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同治五年三月，在家蛰居一年半的曾老九，奉旨出任湖北巡抚，并组建新湘军与捻军作战。老九一到武昌，便与官文闹不和，不顾乃兄劝告，弹劾官文。朝廷虽然将官文调离，但此举颇遭时议。且新湘军战事不利，统领彭毓橘被杀，军心涣散。老九陷于困境。同治五年十二月十八日，身处河南战场上的曾氏给老九写了一封信，与九弟说了一段心腹话，并把自己多年应对困境的秘诀——好汉打脱牙和血吞，送给兄弟。
曾氏一生的事业轨迹，有点接近于人类理想概念中的完备模式，即在无任何依傍的背景下，依靠自己的力量白手起家创立一个团队，这个团队做着当时社会最急需的事情；在做事的过程中历尽千辛万苦，屡遭挫折失败，最后取得巨大的成功，然后又清醒地摆脱成功之累，让事业善始善终。正因为这样，曾氏的人生，便成为百余年来有志做大事者的一部百科全书，它能全方位地给后人以借鉴和启示。这里所说的，是他如何面对挫折与失败，相信这种“打脱牙和血吞”的精神至今仍有价值。
【原文】困心横虑，正是磨炼英雄玉汝于成，李申夫尝谓余怄气从不说出，一味忍耐，徐图自强，因引谚曰“好汉打脱牙和血吞”。此二语是余生平咬牙立志之诀，……余庚戌、辛亥间为京师权贵所唾骂，癸丑、甲寅为长沙所唾骂，乙卯、丙辰为江西所唾骂，以及岳州之败、靖江之败，湖口之败，盖打脱牙之时多矣，无一次不和血吞之。……来信每怪运气不好，便不似好汉声口，惟有一字不说，咬定牙根，徐图自强而已。
【译文】一个人的内心遭受困厄阻碍的时候，也正是经历磨炼而出英雄的时候，将会促使你的成功。李申夫曾经说我遭遇怄气事，嘴巴上从不说出来，只在心里一味忍耐，慢慢地来求得自强，因此援引谚语说“好汉打脱牙，和血吞下去”。这两句话，是我生平咬牙立志的秘诀，……我在庚戌、辛亥年间，被京师权贵们唾骂；癸丑、甲寅年间，被长沙文武官员们唾骂；乙卯、丙辰年间，被江西官场唾骂，以及岳州之败、靖江之败、湖口之败，打脱牙的时候很多，没有一次不和血吞下去。……来信中每每怪罪自己的运气不好，这便不像好汉说的话。唯有一个字不说，咬定牙根，慢慢地求得自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