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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气候变化、环境污染、资源匮乏等问题使全球面临着重大挑战。2020年9月22日，习近平主席在第七十五届联合国大会上提出了“3060”双碳目标。在此背景下，企业为了实现可持续发展，更加关注生产的外部环境效应，将“绿色”目标贯穿企业运营的全过程。绿色供应链管理成为企业实践和学界研究共同关注的热点议题（Tseng et al.，2019）。
绿色供应链管理蕴含全流程管理的意义，不是简单指制造企业的绿色生产，而是对产品从原材料采购、制造、分销到消费的全要素管理，密切关注供应链中各行为主体和各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协作，有利于企业经济、社会、环境绩效均衡发展（Nagel, 2002；叶飞等，2010；杨光勇等，2011）。因此，深入探究绿色供应链管理对企业绩效的作用机理是理论界和实务界都比较关心的问题。
绿色供应链的概念最早是由美国密歇根州立大学研究制造协会提出的，其指出绿色供应链是为了减少生产经营对环境的影响和提高资源利用率，而将环保理念纳入供应链管理各个环节的一种方法。梳理文献后发现，对绿色供应链管理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主要从企业的环境绩效、财务绩效和社会绩效三个维度进行了研究，并且发现研究结果存在差异。从环境绩效来看，Chien等（2007）发现制造商采取绿色采购和绿色制造实践以减少环境污染问题，这些措施对企业的环境绩效起到了明显的改善作用；但Han等（2020）研究发现，企业只有通过内部环境管理才能对环境绩效起到正向影响，和供应商或消费者的合作并不会对环境绩效起到明显的提升作用。从财务绩效来看，有研究表明，企业进行绿色供应链管理就意味着在环保活动上更多的资金支出，会导致企业经营成本增加，给企业财务绩效带来负面影响（Zhou et al.，2020）；但越来越多的实证研究证明绿色供应链管理最终会带来财务绩效的提升（Han and Huo, 2020；Kong et al.，2021）。从社会绩效来看，有研究证实对客户进行绿色管理能有效促进社会绩效（Han and Huo, 2020）；然而，也有学者发现，与供应商企业进行绿色合作在短时间内并不能引起消费者对企业的积极评价（Han and Huo, 2020）。
由于绿色供应链管理对企业绩效的直接作用产生不同的结果，学者开始剖析绿色供应链管理对企业绩效的间接作用，对二者之间存在的“黑箱”进一步剖析，探讨绿色供应链管理过程中可能出现的正、负面效应。
学者试图探究绿色供应链管理将通过怎样的作用路径来影响最终的企业绩效表现。首先，绿色供应链管理会对企业绿色创新产生影响。基于资源依赖理论，企业在进行绿色供应链管理时与合作伙伴进行资源互动会产生更多的环境创新，以应对来自政府立法部门和监管机构的外部压力。有学者对制造业企业的环保行为进行研究，发现企业的绿色供应链管理行为与绿色产品创新、绿色流程创新均有正向联系（Chang, 2011；伊晟等，2016）。其次，企业绿色创新可以降低资源的浪费，降低有害物质的排放量，提高消费者对产品的满意度，从而达到企业环境与经济效益共赢的目的（解学梅等，2021）。基于以上研究可以得出，绿色供应链管理可以通过绿色创新进而提高企业绩效。Abu Seman等（2019）研究发现，绿色供应链管理对绿色创新和环境绩效均具有明显的促进效应，绿色创新在绿色供应链管理与环境绩效之间发挥中介作用。解学梅等（2022）以我国长三角地区的制造业企业为研究对象，发现绿色创新在绿色供应链管理与企业绩效之间起到了部分中介作用。
通过文献梳理发现，尽管学者对绿色供应链管理、绿色创新和企业绩效之间关系的研究有了积极进展，但是很少有学者关注到在不同程度绿色创新下三者之间的联系。根据双元创新理论，绿色创新分为“突破式绿色创新”和“渐进式绿色创新”两种模式（Christensen, 1997）。绿色供应链管理作为提升企业绩效的重要因素，能够引导企业进行资源整合，进而进行不同程度的绿色创新，最终提升企业绩效。因此，本文认为，绿色供应链管理很可能通过绿色双元创新进一步提升企业绩效，即绿色双元创新在其中发挥中介作用。
绿色供应链管理对企业绩效的影响除了受到内部机制的影响外，也会受到环境因素的调节作用。随着数字科技的迅猛发展，数字化已经成为企业发展的主题，越来越多的企业不断进行数字化转型，提升数字化水平。Mubarak等（2021）研究了工业4.0技术对企业绿色创新行为的作用机制，研究发现该技术所拥有的高效的信息传递和知识积累能力可以有效地促进绿色创新活动。但王健（2021）以211家制造企业为研究样本，构建了数字化转型、绿色创新与绿色竞争优势的“两化”连通模型，发现数字化转型并不能直接带来绿色化发展。关于企业“数字化”与“绿色化”之间的联系，国内外学者得出了不同的研究结果，本文对企业数字化水平是否能促进企业绿色化进行考察，有助于为中国发展数字经济提供理论参考。
综上所述，本文基于资源依赖理论和双元创新理论，以“绿色供应链管理—绿色创新—企业绩效”为研究逻辑，引入数字化水平作为调节变量，试图从新的研究层面和研究视角打开“绿色供应链管理—企业绩效”的作用机制“黑箱”，揭示绿色供应链管理通过绿色创新对企业绩效产生的间接效应在企业数字化水平影响下的变化情况，对管理者在数字化背景下利用资源与能力、提升企业绩效具有参考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