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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翔： 你在用音乐行业举例子的时候说：“制造周杰伦的能力是稀缺的。”如果要描述这种能力，它是什么能力？这种能力有可能被一家公司具备吗？还是说它本身就是艺术家自己很独特的东西，因此就很难被一个组织拥有？
王宁： 因为我们公司已经具备了现在的能力，因此可能市场上很多艺术家首选的合作者会是我们。你已经成为全世界最大的唱片公司，头部的艺术家肯定会选择与头部的公司合作。当然从我们的视角出发，我们也会去找头部的艺术家合作。
这是一种双向选择，你会发现我们对头部艺术家的吸引力越来越强，虹吸效应越来越明显，最起码这几年下来这个能力没有减弱。
李翔： 肯定是公司越大吸引力越强，因为公司掌握的资源更多，可以给艺术家的帮助也更多。
王宁： 还有相互欣赏。整体上公司也具有被设计师认可的审美，以及强大运营能力。
李翔： 唱片行业也有分工，简单而言，会有很多独立的唱片公司去发现、发掘有独特性的艺人。当这些艺人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之后，大唱片公司再把他们挖过来，利用自己的渠道和各方面的能力，再让他们获得更大的影响力。
王宁： 对，我们其实也投资了很多小创业公司。
图1—2 2019年，王宁和LABUBU创作者龙家升、How2Work主理人Howard在泡泡玛特总部
李翔： 潮玩这个行业已经有了这种繁荣的生态和分工吗？
王宁：
对，比如香港最大也是我们认为比较好的一家艺术家挖掘和孵化公司How2Work
，就是我们投资的。它有很好的艺术审美和艺术家挖掘能力，也是奈良美智作品公仔的核心合作伙伴。在内地，我们也投资了几家，比如猫宇星河
。我们会通过投资参与很多我们认为做得不错的工作室。与此同时，为了更灵活，我们内部也会设立工作室，在公司大的IP部门之外，一些还挺有审美的设计师可以单独成立工作室。
李翔： 发掘或者发现一个IP的过程是什么样子的？有点类似于球探那样的吗？
王宁： 你可以理解为是一种资源匹配的能力，举例来讲，就像抖音怎么挖掘一个网红。
李翔： 抖音应该是它的算法系统能够识别出来，然后再匹配更多流量给这个人，形成这样一个循环。
王宁： 其实就是资源匹配，突然发现大家喜欢看这条短视频，转发很多、点赞很多、停留时间也很长，那我就给它更多的流量，让它被更多人看到。我们也一样，营销的资源，门店的陈列，到底铺到多少店铺，摆放在什么样的位置，还有供应链的资源，给不给核心的工厂等，同样也是很多资源的匹配。
关键在于你的资源是不是切得足够碎。我们的IP分了S、A、B、C四个等级，会根据等级去调配资源。比如我认为你是一个B级的IP，那就一年先开发一个系列的产品，做几千到一万套试一试。如果发现它很受欢迎，那可能就给它供给更多的资源，下一代就不是几千套，而是几万套的量，我们会给它铺更多的门店，给它拍更好的宣传片，投放更多的广告，然后带着艺术家去做更多的签售。通过一系列的举动，给它投入更多的资源。但是也有很多相反的情况，比如一个S级或者A级的IP，我们发现它的销售有些疲软，那就要及时抽走配给它的一些资源。其实这也要看一家公司对资源切分的细化程度，以及资源分配的灵敏度。然后慢慢就会有人上、有人下。
李翔： 在进入这个资源的配给系统之前，你们会怎么去发现一个IP，然后决定把它纳入你们的系统？第一步是怎么完成的？
王宁： 我们的潮玩展每年都有很多艺术家参加。一个很简单的办法是靠我们的审美和成熟的经验，可能我们能够比其他人更早发现它。第二个方法，早些年我们签IP，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假设有100个艺术家过来参加展会，就去看谁家排队的人多，然后马上去看看他们家为什么排队的人多。
图1—3 2018年，王宁和团队在泡泡玛特主办的上海国际潮流玩具展现场
李翔： 用户已经用脚投票了。
王宁：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