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曾氏日记,可知此诗写于道光二十二年十月二十七日。关于这首诗,这年十一月十七日,他在给诸弟的家书中提道:“门上陈升一言不合而去,故余作傲奴诗。现换一周升作门上,颇好。余读《易·旅卦》‘丧其童仆’。象曰:‘以旅与下,其义丧也。’解之者曰:‘以旅与下者,谓视童仆为旅人,刻薄寡恩,漠然无情,则童仆亦将视主上如逆旅矣。’余待下虽不刻薄,而颇有视如逆旅之意,故人不尽忠。以后余当视之如家人手足也,分虽严明而情贵周通。”
这是十九天后的反思而得出的认识,但我们在《傲奴》中看不到这点。他把责任完全推给了别人,而自己只是因为“胸中无学手无钱”。他用嘲讽的口气责备仆人弃他而去是为了投奔“朱门权要地”。好在他还是有一些反省,认识到自己也有不对之处。
最有趣的是诗中记叙了主奴之间的争吵:“傲奴诽我未贤圣,我坐傲奴小不敬。”仆人指责主人并不是圣贤,而主人则责备仆人对上不恭敬。看来,这段时期曾氏一定把“圣贤”二字经常挂在嘴边,于是仆人便以此来责难他。
诗中的“携”,作二心解。《左传》上说“招携以礼,怀远以德”,意谓以礼义招来有二心的人,以德行来使远方的人怀念。
君不见萧郎老仆如家鸡,十年笞楚心不携?君不见卓氏雄资冠西蜀,颐使千人百人伏?今我何为独不然,胸中无学手无钱。平生意气自许颇,谁知傲奴乃过我!昨者一语天地睽,公然对面相勃豀。傲奴诽我未贤圣,我坐傲奴小不敬。拂衣一去何翩翩,可怜傲奴撑青天。噫嘻乎,傲奴!安得好风吹汝朱门权要地,看汝仓皇换骨生百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