销四川、西藏、贵州及本省各地。民国二年(1913年),内地茶商逐渐进入倚邦茶山经营茶叶,运至越南莱州销售,每年2000余担。倚邦茶叶价格在民国时期,每筒春尖(5斤)1银圆,毛茶5角即可购到,经过茶商加工,制成圆茶或紧茶运到销售市场,每筒茶成本合2.5~3银圆,实售价为2元法币,折合6银圆(1元法币折合3银圆)。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易武附近所产的茶叶被作为“贡茶”,有回甜香味,西藏和云南丽江、迪庆的藏族同胞曾直接到易武买茶。民国十八年(1929年)前后,易武制茶的茶号有近10家,产销圆茶(七子饼茶)4000余担。所制茶叶1/5放运元江、蒙自、石屏,4/5放运越南莱州。民国十七年(1928年)放运泰国密赛。民国初年(1912年)易武茶叶产量有4000~5000担,销越南勐莱并转销中国香港的为饼子茶,老茶运思茅制紧茶,还制过方压茶;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至民国三十八年(1949年)销泰国密赛,产量降到1000多担。倚邦本地茶叶以曼松茶最好,据易武当年的茶商说,“曼松曾年解20担贡茶”。倚邦在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曾制茶千担,其中300担来自攸乐。过去攸乐山的茶叶由普洱、倚邦、易武等地茶商收购,茶商以盐换茶,即9斤盐巴换100斤茶,后盐巴被逐渐减为7斤、5斤、3斤。民国二十二年(1933年),云南民众教育馆编《云南边地问题研究》(上)中范义田的文章说:“古宗(藏族别支)巨商骑马千百,入内地市布盐茶,而普洱茶尤为日常嗜好,每年出而运载,为数不下巨万,名曰‘赶茶山’。”民国八年(1919年)至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易武圆茶远销老挝乌德勐板,越南河内、海防等市场并转销中国香港和南洋一带。
佛海(勐海)一带的茶叶,品质优良、气味浓厚、运销良好。民国时期,佛海出口销售的茶叶包括圆茶、砖茶、紧茶及散茶。销售地有泰国(暹罗)、缅甸、印度、尼泊尔、不丹及中国西藏等地。以紧茶为大宗,以西藏销量最大,在民国十六年(1927年)前,每年出口运销数百担或千余担。经过几年经营,到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运销出口1万担,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销售出口数量达1.62万担以上。价格方面,生茶、初制茶、散茶及再制茶各有不同,李拂一先生曾以佛海市价计算,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时,生叶春尖每担(以16两旧衡计算100斤)最高价5元(半开银圆)、最低价4元。初制茶及散茶中的黑条(四月中旬至五月中旬的),每担最高价13元、最低价8元;五六月的二水茶每担最高价10元、最低价7元;七月、八月、九月的粗茶每担最高价8元、最低价6元;九月或十月的谷花茶每担最高25元、最低12元。再制茶中的圆茶和砖茶,每担最高价25元、最低价18元。紧茶每担最高价25元、最低价15元。民国三十年(1941年),佛海实验茶厂的绿茶销印度78箱、缅甸56箱,七子饼茶销泰国462担,通过缅甸仰光销中国香港红茶183箱。抗日战争进入第四年后,受国内外形势的影响,佛海茶叶经贸举步不前,揉茶灶开工减少,产量下降,年产仅2万担左右。日本攻占越南后,滇缅公路沿线遭到敌机轰炸,交通受阻,运抵缅甸景栋的茶叶大部分未能转运销售,资金积压,多数茶庄未能开工生产,处于停滞状态。民国三十一年(1942年),佛海一带成为前方战场,屡遭敌机轰炸,思普茶厂、中茶公司、银行、学校、服务社,都向思普一带转移,茶叶加工销售完全停止,佛海茶厂停产疏散,11月范和钧率领员工20余人撤离佛海返回昆明。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9月,日本投降后,疏散在外地的茶商陆续归来,虽重振旧业,但因茶园多年荒芜,鲜叶产量低,到民国37年(1948年)为止,每年产量只有2万余担。民国三十八年(1949年),因形势变化,内地马帮不到佛海,加工的茶运不出去,导致茶庄完全停止生产。
民国十二年(1923年),江城的茶叶出口销售已达1000余担,这时易武茶山的茶叶也途经江城大量出口越南。因为易武茶叶包装为圆茶,所以为了与易武茶叶竞争,江城的方茶也都改为圆茶,每4斤半茶叶压成1筒,用笋叶包装,12筒为1篮,2篮为1担。改变包装规格后成本有所增加,每百斤茶叶的收购、加工、包装、运费、税金等全部合10银圆,利润达28.6%。民国二十年(1931年)以前,江城的茶叶产量、出口量逐渐增加,坝溜渡成了转运茶叶等物资的商业码头,江城茶叶最高出口销售量达1700~3000担。民国二十年(1931年)以后,印度、日本茶叶在越南市场逐渐增加,售价上涨,加之中国江城商人在各方面无力与印度商人和日本商人竞争,江城茶叶出口急剧减少。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法国殖民者禁止中国茶叶在越南勐莱市场销售,经勐莱、海防转运中国香港的茶叶必须用麻袋包装,铁丝缝合,每百斤茶叶还征收过境税5元,稍有不合规定之处就会被禁运,并处以罚金。江城商人感到经营茶叶不仅获利甚微,还有风险,得不偿失,因此茶叶出口锐减,县内茶叶市场萧条。抗日战争期间,特别是日本全面占领越南以后,茶叶对越出口路径完全断绝。如果运往内地,则路程太远,运费昂贵,从而使茶叶价格一落千丈,大片茶园有的荒芜,有的改种粮食。到了民国三十八年(1949年),江城全县茶叶产量只有225担,进入了衰落期。据海关测年统计,思茅海关出口销售的茶叶,民国元年(1912年)为1096担,民国十年(1921年)为1764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