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所有人看着穿书女，没想到穿书女的视线最终落在了我身上，沉声问我：

“你不怕死吗？你明明可以躲开……”

我叹了口气：

“谁让我有个文官之首的父亲呢？我还有个出身将门，亲如姐妹的闺中密友，我父亲的门生遍布朝野，而上官军爷不是吃素的。杀我？也太不划算了。”

“我来这儿不过是好奇你的选择，你爱太子满城皆知，可爱人和后位，你会选哪个？”

气氛凝结成冰。

二皇子将手中剑强行塞到了穿书女手里，说：

“月娥，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随便拿去。只是记得下手利落些，这样不会疼。”

上官喜握剑的手一顿，想利落些找她啊。

月娥手中的剑抵着二皇子的喉咙，二皇子往前一步，剑应声落地。

穿书女哭跪在了地上：

“我做不到。”

在太子的震惊中，我故意落井下石：

“看来你放弃了太子。”

我轻蔑地看向太子，继续说：

“被深爱的人抛弃，滋味如何？是安静等死，还是奋死一搏？”

太子受了刺激，捡起了地上的剑刺向二皇子，二皇子一手抓住了剑，鲜血淋漓，一手掐住了太子的脖子。

穿书女激动地喊着：

“不要！”

她喊着急忙跑上前。

我给了上官喜一个眼神，她随手取出一颗珍珠打中了穿书女的肩膀，穿书女往下一跌，二皇子松手接住了她，下一秒太子手中的剑穿胸而入。

变故发生得太快，太子不可置信自己竟然成功了，他一把拉过了心上人，却被心上人狠狠推开质问：

“你为什么要杀他！”

我摇了摇头，废话，不杀他，他就得死。

这话落在太子耳里格外刺耳：

“难道……传闻是真的？”

二皇子将死，最后竟然笑了，他躺在穿书女怀中，得意看向太子：

“那个孩子，是我的。”

太子听了直接发疯，上官喜拦下了想再捅一剑的太子，二皇子终于注意到了她，说：

“我娶你，原本就是个错误。”

趁着二皇子还没咽气，上官喜开口：

“她生下的死胎也不是你的。是一个叫张四九的嫖客，也是她的老主顾。”

二皇子柔情的眼中露出一丝冰冷，看着穿书女说：

“我只信你说的，她在骗我，对吗？”

穿书女彻底陷入混乱，本能摇了摇头：

“我……”

上官喜一把拉开了穿书女，抬脚踩在了二皇子的伤口上，冷冷地说：

“她回答不了你，因为她根本不是月娥。”

“还有，我嫁你，才是个错误。”

说完，她手中长剑一挥，二皇子脖间多了一道锋利的伤。

他死了。

太子最先回过神来，大声质问：

“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她不是月娥！”

我的脸上扬起了亲切的微笑，十分贴心回答他：

“她当然不是月娥，而是夺舍的鬼。”

随后我看向穿书女：

“是吧？”

穿书女震惊无比看着我，喃喃着：

“你……怎么可能。”

我继续说着：

“她将我们的世界称作戏本子，她来这儿可是为了你呢。”

“她知道我们所有人的宿命，甚至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所以你才说她是最懂你的人。”

“可是你们的爱情凭什么要我的全族，还有我的肃儿陪葬！萧承一，你不配做父亲。”

太子此刻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穿书女最先明白过来：

“难道……你重生了？”

此时殿外传来了厮杀声，鲜血淋漓洒在殿门上，看起来十分瘆人。

上官喜侧目看向太子和穿书女，问：

“你们谁先死？”

太子伸手大声喊着：

“救驾！快来人！”

上官喜一剑刺穿了太子的手掌。

我摸了摸耳朵，冷笑了一声：

“别喊了，外面不是想杀你的禁军，就是来勤王的……上官军。”

上官喜一脚踢飞了太子，随后一剑封喉，鲜血溅在了穿书女惨白的脸上。

我蹲坐在她面前，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说：

“爱情没了，你的命我也要了。”

她抬眸泪眼婆娑看着我：

“别杀我，别杀我……”

我拿出了一颗药丸，上官喜利落卸了她的下巴给她喂下。

看着疼得蜷缩在地上的穿书女，我眼神冰冷回答：

“这药是我专门为你研制的，它会让你清醒得疼一整夜，然后慢慢死去。”

就像我的肃儿，一点点变冰冷，在绝望中死去。

三个月后，

我和上官喜在茶楼里听说书。

说书人激动说着三月前的因一个女子送了命的三个男人，

陛下驾崩了，二皇子为了个女人逼宫造反，太子与其同归于尽。

藩王中湘王捡了个大漏，登基成了皇帝。

好在丞相周大人和上官将军力挽狂澜，都城才没有乱。

第二天，全城的人都在消化一夜间的重大变故。

还有个消息，太子妃与二皇子妃自那夜动乱后不见了踪影。

有人说是死了。

也有说是从密道里逃了。

我和上官喜对视了一眼，继续嗑瓜子。

忽然一个脏兮兮的小孩被人一脚踢在了我脚下。

小孩慌不择路，一把抱住了我的脚，喊着：

“母亲！”

随后一个五大三粗的人喊着让我将他交出来。

我弯腰捧着小孩的脸，饿得面黄肌瘦的小可怜样。

“母亲，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手中的瓜子落地。

大汉刚说了一句就被上官喜一脚踹出了茶楼。

我的声音颤抖着：

“你说什么？”

小孩像一只流浪的小猫，一直抱着我的脚不松手。

“好不容易找到了母亲，我不会松手的！”

上官喜上下左右打量着小孩。

听到了一声：

“干娘……”

上官喜一愣：

“这孩子挺会来事。”

我捧起了孩子的脸，沉声问：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肃儿啊！”

我和上官喜对视一眼，往后的几天，我俩终于确定眼前陌生面孔下的人真是我的肃儿。

三天后，换了干净衣裳的肃儿啃着大馒头，

以前挑食的嘴，现在吃什么都香，还不影响他说话：

“母亲，干娘，我们去哪儿啊？”

我看着落日晚霞，笑着回答：

“去大漠看孤烟，去高山看云海，总之哪里有美景我们就去哪儿。怎么样？”

肃儿高举起馒头，捧场喊着：

“好！”

感谢上天，让我与肃儿团聚。

我真害怕这只是一场梦。

次日醒来，忽然不见肃儿身影，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感觉让我喘不过气，

忽然间我听到了肃儿的声音：

“母亲，不是要去大漠吗？快起来了，干娘都等着急了！”

“母亲怎么忽然哭了？”

我赶紧擦去眼泪：

“不是要出发吗，还等什么？”

我牵着肃儿的小手，一家三口前往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