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呢,你林阿姨怎么会有女儿!”萧父微微拔高,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很不自在地转移话题:“爸,我扶你起来。”
“国军,爸不介意你带女人回家,但这些女人必须要得到兰初的认可,别忘了她妈妈是陪着你苦过来的。”
“爸你放心,我不会忘。”话虽是这么说,萧父的目光还是忍不住看你像别墅门口的位置。
“爷爷,我扶您回去休息。”萧兰初压下追问萧父的心思,想着这件事只有亲自查,才能安心。
“乖宝,你先扶爷爷去休息,爸这里还有点事。”说完,萧父急急忙忙地朝门口追去。
萧家老爷子冷哼:“一大把年纪了,还学人家小伙子追姑娘,真不害臊。”
萧兰初在旁边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
“笑笑笑,你就知道笑,一点心眼也不长,有了后妈,就相当于有了后爹,萧家迟早被你这个无能的爹给败光!”
“爷爷,爸的事情我会处理,你好好休息。”
“兰初,爱情在权利和金钱面前算什么,听爷爷一句劝,长风是个不顶事的,你嫁给他,秦家早晚都会是你的。”
“我知道了,爷爷。”
萧兰初将老爷子送回房后,背靠在老爷子的木门上,仰头看向萧家客厅的水晶灯,华丽、璀璨,又美得不可方物,就好像现在的萧家。
如果,她倒下了,萧家就真的完了。
既然还有半年的生命,那她会帮爷爷和爸爸铺好最后的路。
萧兰初挥了挥手,找来管家:“一会秦长风过来找我,就说爷爷很不高兴,让他明天再来。”
“是,大小姐。”
管家走后,萧兰初回房间换了一条低调的黑色休闲装,头戴灰色帽子和浅蓝色的一次性口罩,开走厨房买菜用的大众车,躲在萧家别墅的不远处。
她再赌秦长风舍不得打掉孩子,如果秦长风看不到她,一定会先去找景菲。
又过了半个小时,秦长风果然来了。
他车子停在萧家别墅门口,嘀嘀咕咕和保安说着什么。
萧兰初离得远,听不到,但是能看到秦长风拿起保安亭的电话,又很快地挂断,进了他的悍马车,踩着油门疾驰而去。
萧兰初赶紧追上去,她想要跟秦长风解除婚约,从萧家这边行不通,但可以从景菲入手。
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孩怀了南城顶级豪门的孩子,怎么可能轻易打掉。
如萧兰初想的那样,秦长风果然没回秦家,他径直去了南城的人民医院,也就是她白天检查的那家。
进了医院,秦长风一路都在低头玩手机,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笑声,这倒是省了萧兰初偷摸跟踪的麻烦。
秦长风拐进妇科,正到萧兰初想要跟上去的时候,一股大力将她拽进妇科旁边的消防通道。
她声音还没发出来,就被男人捂住了口鼻。
秦长风听到怪声音,疑惑地看了眼身后,没发现什么人,又朝着景菲的病房走去。
“你想要做什么!”捂住萧兰初口鼻的秦淮景,眸色晦暗,紧抿的薄唇透着戾气。
萧兰初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热气隔着口罩喷洒在男人的掌心,温温热热的,秦淮景瞳仁闪了闪,四周的戾气消失了很多,但依旧透着冷冽。
“我可以松开你,但是不能叫,如果你同意,那就眨眨眼。”
萧兰初知道秦淮景为什么出现在这儿,如果他也是为了景菲,那他们就是两条道上的人,为今之计,她只能假意顺从。
萧兰初朝秦淮景,眨了眨眼睛。
男人缓缓地松开。
她摘下口罩,态度礼貌又恭敬,像只温顺的小猫。
“小叔,我知道秦萧两家不能解除婚约,所以偷偷摸摸地跟着长风,看看景菲时不时在打胎。”
“只是这样?”秦淮景垂着眼睫,面无表情的脸上透着肆虐的寒霜。
“小叔,你也知道我跟长风五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割舍就割舍掉,我还是爱他的,只是我接受不了他跟别人有孩子。”
那温度越来越低,冷的人打颤,站在他面前的萧兰初,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被秦淮景发现她说了谎。
“萧兰初,你倒是真爱!”秦淮景挑起萧兰初的下巴,大拇指和食指捏得泛白。
萧兰初感觉骨头都跟着疼,她明明是顺着秦家小叔的心意说话,他怎么生气了,秦家想留下这个孩子。
萧兰初心里一阵刺痛,秦爷爷那么疼她,也愿意留下这个孩子?
那他对她的疼爱都是假的吗?
萧兰初忍不住红了眼眶,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超乎了她的预料,从收到癌症单开始,一切都偏离了轨道。
她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人,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萧家被秦家吞并吗?
萧兰初真的很不甘心。
“如果秦家真的要留下这个孩子,那就留吧。”萧兰初声音哽咽,眼泪像是小钻石般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还有一滴泪掉在秦淮景的食指上,炸出泪花,同时也在秦淮景心底的某个地方晕染了大片。
他骨节修长的手指搓捻着那滴泪,像是在把玩艺术品,声音却是从后槽牙里磨出来:“萧兰初,你的容忍程度倒是让我这个长辈小瞧了。”
萧兰初一怔,有点没听懂秦淮景的意思,她试探性地问出声:“小叔,秦家不想要这个孩子?”
秦淮景没说话,像是默认了她的意思。
萧兰初心中大喜,只要保住景菲的孩子,秦萧两家的婚约还有解除的机会,但面色上是她装作很委屈的擦掉眼泪。
“小叔,不管秦家做什么,我都会支持。”
秦淮景的脸色更黑了,白皙的骨节露出青筋,四周的温度急速下降。
萧兰初没看懂秦淮景的意思,她是顺着他说话,怎么感觉秦淮景已经更生气了?
他果然如外界传言的那般阴晴不定,怪不得三十岁了还没结婚。
萧兰初有些小声地说:“小叔,那个,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秦淮景拉住女人要走的手腕,将她死死地禁锢在消防通道的夹角之间,用一双死气沉沉的墨色眸子直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