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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中国

迄今我们已经成功穿越6 000英里并且继续稳步前进。驶入哈萨克斯坦的首都阿拉木图(1998年迁都至阿斯塔纳)后,我们开始临近中国边境。

两年前我曾驾车横穿过中国,一年前到过天安门广场,在中国我度过了令人难忘的美好时光。这个国家发生的变化令我惊叹。我也读过美国媒体对中国的报道,但是我认为他们报道失实。这些记者缺乏在历史、经济和地理方面的训练,他们只能肤浅地描述表面现象,不能洞察中国正在发生什么。在我先前到达中国的旅行中,我仔细研读了中国近代史,发现事实和西方媒体鹦鹉学舌式的喋喋不休所表达的理念完全不同。我发现,不仅那些我在之前旅行中遇到的企业家朋友仍掌管企业,而且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都已放松,经济正在重新崛起。我在中国所到之处,无不显示着这条沉睡的巨龙正在苏醒。

与世界其他地方的成功企业家一样,中国的企业家正全力以赴地经营企业。20年之后,他们将跻身世界上最优秀的企业家行列。

我们跨越边境的时候发现几乎没有游人,让我们有些疑惑。此处口岸刚刚开放,这里的官员还没有看到过签证,也没有人想用人民币兑换美元。虽然我俩都持有国际驾驶执照,但是中国人不知道应该承认它们,还是承认我们的国际疫苗接种证书。我们驶入了中国境内,很快就发现我们的四周都是人,比我们想象的还多,这是本国政府鼓励人口向西部迁移的结果。

我们驶入了伊宁,一个较大的边境城市。我们入住的所谓豪华宾馆刚刚建成,而且看起来从跨境交通中获益不少。这儿不缺啤酒,伏特加却不多。

两年前,我曾注意到每一个中国城市都在修建一家旅行者酒店。这些酒店装修得豪华高档,这让我怀疑有谁会租住它们。

我很担心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的道路,因为1988年我在穿越的过程中遇到过可怕的灾难。那是从吐鲁番以东开始的长达500英里的路段,之前我曾向塔碧莎描述过。那是我一生中骑摩托车经历的最可怕的噩梦——无休止地与沙丘、岩石和斜坡斗争。我们必须穿过位于沙漠中央的哈密。我希望塔碧莎安然无恙,我也希望自己安然无恙。

在崎岖的山路上择路前行,我们看到了奇怪的黑色物体——帐篷或者蒙古包,像是用羊皮或者熊皮做成的。我们停下来观望,四处寂静,只偶尔传来几声羊叫。一个长着大眼睛、穿着长裙的小女孩看着我们。他们是维吾尔族人,这些帐篷对他们很实用,而且可以快速拆卸并能用骆驼运载。

这个小姑娘五六岁的样子,有一个8岁左右的姐姐。我们给她们一些面包,她们回头望望母亲,无声地询问是否能接受面包。母亲点头后,她们拿起面包跑回到她的身边。

我们走了过去,用肢体语言和简单的英语问是否允许我们进帐篷看看。她答应了。

帐篷的内部乍一看有些空,但这只是对期望看到一堆家具的西方人而言。在一面墙的前面,一张覆盖着桌布的桌子上放着干净的壶罐。顶棚吊着一块刺绣,上面点缀着花朵,这块布可用来将帐篷内的空间分割。在一块深紫色的小毯子旁边,一只水壶放在地上。几个货盘靠在墙上充当靠背。当然,还有一些皮制品。毕竟,一年中很长时间都是严寒,他们需要皮制品。

我很疑惑为什么在这两次旅途中很少看到游牧的维吾尔族人,现在才明白,和因纽特人一样,由于20世纪科技迅速发展,游牧民族正在消失。

中国人正忙于修建一条从乌鲁木齐以南延伸到巴基斯坦的公路,另外一条是从乌鲁木齐到苏联。许多维吾尔族人要么在修建公路,要么维护公路。修建新路让他们在城市中有稳定的工作。因此,现在去放牧的人越来越少,克什米尔羊也越来越少,结果纽约的开司米毛线变得无比之贵。由于这些公路的出现,这里的文化可能会发生变化。

这就是人类的世界,不断地转换与变革,给某些人提供了机会,同时也会夺走其他人的机会。这正如大自然母亲一样,谁不接受自然,谁就将处在汹涌的洪流之中。我理解所有关于我们必须停止前进脚步的论调,也理解我们必须保留昔日美好生活方式的想法,但我不认为过去的日子有多么美好。

有些人(不是我)会看着这个妇女说,“多么可怕,我们不应该用工作作为诱饵去改变这些人的生活方式和文化”,正如我们被告知不应该改变因纽特人一样。

他们自然完全可以不停止放牧,即便城镇中有工作。这个妇女的放牧生活虽然洒脱,但也要忍受风餐露宿,忍受荒无人烟。因此,我对塔碧莎说:“我很高兴修建公路,这样他们可以出去做一些其他事情。”显然大多数维吾尔族人同意我的观点。

修建道路导致开司米毛线价格上涨这件事情引起了我的兴趣,这是投资者应当思考的一个典型事例。如果他们在巴基斯坦和中国之间修建一条大型公路,那么公路肯定会对某地产生影响。每当投资者看到有巨大变化发生时,他都要思考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变化的趋势是什么,因为这些变化,经济、政治和社会会发生什么转变,新修建的通往苏联的铁路是否会促进这种变化。

在未来的30年,大多数帐篷都会消失,剩下的帐篷,每参观一次都要给其拥有者40美元的参观费。他们要修缮帐篷,添加床铺,让你真实体验放牧经历也需要收费。此外,你要为开司米毛线支付更高的价格。(我立即给我的办公室打电话,让他们给我储备两三件开司米毛衣以备我回去穿。)但这些变化刚刚开始,只是一些表面的变化。

春逝夏来,我们从伊宁驾车穿山越岭抵达了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石河子市。这是一段很美妙的旅程,只是道路有些颠簸。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面积约为美国国土面积的1/6,但人口只有1 500万,与中国当时的12亿人口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次日,我们抵达了乌鲁木齐,这也是个大型的、发展中的现代化城市。通往苏联的铁路刚刚建成,会带动这一地区更加繁荣。

在这里,我们品尝了各种美味:烤全羊、烤羊肉串、抓饭和羊肉蒸饺。街旁的商贩卖给我们烤包子,那是一种用生面团把羊肉和洋葱包裹好而后烘烤的食物。我们还品尝了羊汤,塞满羊肉和香草的蒸饺,还有用杏仁、羊肉、洋葱和胡萝卜混在一起的抓饭。热面条佐以炒羊肉、洋葱、西红柿和青椒是这里最常见的食物,很是美味!

当然,我也学会了用汉语说“啤酒”这个词。事实上,旅行结束后,我能用40种语言说出这个词。

让我感到高兴的是,敦煌到乌鲁木齐的高速公路已经开通,上次旅行途经的那条可怕的北线道路已经成为过去。

当我在地图上寻找穿越这片荒凉地区的新建高速公路和铁路时,我看到了新兴的基础设施。古老的丝绸之路,昔日只适合骆驼穿行,而今骆驼已经被适合长距离运输的卡车和火车代替。

西起里海,东至塔克拉玛干沙漠,北依吉尔吉斯大草原,南抵喜马拉雅山脉的这片广袤地区将会日益繁荣。贸易、旅游以及与之相伴的机会都会让眼尖的企业家发现数十种致富的方法。

为什么在此之前没出现这些变化?20世纪50年代,中国人和苏联人结为友好,发现了此处的机会。两国之间的军事、政治和经济同盟需要发展连接两国的基础设施,他们计划把中国的铁路通过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延伸到苏联的塔吉克斯坦,而后通向欧洲。不久两国发生了分歧,自此铁路从未延伸过乌鲁木齐。

20世纪60年代,印度与中国交恶,前者与苏联结盟来反对他们共同的敌人。为了维持力量平衡,中国和巴基斯坦需要连接两国的道路运输系统,以便在遭受其他国家入侵时运输军队和物资。另一条公路贯穿乌鲁木齐、喀什和伊斯兰堡,叫喀喇昆仑公路,全长700英里,连接中国和巴基斯坦。

这些项目不仅给当地工人带来工作机会,而且促进了旅游和商贸。当地人以前因为无其他事情可做,只能悠闲地放牧,现在他们有了其他选择。

在这条南线道路开通之前,此处是世界上最难行驶的路段。道路的建成归功于人们的勇气和创造精神,部分路段需要爆破掉印度河峡谷边的岩石。在许多地方,工人必须用绳索悬吊的方式在崖壁上钻洞以便安装炸药。为修建这条公路有700余人牺牲,路旁有一些小石冢标示着他们的安息之地。

修建公路很危险,在上面驾车也很危险,因为这里经常遭受碎石和洪水的威胁。在边境的另一侧,巴基斯坦派了1万人的军队维护公路和处理紧急事务。

现在北线的铁路也已经由中国人和苏联人从两端修建完毕。这条铁路将此地区与阿拉木图相连,从这儿可以向西通往伊斯坦布尔、莫斯科和伦敦。土耳其斯坦在经历了数个世纪的原始交通运输后,将从东西南北各个方向对世界开放。我知道这条铁路和那两条中国公路将不仅对亚洲的政治、经济、社会和历史产生影响,而且将惠及整个世界。

到此为止,我们已经穿越了真正的沙漠、沙丘和绵延的山脉,驶入吐鲁番和吐鲁番盆地,这里是世界上海拔最低的陆地。

尽管天气又热又干燥,但幸好现在是5月而不是8月。在这个沙漠中狂风肆虐,比我所经历的尤其是驾驶摩托车所经历的风都要大。上一次穿越这里的时候,我必须努力保持车身的平衡。有一次我停在沥青路上,一阵疾风竟将我那500磅重的车子吹倒在地。我记得看到过一辆客车里的一位妇女努力想打开车门,强风居然牢牢地把车门封闭住了。

这两次来华旅行,都让我感到惊奇的是自从进入中国西部以来很少能看到人。在中国东部,没有一个地方你在100码以内见不到人。但是在这儿,我们行驶20多英里也见不到一个人影。

同样让人惊奇的是,此处经过人工灌溉的沙漠比苏联一侧要绿得多。不久我们就知道原因所在。不仅是因为中国人管理得更好,而且因为他们设计了十分巧妙的灌渠系统,该系统位于沙漠之下,可以将山上的水引到天然绿洲来,他们的城市就建在绿洲上。经过数百年的岁月,这些灌渠把蒸发导致的损耗降到最低。中国人不仅修建了数百英里的灌渠,而且数百年来都这样实施,这让我感到不可思议。在城镇中,水闸、沟渠等复杂的系统将水送到任何需要之处。他们甚至在每天早晨用水喷洒路面防止扬尘。有这样存续至今的系统,古老的中国人聪明地将零散的沙漠绿洲变成了繁荣的城镇,城镇周围环绕着肥沃的农田。

中国人的独创性和对财物的爱护与苏联人在过去几十年对咸海的使用形成鲜明对比。中国人把乡下变成花园,苏联人则把乡下变成了生态灾难。当我了解到是中国人首先通过有序排列种植而不是胡乱撒种来提高作物产量时,我丝毫不感到奇怪。

中国的诸多成功与经济和政治息息相关。苏联人不负责任地采取行动,播种完之后就想快速收获,而中国人对现有的土地精耕细作。这让我想起狩猎社会,例如因纽特人和其他美洲土著人,他们与自然和谐相处,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杀光动物,就再也没有了。一些中国农民劳作非常高效,他们一年能收获三季粮食。他们把作物种植到路边,有效利用每一寸土地。他们给土壤施肥,并且轮耕作物,尽其所能地让土地发挥作用。

在吐鲁番,我们需要为塔碧莎的车子更换一个气缸垫,因此我去市场转了一下,那是一个户外集市。市场上有各种漂亮的瓜果,不全是你想象中沙漠瓜果的样子,这是中国人先进的水利管理的另一项成果。

我们需要当地的货币,因此我们寻找兑换货币的黑市。哪里有外汇控制,哪里就有外汇黑市,当时的中国也是一样。如果对投资者或旅行者而言,用一种快捷和确定的方式洞察一个国家,无疑外汇黑市就是最好之选。货币的价格对于谨慎投资者的意义,相当于X射线对于经验丰富的放射专家的意义。

黑市相对于银行或官方的溢价会给我提供最重要的线索,据此我能知道这个政府想做什么。如果在银行我能用1美元兑换5个波兰兹罗提,而在黑市能兑换8个兹罗提,那么就意味着政府试图把其货币强加给自己的人民,害怕让货币价格在世界市场上自由浮动。

不用问,我就知道一个国家是否控制货币兑换、征收进口关税或者限制出口。一些政府认为控制外汇兑换能把钱财留在它们的国家,但事实上只能让钱财流出。如果允许外汇自由兑换,外部人就会把钱财带进来,这样内部人也就不用拼命地把钱财偷运出去,否则他们会一直这样做。当然,你我最不愿投资的地方是我们不能把钱取出来的地方。有许许多多的投资者按照相同的方式思考,认为市场中没有人进来进一步推高市场。这个简单的验证告诉我是否要进一步对一个国家进行投资。

如果黑市的汇率是5.5个兹罗提兑换1美元,而国有银行是5个兹罗提兑换1美元,那么情况可能就没那么糟了。但是如果1美元在黑市能兑换10~15个兹罗提,那么我认为这个国家已陷入严重的麻烦,随之而来的可能是政府崩溃或者恶性通货膨胀,每个人都会身陷窘境,社会处于极大的不稳定。

许多旅行者并不十分清楚货币价格上下波动反映了一个国家的健康程度,这如同股票价格的起伏反映了一家公司的问题与优势一样。他们没有意识到公司总裁和会计师也想努力提高股价,一个国家的财政部长通宵达旦地工作也是在做同样的事情。聪明的财政部长知道,使用暗箱操作、限制和管制的方法从长期来看是不会把外国的资本吸引到本国来投资的,只有通过创造可观的价值才能激起投资者的信心。汇率控制背后的掌控人无休止地进行限制,却不能理解为什么没有人愿意要他们的货币。

“我想兑换一些美元。”我对一个大约16岁的伙计说,他刚刚开始从事这行。

他最多只能兑换10美元,因此我让他带我去见他的老板。

现在我要保持警惕,你在出行的时候也可能听说过在黑市被交易者抢劫的故事。但与往常一样,我认为与其被国有银行人为制定的汇率抢夺,还不如冒险和黑市做交易。如果我小心谨慎,那么和黑市上的人打交道至少有机会公平交易。

黑市中这些人最喜欢使用的伎俩是调包。曾有一个旅行者告诉我,他曾仔细数过兑换好的钞票,也没让这些钱离开他的手,但是当回到酒店之后却发现,这些钱变成了一叠经过仔细切割的报纸。

另一种伎俩是人为制造混乱。当交易进行到要给你付钱的时候,他们突然一边大喊“有警察”,一边消失在人群之中,或者仓促之中塞给你一卷钞票而其中大部分是白纸。因此,通常你要首先确定交易价格,而后数好给你的钱,一定要确保这些钱不离手,只有这样做之后才能交给他他应得的那份。毕竟,这也是在买商品,虽然买卖的是钱,在成交之前一定要仔细检查核对,这是全世界都适用的经验。事实上,为了防止被偷塞进假币,我们通常会到政府银行去买些货币作为样本,然后再去黑市大量兑换。

如果有人低声说“有警察”,你这时要么赶紧把手里的东西还给对方,要么拿着它冷静地走开。黑市里这些人保准还会找你。

老板站在市场的入口,眼睛盯着他的伙计。他看上去二十四五岁。黑市是年轻人的游戏,我之前碰到的也都是小伙子。但是据我所知,楼上有个拥有瑞士账户的中年男子。这个土耳其老板的钱包中塞满了日元、人民币和美元。他小心谨慎地把钱抽出来,因为这是非法行为。这种偷偷摸摸的举动让我想起,在亚拉巴马如果要购买非法蒸馏出来的酒,商贩就要和政府官员勾结,并让他们分一杯羹。

“1美元换多少人民币?”我用手势和简单的英语问他。人口学家告诉我,世界上半数以上的人会讲些英语,这次旅途让我证实了这一观点。他理解我的意思没有困难。

他的报价是1美元换5元人民币。我没答应,因为之前我听说能换到8元人民币。现在汇率已经不如两年前了,那时中国正经历通货膨胀。当时官方汇率是1美元换4元人民币,但我在市场上能换到6元人民币,溢价50%。那时一些中国人想换外国货币而不想要自己的货币,因为后者贬值太快,如同后来英国人不相信英镑,意大利人不相信里拉一样。这次兑换我只获得了35%的溢价。

这个老板唯一有兴趣购买的货币是美元和日元,他不要英国的英镑和德国马克。毕竟,这里是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中心地带,离任何贸易中心都有数千英里。我猜想他之所以只要美元和日元,是因为美元长期以来都是一种储备货币,而日本与中国之间存在巨大的贸易额。

来来回回还价几次后,我们决定以1美元兑换7元人民币的价格成交。

与用日元兑换相比,事实上用美元兑换更划算,因此我想用日元换成美元,然后再换人民币。根据我掌握的最新国际货币市场知识,我能十分巧妙地赚取一笔套汇的利润。因为我知道市场是怎么运行的,而这个老板不知道。道琼斯的知识还没传播到吐鲁番。

再给它几年时间吧。

在前往哈密的路上,塔碧莎发现她的摩托车发动机上有个洞。这辆摩托车除了还没寿终正寝,已经给我们带来各种各样的麻烦,我感觉它的末日就要临近了。那是一个一角硬币大小的洞,而且我们现在身处一个面积比美国还大的国家之中,却没有一个宝马经销商。

我们在路上拦下一辆卡车,把塔碧莎的车扔到卡车后面,把它运到了哈密,而后开始不停地打听。最终,我们幸运地找到一位修理师,请他焊补发动机上的洞,他一直干到凌晨4点半。活做得很仔细,塔碧莎在一旁监工。洞的外面焊了一层又一层,确保它在关键时刻不会崩溃。我们不知道这样是否能行,但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确没有办法买到宝马车的零件。在中国、非洲和南美这些地区的边远地方只有这样修理了。这样的修理可能让持有证书的修理师无奈地耸耸肩,但我们也只能这样了,否则就走不出这里。

我们闲逛了一会儿。哈密仍是我记忆中那座孤零零的沙漠城市,虽然看起来比以前繁荣了一些。我仍然担心去敦煌的那段旅程,因为上次我花费了17个小时才走完250英里的路程。

在对破损发动机的忐忑不安中,我们出发了。仍然是塔碧莎带路,她不得不一边注意发动机上的洞一边注意着交通。对于发动机,我们除了用耳朵注意聆听它的声音,别无他法。

我们不断地前进,1英里,5英里,20英里,40英里……发动机仍能工作,也许它能撑到日本。

由于担心发动机,因此我们缓慢地穿越沙漠。令我们吃惊的是,中国的西部土地广袤,人口稀少,这看起来是多么奇怪。这里是中国啊,它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人口都多,人们都去哪儿了?

想象一下,如果美国有现在5倍的人口,而这些人都居住在密西西比河以东会是什么情形。中国就是这个样子。

可以想象,如果美国的东部人口增长到现在的8倍将会是什么样子,想象一下那样的生活条件、社会条件、市场,以及对钱财、食物和空间的争抢场景。

这就是当时的中国:东部拥挤,西部荒芜。 24JZLsLAvl6ZpiyIomD359bIYzX3Sg7J9zojXbzVbW4y2l28HFXGlWCx3LaXcB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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