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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的眼神亮了又亮。
但父亲的脸色越来越冷，最后他一拍桌子，站起身：
「我这辈子只会和你妈一个人结婚，这些天是我犯糊涂，从今往后，以后你就别来了。」
最后那句话，他是对着保姆说的。
说完，父亲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离开了包厢。
我看着冷寂的氛围，收起心中的嘲讽和笑意，摆出愁苦的神情安慰保姆：
「我没想到好心办坏事，原以为父亲对您情深义重……」
保姆还没出声，妻子就忍不住开口抱怨：
「你爸也真是的，保姆都陪他那么久了，还不愿意给个名分！」
我叹了口气：「父亲向来说一不二，既然他不愿意您再回去，不如先来我这里住一段时间。」
「这怎么行！」
妻子顿时急了。
「为什么不行？」我看着妻子，「许阿姨年龄这么大了，又无儿无女，她照顾父亲那么久，我们照顾一下她，又怎么了？」
「她就是个保姆！照顾爸是她的工作，更何况你就算照顾，也不能住到我们家里啊！」
不顾一旁保姆愈发受伤的脸色，妻子急急忙忙地将我拉出包厢：
「你真的是糊涂了！把个保姆养在家里，还是你父亲的相好！你真不怕别人笑话我们吗！」
我伸出手轻拍妻子的手背，好声好气地解释：
「这有什么好笑话的?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
发觉妻子的疑惑，我耐心解释：
「我总感觉她和你格外相像，不忍心看她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
「想着你们长的相似，说不定还能圆你的父母情。」
妻子面色一僵。
她心里有鬼。
瞧着我固执的神情，便收敛了话头，不再劝说。
「好，既然这样那就交给我来处理，好不好？」
余光窥见包厢里的人又收回身影回到包厢。
我点点头：「那你去和许阿姨商量商量，我先去买单。」
看着妻子大步走向包厢的背影，我原本想跟上去，却被躲在角落的父亲拦住了步伐。
他冷冷地看着我：
「你真想让我娶她？不怕你妈泉下有知骂死你？」
我笑：「死人哪里管得了活人的事情，只要您开心，等死后我亲自去找母亲道歉。」
父亲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试图找出说谎的痕迹。
可我大大方方，任他打量。
最后父亲相信了我的话，他皱眉：
「这件事情等你妈死了一年再说，这段时间就让小许在你家住着，明天后天我就搬过来。」
我明白他的打算。
心中作呕，却还是得装出一副孝顺的模样点头。
父亲难得慈爱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愧是我儿子，比你妈更体谅我的辛苦。」
九、
我嗤笑，目送父亲离开后，转身回了包房。
刚好又撞见了妻子和保姆对峙的场景。
「我把银行卡里的所有人转给你，等会林海问起来，你就说不愿意待在这里……」
看着妻子着急忙慌的动作，我站在门口，体贴地没有打断。
倒是一直低着头的保姆发现了我的存在。
她伸出手戳着妻子的腰肢。
妻子皱眉挥开：「急什么！我转账得输入身份信息！」
「什么身份信息啊？」
我开口，笑意盈盈地看着妻子僵直着身体缓缓回头。
「是她拿着和父亲的关系威胁，要求我给她转账！」
仅需几秒，妻子就拿出了完美无缺的解释：
「她跟爸在一起就是图钱！我们可不能把这种人留在家里！而且我得知咱妈之前不翼而飞的银行卡，就是被她偷走了！」
害怕我继续深究，妻子连忙把一切事情推到了保姆的身上。
我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面如死灰的保姆。
笑了笑：「既然这样，那我们报警吧。」
「刚刚爸还找我解释，说不愿意结婚是害怕许阿姨分走遗产。」
父亲手里有多少钱我并不清楚，遗产的事情也是我胡编乱造。
但显然，妻子和保姆都相信了。
妻子抓着我的手：「必须报警！不能让这种骗子逍遥法外！」
我余光窥见保姆的眼眸中出现失望和怨恨。
可能她都不了解女儿是个为了利益，可以放弃一切感情的狠人。
依着妻子而言，我报了警。
警察进来的瞬间，妻子慌乱地看向我。
我视而不见，指着保姆开口：
「是我的妻子要求我报警的，她说这名女士偷窃勒索高额财产，麻烦您调查一下。」
妻子咬着牙，正准备反驳。
我将录音当着所有人的面放了出来。
这下，妻子的目光化作实质，恨不得凌迟我。
「这不是你提前吩咐我的吗？是你说许阿姨居心不良，想借着找个机会揭开她的真面目。」
「不然等父亲埋在鼓里，还把遗产分给了她。」
妻子张了张嘴，百口莫辩。
迎着我怀疑的目光，只能咬牙应下：「是我报的警，我怀疑她偷窃我公公的银行卡……」
瞧见保姆准备妥协，我连忙开口加了剂猛药：
「多亏老婆你再寿宴开始前把真相告诉了我和父亲，不然父亲估计真的会因为心软娶这种人回家！」
「这一重接一重的戏码，都是我老婆为了引蛇出洞故意设计的！」
「她大义灭亲都是为了不让我受到蒙骗！」
「有老婆如此，夫复何求?」
我将所有算计都推到了妻子身上。
若是以往，保姆定会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可借着之前妻子的威胁，以及现在的推卸责任，保姆可能会多思。
她兴许可以为了女儿的未来接受所有惩罚。
但如果这件事情就是她女儿为了弄死她呢？
妻子混乱的脑子没有猜透我的目的，她以为是脱罪。
连忙跟着我的说法点头：
「对…都是我安排的…就是为了逼她说出真相…」
「你放屁！」
我惊诧地看向口出脏话的保姆，心中明白她是相信了我的假话。
一环扣一环，我想要的就是她们狗咬狗！
保姆不负我的期望，指着妻子就是一顿怒骂：
「我是你妈！哪里亲女儿这样算计亲妈的！当年要不是我，你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吗？估计还在哪个垃圾堆里和狗抢食！」
「为了那点遗产算计我，还将一切脏水泼到我的身上！你有本事污蔑，怎么没本事告诉你丈夫，你偷摸在外面养了个男人？」
十、
这些年为了生存和富贵，保姆和妻子都端着一副虚伪的温和人设。
实际内里都是自私自利。
我不过稍加挑拨，她们就本性暴露。
我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听着保姆的怒骂：
「你偷走银行卡养男人，最后还把一切事情推到我的身上，你真当老娘是个软柿子，说捏就捏？」
「你这个贱人，早知道当年我就应该拿着你爸的补偿金后，掐死你！」
警察目瞪口呆。
他们看向我，有些为难地皱眉。
我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妻子可不是什么老实人，被保姆当众揭开了丑面目，就也不管不顾地开始怒骂：
「我贱人？有你这个半老女人爱爬床贱吗？这些年你私底下爬了多少人的床我数都数不清楚！」
「他爸那个老不死的还以为你多么忠贞！实际上是个婊子，当年我爸死后你就带着奸夫离开，要不是我机灵，早就被你卖了！」
「……」
后面的话语越骂越脏，我也有幸了解了许多趣事。
还将所有事情录音，当做证据提交法院。
正准备出手让警察将两人带走时，一根拐杖从我的头顶略过，直直打在了保姆的背部。
原来是去而复返的父亲。
他听到了那些话，气得吹胡子瞪眼，捡起拐杖对着保姆就是一顿打：
「贱人！都是你气死了宛如！我打死你！」
拐杖是木制的，打一下都格外疼，更何况父亲用了狠劲。
保姆受不住疼，不顾一切开始反击。
妻子见状，原准备偷摸离开，却被我绊了一脚后，砸在了保姆的身上。
保姆又砸在父亲身上。
三人倒做一团，警察连忙将保姆和妻子逮捕。
未经他人允许，私自动用他人遗产，属于偷盗。
银行卡里消失的几十万，够她们两个喝一壶。
我沉默地看着一场闹剧发生结束。
直到被押进警车的那一刻，妻子才骤然反应过来。
她看着我，阴郁、怨恨：
「是你！都是你搞的鬼！」
我勾唇一笑，妻子双目瞪大，恨不得活活吃了我。
审讯结果出来，妻子和保姆没判多久。
我毫不意外。
毕竟我想的从来都不是这种报复。
等到两人刑满释放的当天，我联系好几家媒体故意堵在监狱门口进行采访。
又将那段录音放在网上。
据说妻子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因此黄了，还被好几家公司列入黑名单，终身不会被录用。
保姆手里留有余钱，但刚找到落脚的地方，就被之前的雇主找上门。
没有挨打，只是被人拍了照发在网上。
妻子得知后，趁着月黑风高夜偷走了保姆所有的钱，偷摸整容。
可惜整容失败，变成了一个丑八怪。
至于父亲。
我打开医院的新闻播报摆在父亲的面前，笑眯眯地替他擦拭下颚处的口水。
他面露痴呆，连完整的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这不能怨我。
谁叫当初妻子和保姆互骂时，他要上去打架。
还被两位女性压在身上，气急攻心，一下子伤了脑神经，变成了痴呆。
我借着这个理由转移了他名下所有的财产。
同时还拿着父亲的诊断报告找到保姆，要求她照顾父亲。
保姆听后，摇头拒绝。
我冷笑：「我爸这么惨都是因为你！如果你不照顾，我就只能找别人来‘照顾照顾’你！」
保姆听明白了言外之意。
只能咬牙签下屈辱的合同，被迫留在父亲身边端屎端尿的照顾。
走出医院，我眯眼打量了一下头顶的阳光。
无声笑了笑。
母亲，欺负你的人，我都替你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