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千多年前一个“王子复仇记”的故事。
这也是一个僻远小国夹缝中求生存的艰难历程。
故事的主人公叫驺摇,是温州这片土地被纳入中原王朝版图进入中央政治秩序后的第一个君王,温州人尊奉他为人文始祖。
驺摇本名欧阳摇,并非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而是出身名门,钱塘江畔越王勾践的后代。
他因家族长辈来到这偏僻的东海之滨,落地生根,成就一番事业,完全是命运之手的拨弄。
说起来,他的先祖勾践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复仇者”。
春秋时期,战火纷飞、硝烟四起,国与国之间征战不休。地处江浙的越国和吴国这对老冤家在争霸战中,打得你死我活。越王勾践命运大起大落,给历史留下了“卧薪尝胆”“美人计”“鸟尽弓藏”等著名典故。他是这幕大戏的主角,忍辱负重二十年,最终在周元王三年(前473)消灭吴国,使越国一跃而成为“春秋五霸”的最后一霸。
相对安逸的日子对老百姓来说是好事,但对雄心勃勃的君王来说,可能心有不甘,难以施展自己的远大抱负。越国人民休养生息了一百多年后,遇上了一位急于建功立业的君王无彊。司马迁在《史记·越王勾践世家》中记录了这段历史:越国第七代国君无彊即位后,一心想振兴祖上霸业,兴师“西伐楚、北伐齐”。四处挑衅的无彊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家实力到底如何,结果被楚王打败,丢了性命,也丢了江山。
越王子孙经历国破家亡的惊天变故,纷纷向东南沿海逃亡,一路退至浙江、福建交界的地方。
虽然越王被杀、越国被灭的时间,后世多有争议,有说前306年,也有说前333年,但这个灭亡的过程大致不差。
越国公子蹄(欧阳宰勋)就在这批逃难的越王子孙中间,他在山高水长、林密海阔的温州停下了脚步——如桃花源般的浙南确是逃难的好去处,历史上无数次为乱世中的人们提供了安身庇护之所。
那时,在温州这片土地上生活着土著族群——瓯人。
正如考古发现的那样,四五千年前,即新石器晚期至夏商时期,境内瓯江、飞云江、鳌江三大流域及支流沿岸已出现了温州先民的身影。他们聚族而居,以种植水稻、采集野果、打鱼狩猎为生,在漫长的岁月里胼手胝足,一点点建设起自己的家园。
历史的车轮驶入周朝,这个延续了八百年的朝代,是华夏文明发展的一个高峰期。然而远离中原文明的瓯人,显然不在正史的关注之列,没能给后人留下更多、更有价值的信息,只在历史的犄角旮旯里遗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
“东越海蛤,瓯人蝉蛇”,周朝史书《逸周书·王会解》中的这句记载,表明瓯人原始的饮食喜好。当时周成王朝会诸侯,各地诸侯都带来本土特产进贡。瓯人进贡的“蝉蛇”,即“鱓蛇”,这是一种蛇吗?温籍语言学家郑张尚芳在《温州方言里的瓯越文化积淀》中解释,鱓(鳝)鱼,温州叫蛇鱼。林华东在《温州通史·东瓯卷》中也解释“鱓蛇”即黄鳝,至今仍是温州人餐桌上的一道名菜。《逸周书》中的这条记载可以佐证,三千多年前瓯人已与周王朝建立了一定的联系,瓯地与中原文明有所接触。
“瓯”也称为“东瓯”,有解释说“东”指地理方位。史家大多认为先秦时期我国东南地区有百越各族,东瓯族即为百越民族中的一支,居住区在瓯江流域,即今温州、台州和丽水等地。
晋王嘉撰《拾遗记》卷二记录了西周昭王时期的一个故事:有个涂修小国向周王进献了两只名贵的鸟,鸟换毛时脱落的羽毛做成了四把羽扇。“时东瓯献二女,一名延娟,二名延娱”,这两名来自遥远东瓯之地的女子在昭王身边摇扇服侍。两女身姿轻盈,能歌善舞,深得昭王喜爱。不料有次在汉江随行时,发生沉船事件,二女为救昭王,同时溺亡。当地人为纪念这两位来自东瓯的忠义女子,立祠纪念。这故事多半属传说,但或许从侧面说明了周朝人已知“东瓯”的存在?
春秋战国时期,东瓯是越国属地。据《越绝书·佚文》记载“东瓯,越王所立也,即周元王四年”,算起来,正是越国灭了吴国的那年,民心归附,士气高昂。
越亡后,越国公子蹄从钱塘江畔千里迢迢避居于此,带来较为先进的浙北文化,并与当地瓯人逐渐融合。蹄自命为东瓯王,成了这片土地上的首领。另有一支越王后裔占据福建,自命为闽越王。
大概就是从那时开始,史书中出现了“瓯越”。有解释认为,“瓯越”即越人败于楚后,退入浙东南山区,与瓯人融合的族群。那时的“瓯越之民”,有着截然不同于中原地区的独特的发型服饰,为主流舆论所轻视。《战国策·赵策二》记载:“被发文身,错臂左衽,瓯越之民也。”披头散发,臂膀上刻有文身,上衣前襟右压左,和中原人右衽叠襟的穿法正好相反。孔子早已说过,“被发左衽”那是不知礼仪的野蛮人的装束 (《论语·宪问》) ,《论语·注疏》里更明确指出:“衣衿向左,谓之左衽。夷狄之人,被发左衽。”
前221年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重要的年份。秦始皇先后灭掉韩国、赵国、魏国、楚国、燕国、齐国后,完成统一全国的霸业,“分天下以为三十六郡”。秦朝的统治范围已经扩张到偏远的浙南闽北一带,设立了闽中郡,郡治在冶县(今福建福州)。当时的闽越王无诸与东瓯王安朱被废去王位,降为“君长”,大概相当于县一级的长官。明嘉靖《温州府志》记载了这个历史细节:“自王东瓯,又为秦所废。”还被秦始皇赐姓“驺”。是否就是从那时起,复仇的种子已然埋在了驺摇的心中?这个武力值超群的年轻人是被废的东瓯王安朱之子。
“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秦的天下并没有坐稳多久,便摇摇欲坠。前209年,各地纷纷扯起反秦大旗。被废的闽越王无诸和东瓯王安朱之子驺摇,作为勾践的子孙,血液里就流淌着能征善战的基因。他们毫不犹豫率领民众加入反秦的队伍,投奔了第一个起兵响应陈胜吴广起义的鄱阳令吴芮。驰骋疆场,转战千里,他们一路从南方杀到北方,跟随项羽打进咸阳,灭了秦朝。此后,又因与项羽不和,审时度势转而辅佐刘邦,追随刘邦大军逐鹿中原,辗转苦战,击败项羽,立下了赫赫战功。
刘邦建立汉王朝后论功行赏,于汉高祖五年(前202)恢复无诸闽越王的封号,统辖闽中故地,定都东冶(今福建闽侯)。驺摇被封为海阳齐信侯,十年后的汉惠帝三年(前192)再度加封,“立摇为东海王,都东瓯,世俗号为东瓯王”。
朝廷封的是“东海王”,但民间还是习惯以“东瓯王”相称。驺摇凭着过人的胆识和才能,征战沙场七年,又经过十年的耐心等待,终于建功复国,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清代学者朱彝尊在《东瓯王庙碑记》中,回顾了越人“丧国于楚,废于秦,版图入丞相府”的历史曲折,盛赞驺摇“英毅果锐之气,百折而不回”,敢于“驰数千里,犯强虎狼秦”“不附楚而佐汉”的明智选择,不惜赴汤蹈火,一雪前耻,“可谓豪杰之士矣”。宋代学者朱熹也写诗赞美他:“累世侯爵,无穷事功。破秦平楚,受命褒封。封于东海,恩渥德隆。忠竭汉室,勋业谁同。”
东瓯王庙
此番复兴的东瓯国是温州最早的建置,温州历史上第一个朝廷册封的王国,疆域包括今天的温州及台州、丽水地区。东瓯国的设立意义非凡,从此温州正式融入中原文化,开始纳入全国政治版图,瓯地文明进入一个崭新的历史阶段。温州2200多年的建城史,其标志就是东瓯国的建立。
遗憾的是,东瓯国存在的历史很短暂,犹如昙花一现。
汉景帝三年(前154),爆发了历史上有名的“七王之乱”。吴王刘濞、楚王刘戊、赵王刘遂、济南王刘辟光、淄川王刘贤、胶西王刘卬、胶东王刘雄渠等七个刘姓宗室诸侯王,不满朝廷削减他们的权力,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联合叛乱。
这场短短两个月即被平定的叛乱,牵连到势单力薄的东瓯国。原来吴王刘濞谋反时,想策动闽越王和东瓯王追随他,闽越王不从,“独东瓯从吴”。结果吴王事败后,东瓯王又秘受朝廷指令,杀掉刘濞以谢罪,终得以保全。
2011年由温州剧作家郑朝阳编剧、温州市瓯剧艺术研究院排演的《东瓯王》讲述的就是这段历史。“东瓯为什么先造反、后反戈?《史记》没有记载,后人评说不一。我以为,东瓯造反是生存的选择,东瓯反戈也是生存的选择。”郑朝阳这样解释她的编剧思路。“小国苦、苦小国、民疲兵弱,夹缝中、求生存、无可奈何!”“保东瓯、护生灵、甘蹈水火,潮虽急、浪虽高、当历风波!”这段唱词或许道出了一个边陲小国被胁迫参与造反、面临生死存亡时的无奈与勇气。
事情还没完。叛乱被平定,七王或自杀或被诛,下场悲惨。刘濞之子刘驹逃亡闽越,他对有杀父之仇的东瓯王怀恨在心,屡屡怂恿闽越王“击东瓯”。汉建元三年(前138),与东瓯王本是同根生的闽越王,竟听从刘驹挑唆,发兵围东瓯。这场战事打得颇为激烈,都城被困,东瓯王贞鸣战死,城内粮草消耗殆尽。东瓯国几乎到了不得不投降的地步。临危受命的贞鸣之子驺望派人向汉室紧急求救。
“救还是不救”,朝廷里大臣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辩论。有人认为越人剽悍好战,自相残杀,反复无常,由其自生自灭好了;也有人主张出兵救援,若弃之不顾必然有损天子的威望。“今小国以穷困来告急天子,天子弗振,彼当安所告愬?又何以子万国乎?”这句话打动了汉武帝,他决定出兵,下令会稽(今绍兴)调兵从水路救援。“浮海救东瓯”的旨意下达后,闽越王闻讯退兵。
尽管如此,年轻的东瓯王驺望心里仍不踏实。他深知国小势弱,与虎视眈眈的闽越根本无法抗衡。为了远离战争,保民平安,他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放弃王位,请求朝廷准其“举国徙中国”,内迁归汉。汉武帝当然满口应允。于是驺望率领宗族及部属四万余人,扶老携幼,长途跋涉,迁移到江淮流域的庐江郡(今安徽西南地区,大致包括巢湖、舒城、庐江、枞阳、安庆一带)。据《温州通史·东瓯卷》分析,当时的迁移路线可能是沿着瓯江上游的龙泉,先到福建浦城一带,再经江西余干、万年等地入鄱阳湖,而后渡长江至庐江郡。
这是温州先民的第一次大迁徙。东瓯文化融入当地,至今在语言上还有所体现。安徽绩溪、黄山黟县一带方言中有不少词汇与温州方言相通,如“人客、信壳、闹热、做人家”等词汇,一日三餐的说法“吃天光、吃日昼、吃黄昏”等发音接近。
归汉后的驺望被朝廷封为“广武侯”,存在了54年的东瓯国就此消亡。当然也有一些不愿迁徙的土著,逃居山林,开荒种地。
东瓯国的领地被邻近的闽越王乘机占据。闽越王郢似乎和当年的先祖无彊有得一比,同样野心勃勃,也同样不得善终。三年后,即建元六年(前135),闽越王郢又主动进攻岭南地区的南越。汉武帝再次派兵来救,结果大军还未压境,闽越就发生内乱,余善联合大臣杀了兄长郢,并向汉室邀功。汉武帝封余善为东越王,统领原东瓯、闽越境内。
汉元鼎六年(前111),南越国又叛乱,余善起初奉命随汉军攻打南越,但他听闻汉军将领杨仆有意讨伐东越,于是先发制人,称帝自立。武帝再发兵讨伐东越。对峙了一年多,最终以余善被杀、东越国灭亡收场。
汉武帝痛下决心,以东越反复无常,难以治理为由,下令当地民众再次迁徙至江淮地区,实行强制同化政策,“诏军吏皆将其民徙处江淮间,东越地遂虚”。
汉代的这两次大移民,使原本生活在东瓯的百姓被迫离开故土。数十年苦心经营的家园人去室空,田间荒芜,疯长的野草掩盖了破败倒塌的房屋,掩盖了曾经喧闹的人声犬吠……
东瓯国虽然规模不大、时间短暂,但毕竟也是一个独立的王国。有国必有城,它的都城到底在哪里?多年来,这个问题始终没能通过考古发掘找到明确的答案。史学界有两种说法各不相让,一说在温州,一说在台州。
认为东瓯国都城在温州的专家主要是依据历朝历代的文献资料,如南朝郑缉之《永嘉郡记》中称:“水出永宁山,行三十余里,去郡城五里入江。昔有东瓯王都城,有亭,积石为道,今犹在也。”明清方志也记载,东瓯国都城在今温州市区瓯浦垟。明嘉靖《温州府志》载:“西山北瓯浦,其地即东瓯王故城,岭有二亭,旁侧有东瓯王墓祠。”
认为东瓯国都城在台州的学者,其依据主要是2006年挖掘的塘山大墓,墓内陪葬器物反映出墓主人身份高贵,应该是当年东瓯国的贵族。而在距大墓两千米处的大塘岭南麓恰有一座大溪古城遗址,面积约10万平方米,规模大,规格高,是东瓯国地域内发现的唯一城址。有学者推测这可能就是东瓯国都城。
但2008年5月经过实地考察大溪古城遗址和试掘现场,来自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等单位的多名专家学者在东瓯古城学术研讨会上说,“确认大溪古城是东瓯国都城,还需更多证据”。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许宏分析道:“作为内城的大溪古城,应该是王室居住地,但这里并没有发现大型的宫殿建筑物遗存,并且外城功能布局怎样,城门在哪里,道路如何分布等问题,在试掘中都没能找到答案。”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黄展岳来温州实地考察后建议:探寻东瓯故都城址,重点可放在温州市区和永嘉等地。因为先秦两汉时期,东南沿海地区的王国都城和郡县治所大多位于大江大河入海口处,东瓯故都应在瓯江入海口处。
也有专家认为两处均是都城,历史上曾出现过数次“一国两都”。东瓯国由于受到南边闽越国逼迫,活动区域向北迁移,瓯江成了抵御闽越势力的天然屏障。都城也随之迁移至瓯江与灵江之间,而且为了适应战争的需要,甚至可能并不固定于一处。这样,在台州、温州两地都建有都城,好像也说得通。
当然,目前尚未有令人信服的答案。距今已2200多年的东瓯国都城,早已深埋地下。在遗址发现前,一切都只是推测和假说。让我们耐心等待,或许有朝一日,神秘的东瓯国都城会穿越岁月的迷雾豁然现身……
东瓯王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族的荣誉,这应该也是温州历史上第一个世家大族。但在一众东瓯王中,人们最为推崇的还是驺摇,尽管他在受封当年即去世。目前温州保留的多处东瓯王纪念建筑均是为驺摇所建。
温州市区华盖山西麓有一座东瓯王庙,老人们称之为“大殿”,这当然是和周围曾经密集的小庙相比而言,不过也可见它在民众心中的神圣地位。
2023年恰逢温州建郡1700周年,东瓯王庙再度得到修缮。广场前增设了四座华表,高近9米,巍然矗立。柱身祥云缭绕,柱头蹲兽威武,底部基座雕刻九山和波浪纹,寓意温州这座“九山斗城”及“瓯居海中”的地理风貌。
东瓯王庙是本地最早的古迹,清人梁章钜在《浪迹续谈》里说:“温州旧迹,以东瓯王庙为最先,犹吾闽之祀无诸也。”最早的东瓯王庙应在海坛山麓永宁寺址,民众建祠奉祀。元朝末年,兵荒马乱之际,祠废。明代宣德年间(1426—1435)温州知府何文渊在华盖山下主持建造了新的东瓯王庙。五十多年后,文林(江南四大才子之一文徵明之父)来温州任知府时,所见东瓯王庙“庙旧狭隘”,与其“瓯民之主”的身份不符,于是向朝廷奏请将附近的东岳庙改建为东瓯王庙。
东瓯王庙后来经历代多次重修。特别是明代嘉靖年间(1522—1566),温州郡丞刘正亨和时任兵部武选司郎中的温州人王叔杲,捐资重修东瓯王庙。王叔杲撰写的《重修汉东瓯王庙碑》立于大殿旁,描述了新庙富丽堂皇如宫殿的气派:“面衢冲,树门屏,望之金碧辉灿,苍翠森交,闳丽埒帝居焉!”当年重建的门台至今保留,正间门额“东瓯王庙”青石匾犹存。
民国时期,东瓯王庙一度成为国民党军警的办公场所。解放初期,曾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南下部队二十六军的营房,后来还办过学校。在破“封资修”的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东瓯王庙被拆除,仅剩门台。
2011年温州市政府下决心重修东瓯王庙,恢复了原有照壁、月光池、厢廊、东瓯王大殿及配殿。主、副殿均采用木头架构,屋顶铺设琉璃瓦,整座建筑恢宏大气。主殿两侧还以汉代画风描绘了劳作生产、佐汉灭秦、民俗生活和迁徙江淮四个主题场景的壁画,展现东瓯国的发展历程。
主殿里高五米的东瓯王像,手持竹简,端坐殿堂,威武庄严中有儒雅之风。塑像两边的牌匾上写着“王业千秋”“开辟之功”字样,上方还悬着写有“东瓯人文始祖”的牌匾。
为塑这尊东瓯王像,主事者颇费了一番踌躇。东瓯王长什么样没人知道,可这事关“老祖宗”的形象,必须慎之又慎。市里召开了好几次专家咨询会,最后的方案是结合越王勾践像、福建闽越王无诸像等信息,同时抽取45岁、50岁、55岁、60岁等不同年龄段温州人的头部信息进行技术合成。最后请彩泥塑非遗传承人周如章老先生完成了雕塑。
2013年和东瓯王庙同时完成整修、对外开放的还有东瓯王墓。据南宋《绍定旧编》记载,温州东瓯王墓共有五处,如今只留下鹿城双屿街道瓯浦垟一处,1992年被列为温州市第三批文物保护单位。
自从洪武初年明太祖朱元璋钦定汉东瓯王之神,东瓯王就成为温州地方神之首。明代姜准所撰《岐海琐谈》是一部记录温州地方逸闻的趣书,记载了这样一则故事:嘉靖二十三年(1544)五月大旱,官民祈雨无果。知府洪垣急火攻心,下令将城内外祠庙的六十尊神像搬到烈日下暴晒,让这些地方神集体感受一下干旱的滋味。众神以东瓯王为首,一路排到了小南门。可能这种粗暴的方式确实让众神大受震撼,隔日即下雨,且连下五天,解了干旱之急。
当然,民众对待地方神更多的还是满怀敬畏之情。传说三月初八是东瓯王的生日,因此这天举行东瓯王巡游,成为温州民间重要的传统习俗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