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道光二十三年十月初七日夜驻留坝厅。因为这里留下一些当年留侯张良(字子房)的遗迹,并有留侯庙,曾氏遂作此诗。
张良是汉初三大功臣之一。他的最大特点是不居功,不恋人间富贵。司马迁以激赏之心态,记下张良留给后人振聋发聩、启示无穷的言辞:“今以三寸舌为帝者师,封万户,位列侯,此布衣之极,于良足矣。愿弃人间事,欲从赤松子游耳。”曾氏的这首诗,也是从这方面来赞扬张良的:“郁郁紫柏山,英风渺千载。”
二十年后,曾氏以毅勇侯之身欲学留侯,但可惜的是“功成身退”只学到一半:心退而身未退。倘若同治三年曾氏坚决彻底地学习张良,从南京回到湘乡高嵋山下,他至少可以免去后来的捻战之羞、津案之辱,说不定寿命也可以延长十年八载!呜呼,自古以来,留侯受人景仰,却难以复制!
小智徇声荣,达人志江海。咄咄张子房,身名大自在。信美齐与梁,几人饱胾醢。留邑兹岩疆,亮无怀璧罪。国仇亦已偿,不退当何待!郁郁紫柏山,英风渺千载。遗踪今则无,仙者岂予绐!朅来瞻庙庭,万山雪皠皠。赤日岩中生,照耀金银彩。亦欲从之游,惜哉吾懒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