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想问你,我爸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走到我妈的床前,看着发呆的她问道。
她的眼神呆滞无光,根本就不看我:“告诉过你了,他是被冤枉的。”
“那你请律师辩护了吗?”
我妈终于看向我,眼神有些恶狠狠的,她从未这样对过我,吓得我一激灵:“小孩子能不能不过问大人的事?”
我感觉,自己从内心到身体都瑟缩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他是我爸。”
“管好你自己就行。现在看来,你连自己都没管好,就更别问了。”她的口气不无讥讽,眼神中也不无绝望。
原来,考试失利也就意味着失去了一些家庭成员应有的权利。
我只好哑然。如果在以前,我会撒着娇上前继续追问,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我已经学会少说话,甚至表情更少。
朦胧地,我觉得我“失去”的不只是一个我爸,我妈、小左、小左的父母,他们都会或快或慢地离我远去。
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下意识地登录QQ,发现班级的群里许多人都在,小左也在,我不敢呈在线状态,只能看着他们在群里逗来逗去的。“我”孤零零地看着他们闪光的头像,他们的快乐中已经没有了“我”的参与。
胡成杰问小左:“简萝到底怎么回事?再怎么失利也不至于失利到这种程度吧?”
我家的事小左从未跟任何人提起,甚至对老师也没说。此刻,他说:“说点别的吧,别拣别人的伤痛说。”
胡成杰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他们聊起了要到海边聚会的事。
他还问小左:“简萝会去吗?”
小左发出一个愤怒的表情:“近一段时期能不能不要在群里提她的名字?让她安静一下,好吗?”
真好,小左。
可我的右手控制不住,握着鼠标点了退出群的菜单项,也将好友名单里所有的初中同学,包括小左,拉进了黑名单,然后彻底删除。
再见,小左!
“简萝!”身后传来我妈的怒吼,将我吓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你还有心玩电脑吗?还有一周就开学了,不摸课本吗?你真要从此堕落下去?”
慌慌地,我站起来,从小到大,第一次遭受这样的待遇,如同一个劣性不改的顽童,任由家长厉声责骂。
突然地,我妈态度又极其地软,流着泪对我说:“简萝,你就是妈的希望了。事情已经这样,也不怪你,如果不是你爸他……你怎么会有今天?是我们的错,都是我们的错。”
这样,还不如骂我,于是,我小声说:“我要出去散步。”
我妈点点头。
门一关上,我再也控制不住,靠在门上,眼帘一合,眼泪哗哗直流。
几分钟过去了,我的脸颊已经湿透。
“简萝,你怎么了?”
是刚打开自家门的滕坤!我赶紧擦干泪水:“没什么。”
我飞快地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