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璨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洛神赋》
描述美人,这段话堪为典范。说是美人,恐怕还嫌不够,应该是天人,因为曹植所描述的对象早已超越了凡俗之人,幻化成了女神。所有爱而不得的对象都是天人,不论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不论是古代人,还是现代人,这种爱而未得的情愫是完全相同的。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叶芝在晚年的时候,对青年时的爱恋对象茅特·冈还念念不忘,写出了著名的《当你老了》一诗。那种神情,说是仰望天人也未尝不可。所谓天人,就是人天相隔,没有再爱的机会了。假若曹植和甄宓之恋确有其事,那么他们的爱情倒真应了“人天相隔”之语。
小时候读古典小说,每当才子佳人出现,常会有这样一句话:“貌比潘安,才比子建。”由此记住了子建这个人。所谓子建,就是建安大诗人曹植。而后看到大诗人谢灵运夸自己的才华时说:“天下文采一石,建安诗人曹植独占八斗,我占一斗,余下一斗由古往今来的才士们共分。”这才知道“才高八斗”的典故说的是曹植,连谢灵运这么狂傲的人都推崇曹植,那他究竟是何等风流?
曹植,字子建,沛国谯县(今安徽省亳州市)人,生于公元192年,当时正是汉末天下大乱、群雄并起的时候。他的父亲是一代枭雄曹操,哥哥是魏文帝曹丕。曹植和所有天才少年一样,幼年聪慧,十岁的时候就已诵读各种典籍十万言,能即刻下笔成文。这让曹操乐得直冒泡泡,对这个儿子的前途充满了美好期望。随着曹操事业的上升,把持了汉政府的军政大权,曹氏家族的地位也日渐上升。最终,曹操被封为魏王,隐隐有取代汉献帝的架势。这时候,曹氏政权的架构实际上已经形成,曹操未来的继承人究竟选谁就成为下属们关注的焦点。曹操虽然儿子众多,但最有望继承其事业的却只有两个:曹丕和曹植。
古来王室兄弟为争夺权力斗得你死我活并不鲜见,曹氏兄弟也不例外。曹操一直钟爱曹植,好多次准备立他为自己的继承人,但最终因为几起事件而改变主意,也许这就是曹植一生失意的开端。有一次,曹操带兵出征,曹植为父亲写了一篇送别文章,曹丕见弟弟受到父亲的嘉许非常妒忌。这时,曹丕的谋士悄悄告诉他,只要表现出伤心即可,曹丕的眼泪马上掉下来了。曹操见儿子落泪,也不由得动了真情。曹丕在父亲心中的地位立刻上升。读史至此,我不由得拍案叫绝,政治家的眼泪来得就是快。有一位评论家曾说,当美国总统最必要的条件之一是会演戏,看来早在千余年前曹丕就已经懂得这个道理了。
曹丕和曹植为了获得父亲的欢心,在各自智囊团的帮助下频频争锋,各有胜负。这让曹丕的心头始终笼罩着一层阴影。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关羽率领大军将曹植的叔叔曹仁围困起来。军情危急之际,曹操任命曹植为中郎将率援军出击。曹丕知道后,大为惊恐,害怕弟弟掌握了军权后逐渐培植起军中的势力,便以饯行为借口,邀请曹植喝酒。曹植虽然和哥哥争权,却缺乏哥哥的那种心机,他太看重兄弟之情,完全未留防范之心。一上酒席,他就和曹丕的智囊们谈诗论文,纵酒高歌,居然忘了军机大事。等到曹操的传令官来时,他已经酩酊大醉,不可能再率兵出征。曹操闻听后,大失所望,认为曹植难成大事。
曹氏父子不但长期从事军事活动,而且都是建安时期文坛上的主将。曹操更是邺下文人集团的领袖,酾酒临江、横槊赋诗颇能体现父子三人的豪迈。在三人中,尤其是曹植最具诗人气质,他不但继承了父亲的豪迈性情,而且具有当时文人身上嗜酒、散淡、不拘小节的特点。有一次,他准备出城,居然打开“司马门”驾着车出去了。司马门在封建时代是王权的象征,只有最高统治者才能驾车出此门,其他人只能走侧门。平时司马门都是紧闭的,曹植居然不顾禁令,擅自打开权力之门。这令曹操勃然大怒,他虽然未惩治儿子,却处死了曹植的车夫。此事发生后,曹植在曹操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建安二十二年(公元217年),曹操立曹丕为世子。三年后曹操去世,曹丕继任汉政府的丞相,同时也继承了父亲魏王的爵位。面对哥哥青云直上,曹植倍加郁闷。他早年曾经著文说,“建永世之业,流金石之功”,胸中暗怀建功立业的大志,可是随着哥哥篡汉自立,这一切都成了泡影。称帝后的曹丕对弟弟颇为忌惮,他难忘争嗣之恨,因此处处打击弟弟。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曹植按惯例来拜见兄长。虽然身为皇帝之尊,可是看到风神俊朗的弟弟,曹丕心中再次涌起了一股妒意,他嘴边挂着淡淡的笑意,对弟弟说:“世人都说你才华绝代,独步天下,今天你就以兄弟为题,在七步之内作一首诗出来。诗中不许出现兄弟二字。”面对咄咄逼人的兄长、身边杀气腾腾的甲士,曹植悲伤了起来。他知道若是自己作不出来,可能今日就要丧命。他藏起悲伤,用清朗的声音吟道:“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曹丕听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一句非常汗颜。这时候他的母亲卞太后也出来了,求他饶恕曹植,曹植这才免于一死。
《洛神赋》(元代赵孟)
尽管曹丕消除了杀弟之心,但是对弟弟并不放心,因此将他调到远离国都的地方。此后,对他仍然不放心,曾多次改封,封爵一降再降,一直调到临淄。在远离国都的封地,曹植终日沉醉于酒中,由于内心的彷徨和人生的失意,他常常醉酒狂歌,免不了撒酒疯骂人。有一次,他把曹丕派来的使者扣在封地,不让其回去。曹丕闻讯大怒,立即派甲士去山东捉拿曹植问罪。他的母亲卞太后听说后赶来求情,曹丕知道弟弟最多就是撒撒酒疯罢了,倒也无法将他杀掉,因此将他的临淄侯爵位再次降级,封到更加偏远的地方。
这次改封对曹植的打击更大,他已经由当年的翩翩美少年变成了一个形容枯槁的人。日夜纵酒,只是为了消弭短暂的清醒,因为短暂的清醒容易让他想起一个人,正是这个人在安慰着他吧。这个人名叫甄宓,是魏文帝曹丕的妃子,也就是曹植的嫂子,同时也是他的精神恋人。这还要从建安五年(公元200年)说起,那一年发生了一场大战——官渡之战,曹操率军打败袁绍。之后几年,曹军继续攻打袁绍的残余势力。曹军夺下邺城后,俘虏了一个名叫甄宓的女子。她是上蔡县令甄逸的女儿,嫁给袁绍的儿子袁熙为妻。文献载:“太祖下邺,文帝先入袁尚府,有妇人被发垢面,垂涕立绍妻刘后,文帝问之,刘答‘是熙妻’,顾揽发髻,以巾拭面,姿貌绝伦。既过,刘谓后‘不忧死矣’!”这段话的意思是说,曹操攻破了邺城,曹丕率先闯进了袁府,看到一个女子头发遮着脸,脸上沾满了灰,站在袁绍的妻子刘氏后面掉眼泪。曹丕问刘氏她是谁,刘氏回答说:“是我儿子袁熙的妻子。”曹丕走向前去,用手抚起她的头发,拿手绢为她擦干净脸庞,原来是一个绝色美女。曹丕离去后,袁绍的妻子刘氏说:“我们不会死了。”从这段传奇般的描写中就可以看出,甄宓是多么美丽。即便作为一个蓬头垢面的战俘,她的容颜依旧像一颗闪亮的珍珠令人心动。也就是在这之后,曹植见到了甄宓,一颗心不由暗许。他曾经向父亲曹操请求娶甄宓为妻,但世事总是阴差阳错,曹操却将甄宓赐给了曹丕。他的心上人变成了他的嫂子。
尽管如此,甄宓的倩影仍然深深地印入了曹植的心里。他把对甄宓的所有爱恋都写进了《洛神赋》,赋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我不想翻译这段文字,因为任何翻译都是拙劣的。这是何等样的一个美人,若说她是神,那我也会信。普通人的笔写不出这样的文字,只有情人的笔才能写出这么美、这么眩目、这么动人心魂的篇章。我想,他真的是爱着她吧。可是囿于当时的道德规范,囿于他自己的社会地位,他只能在心中暗恋着她。
若世间真有这样的美人,那就太绝俗了,绝俗的人都不能为凡尘所容。事实也是,像甄氏这样貌美,却又多才(有诗为证)纯真的女子必然遭到凡尘的诋毁。曹丕做了皇帝后,曾经立甄氏为皇后,但是帝王的宫廷并不是一个女人的天下。和大多数帝王一样,曹丕的后宫中不乏女人,而且不乏醋意十足的女人。当时宫中就有两个争宠的女人,一个是阴贵人,一个是郭贵妃。她们处处和甄后为敌,并在曹丕的面前诋毁她。曹丕一方面由于公务繁忙,一方面由于受到蛊惑,逐渐对甄后冷淡。长期受冷落的甄后心中苦闷,因此作诗一首:“蒲生我池中,其叶何离离。傍能行仁义,莫若妾自知。众口铄黄金,使君生别离。念君去我时,独愁常苦悲。想见君颜色,感结伤心脾。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莫以豪贤故,弃捐素所爱。莫以鱼肉贱,弃捐葱与薤。莫以麻枲贱,弃捐菅与蒯?出亦复何苦,入亦复何愁。边地多悲风,树木何修修!从君致独乐,延年寿千秋。”这就是著名的《塘上行》,这首诗不仅道出了她的哀怨之情,也把一颗细腻的女儿心展露无遗,她那耀眼的才华像一颗钻石闪闪发光。我常常想,她要是和大才子曹子建结为连理,那是怎样的绝配!
甄氏的《塘上行》就像陈阿娇请司马相如写的《长门赋》一样,未能挽回负心人的心,反而为自己惹来大祸。曹丕看到这首诗后,勃然大怒,将甄氏丢进邺城的旧宫,后来赐死,年仅四十余岁。读史至此,令人不由得一叹,自古红颜多薄命,信然。
甄氏之死对曹植打击极大,几乎让他失去了活在人间的信念。可是,他仍然有期待,他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够躲开监视,毫无顾忌地自由呼吸。黄初七年(公元226年),哥哥曹丕病死了,他的侄儿曹叡登上了皇位,是为魏明帝。曹植本以为自己可以自由了,可是他的侄儿对他也不信任,为了限制和监视他,多次将他的爵位改封,玩的游戏和其父如出一辙。他最后一次被改封到陈郡,被封为“陈王”,他的身边仅有几百个老弱不堪的兵丁,伴随着他生活在暗夜般的王府中。公元232年,年仅四十一岁的曹植在抑郁和孤寂中离开了世界,他终于可以去见他的情人了吧。
好吧,让我们来看看这场绝世的精神之恋吧,看它是怎样的荡气回肠,看这才子佳人间的悲剧是如何的动人心魂。曹植无法和甄氏成为真正的恋人,就把这种感情写进文章,他在《洛神赋》中极尽笔法,描绘出了一个艳冠天下的美人。不!应该是美神。他和甄氏之间有巨大的鸿沟,就像是人神殊途,他的爱是真正的无望的爱。
关于甄宓的美貌,除了《洛神赋》中的描写,还可以参考另一则史料。《魏书·刘桢传》载:“太子尝请诸文学,酒酣坐欢,命夫人甄氏出拜。坐中众人咸伏,而桢独平视。太祖闻之,乃收桢,减死输作。”这段话的意思是:曹丕请邺下文人集团的高士们宴饮,酒喝到高兴处,叫自己的夫人甄氏和他们见面。同座的人一见太子妃出来,都赶紧跪在地叩拜,只有大文学家刘桢忘记了叩拜,平视甄氏。曹操知道后大怒,准备杀了刘桢,后来只是免官,罚做苦役。由此可见甄氏之美,刘桢被她吸引,居然忘记了尊卑之礼,落得牢狱之灾。不过,刘桢有可能是故意的。当别的伪君子都为甄氏的美貌所慑,偷瞄了一眼后,赶紧趴在了地上,只有才高气傲的刘桢敢于大胆平视这个美人,而且认真地欣赏她的美。
刘桢为了看美女而差点掉脑袋实在不足取,但是他的勇气倒也可嘉。无怪乎后世蒲松龄根据这则史料编了个故事,说洛阳有个名叫刘仲堪的穷书生,精通各种典籍,终日不出门在家里读书。一天正在读书,忽然闻到满室生香,不一会儿就听到女子身上挂的环佩在叮当作响,他非常惊讶,看到一个美女朝他走来。他吓得跪倒在地上,问道:“是哪里来的神仙姐姐,不曾拜识你,请恕罪。”女子说:“我只去了瑶池一会儿,想不到你已经在人间轮回了这么多次,当年的聪明也全部消失了。”刘仲堪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仙人在说什么。说完,这女子就和刘仲堪相对而坐,谈论古今,但这个笨书生始终不知所以然。不一会儿,很多侍女来伺候他们,当夜,他俩就在一起欢合,而侍女也都消失了。天亮后,那些侍女又来了,仙女就像不认识他一样走了,很有点一夜情的意味。刘仲堪苦苦问她的来历,仙女才告诉他,说:“我就是甄后,你是三国名士刘桢。当年你因我而丢官受苦,我心中实在不忍。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报你当年的情痴。”蒲松龄此话说得实在绝了,所谓报情痴也只有蒲松龄这样的情痴才能说得出来,曹子建这样的情痴何人报哉?蒲松龄的故事编得很精彩。接下来,穷书生问:“魏文帝在哪?”仙子说:“曹操还算个英雄,曹丕只不过是他没出息的儿子罢了。我当年在人间玩耍了些日子就回去了。如今曹操在地狱受苦,倒是子建给天帝修订典籍,我们能常见面。”之后,这个仙子就离开了。过了些日子又来了个女子,说是甄后的侍女,来做刘仲堪的妻子。结果有一天家里的黄狗跑了进来,看见这个女子就咬。女子吓坏了,赶紧往里面跑。狗咬下来她的一小段衣服,狠命地嚼,嚼得稀烂。刘仲堪就怀疑妻子是妖怪,妻子说自己不是妖怪,而是当年曹操铜雀台上的侍女,刚才的那条狗就是曹阿瞒。读到此处,我哈哈大笑,蒲老先生的想象力实在太丰富了。但愿甄氏和子建真能在天庭常常相会吧。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飘忽若神,凌波微步。气若幽兰,华容婀娜。这是怎样的美人?陆游曾说,始信美人终成土,这是多么残酷,又是多么无奈的事情啊。精神之恋是美丽的,也是极端痛苦的。徐志摩曾说,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是的,这就是命,这是无情的命运。
后世对曹植和甄氏的精神之恋曾多有怀疑,尤其是一些专作考据的大学者。他们拿出了充分的证据,例如宋代的刘克庄、明代的王世贞都曾提出了有力的证据。首先,是当时的道德规范不允许,其次是年龄相差悬殊,不太可能。按照历史记载,甄氏比曹植大十几岁,袁绍当年被打败时曹植才十四岁,十几岁的少年不可能向自己的父亲要求娶二十多岁的甄氏。因此刘克庄认为《洛神赋》和甄氏没有关系,后人之说纯粹是牵强附会。笔者虽然重视历史的真实性,却不大喜欢考据学家,因为这帮人常常会做些焚琴煮鹤的事情,很浪漫、很美好的事情到了他们手里,就能给你搞得趣味全无。刘克庄等人的所谓考据看起来很有道理,其实站不住脚。曹植要求娶甄氏,并不是没有可能,因为古人早婚,十四岁并不算早。曹植和甄氏的精神之恋违背当时的伦理道德之说也站不住脚,因为汉代、唐代的道德观念和宋以后的道德观念截然不同,中国对女性的束缚是从宋代开始的。在汉代,虽然鼓励女子守节,但也不反对女子再嫁。汉光武帝的姐姐守寡,皇帝亲自在大臣中选帅哥,给自己找姐夫。唐代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杀死哥哥和弟弟,就把嫂子和弟媳都纳为妃。唐朝的公主们更是一嫁再嫁,公开寻找情人。从宋朝开始程朱理学兴起,对女性的束缚加重,就算是公主死了老公也得背上牌坊,普通女性就更不用说了。明清两代更是有很多守寡的公主,对平民的要求就更加严苛了。刘克庄是宋代人,因此就拿宋代的道德观来审视汉魏,实在荒谬。另外,对此事进行质疑的多是清代人,清代是对女性残害最酷烈的一个王朝,文人中伪君子也不在少数,质疑此事实在很正常。
尽管笔者知道甄氏比曹植大十几岁,但仍然相信他们的恋情。因为年龄并不构成隔阂,爱是人类具有的最神秘,也最特殊的一种本能。也许,甄氏就是曹植的初恋吧。
才高八斗放浪形,一赋成就洛神名。千古而下多情痴,又上铜雀泪涕零。今天的人们提起曹植,首先想到的是《洛神赋》和《铜雀台赋》,他用绝世才华让人们记住了这个不幸的女子——甄氏。这大概也算是一个情痴唯一的表达方式了,就算甄氏不能成仙,也应该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