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住脚步,礼貌问候:“小叔晚上好。”
男人象征性地轻应了一声。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为了缓解气氛,萧兰初又说: “小叔,我是来找秦爷爷的,您知道他在哪嘛?”
秦淮景转动手里的钢笔指向书房,没有表情的五官如同春日未化的冬雪,清冷、阴鸷,让人无法靠近。
“谢谢小叔。”
萧兰初朝着书房走去。
脑子里是秦家小叔那双堪称完美的手指骨节,在夜晚的廊灯下,如同上好的白玉,透着细腻莹润的光泽。
又想到秦家小叔在南城的名声,感觉这么好看的人,给了他真是可惜。
走到书房门口,萧兰初敲了敲古朴的梨花木门。
“秦爷爷,你在里面嘛?”
萧兰初等了几秒,又轻轻敲了两下,还是没人应答,她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秦爷爷的身体一向不好,要是一个人在书房,还真有可能出事。
她正准备推门,就被一只粗壮的大手拉住。
秦长风的声音里透着急迫。
“兰初,我已经让景菲去预约人流,以后再也不会联系她,你不要去找爷爷好不好?”
萧兰初推开秦长风的手,尽量从两家利益出发:“如果你担心秦爷爷被骂,可以自己进去说。”
“牵一发则动全身,更何况是我们的婚姻,兰初,你不要闹了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
“秦长风,是你出轨,怎么就变成我闹了?”萧兰初觉得有点可笑。
“我身边的男人,哪一个不是换女朋友如同换衣服,我这些年是怎么对你的,你看不出来,难道就因为景菲这一个错误,就放弃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秦长风的声音很急,还有些高亢,震得萧兰初耳膜嗡嗡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出轨,还这能这么理直气壮。
她真的被气笑了:“那按照你这个道理,我是不是庆幸你在外面只找了一个。”
“我不是那意思。”秦长风的声音软下来:“我只是拿我跟我那帮兄弟们对比,想让你认识到我的好。”
他修剪整齐的手指捏起萧兰初的衣角,轻轻地晃啊晃,茶褐色的眸子带着一丝讨好和撒娇,像是一只摇着尾巴求关注的小奶狗。
以前秦长风犯错的时候,老是用这种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她,不管萧兰初再怎么生气也会软下性子。
可出轨不是卖乖求饶,就能原谅的,心里长了疙瘩,不是把疙瘩挖出去,那个地方就能复原。
“兰初,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想让我原谅你,可以啊,把你的好兄弟剁了喂狗,我就跟你结婚!”
“萧兰初,我都这么低三下四了,你不要逼人太甚!”
萧兰初心脏像是被狠狠豁开一刀,原来他对她说软化是低三下四。
她还以为他以前这么哄她,是因为爱,原来以前的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
眼泪汇聚在眼眶,她拼命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希望它不要掉下来,她不想再这个无耻的男人面前,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在凉亭都能听到你们吵架。”秦淮景的声音很合适的出现。
秦长风弱弱地喊了一句:“小叔。”
他脊背发凉, 时分害怕被小叔知道自己出轨,但紧接着又是一喜。
小叔做生意那么精明,要是知道萧兰初跟他解除婚约,一定会站在他这边。
萧兰初在他们没有注意自己的时候,转身装作不经意地抹掉眼尾的泪珠,又若无其事地转身看向秦淮景。
“小叔。”她态度礼貌又恭敬,做足了晚辈姿态。
秦淮景黑色的瞳仁在她的眼睛上短暂停留,瞥见发红的血丝和湿润的眼尾,眼波动了动,又很自然地移到秦长风身上。
“作为秦家长孙,未来的继承人,你的言行举止都会被有心人利用,苛待未婚妻,更会被人唾弃!”
秦长风十分委屈:“小叔,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只是有点着急,声音才大的。”
“只是这样?”
秦淮景的目光如同冰刃,裹挟着寒风,穿透秦长风的身体,冷得能他能结成冰渣。
秦长风嘴唇发白:“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上个月跟朋友喝酒,不小心睡了一个女人,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小叔,兰初要跟我退婚,你帮我劝劝她,好不好?”
说后到面,秦长风的双腿都在打颤,他怎么能忘了,小叔是秦家最不能惹的存在,就连爷爷来了,也得听他教训。
他怎么有胆量让小叔帮他,真是被萧兰初气昏头了。
秦淮景缓缓将目光移到萧兰初身上,虽然没有看秦长风那么冰冷,但依旧透着凛冽。
“小叔,外面那个女人怀孕了,我愿意退出。”这件事萧兰初没错,但对上秦淮景的眼神身子还是不可避免的颤了一下。
因为她知道以秦淮景的手段,想要搬倒一个萧家,只是时间问题,可她还是想争取一下。
秦淮景朝着萧兰初迈出了一步,黑色的影子仿佛无形的大山朝她压下。
他黑色的瞳仁,黑漆漆的,稠的像是没有蘸水的浓墨,压抑得人无法呼吸。
萧兰初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秦淮景又往前走了一步,身体与她只隔了一拳的距离:
“你凭什么认为,你的一句话可以改变秦萧两家十年的合作!”
薄薄的、凉凉的,带着十足倾略性的呼吸洒在萧兰初的鼻尖,宛如冬日的冷风,穿透人的骨头。
是啊,她凭什么靠一句话就改变两家的关系。
十年,足够让两家公司连成一张密不可分的网,想要解开,哪是那么容易的。
她蔫蔫地垂下脑袋,像落败的小刺猬,收起全身的刺,可怜又无助。
秦长风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 “也就是说,我们不用取消婚礼?”
他绕过秦淮景走到萧兰初身边:“兰初,这件事是我的错,你白天也踢过我了,医生说我这三个月都不能行房事,我以后再也不乱来了,你就原谅我吧。”
秦长风对景菲只是一时兴起,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景菲那样清雅如山茶花的女人。
只是想试试这样女人跟豪门里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