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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4

大年初一,被鞭炮声吵醒。

我发了个信息给张岚,让她到路口等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开车门的时候,踉跄猾了一下,发现有几行脚踩出来的冰痕。

当时没多想,只觉得雪天路滑,可能别人路过不小心,挺正常的。

儿子坐在安全椅上,跟个小话痨一样,一会一声爸爸,一会要我亲亲。

我被他闹得又是暖心,又是无奈。

想开个动画片给他看。

准备脚踏刹车放缓速度,可踩下去的那一瞬,猛然惊恐起来。

刹车出了问题。

不断地踩,不断让我失望,而此刻我的内心明显慌张起来。

惊恐之间,又浮现起小舅子那歹毒至极的眼神。

不对啊,这车过年前,我接我老板父母出机场的时候,就因为当时老爷子说了句,刹车有点重后,我还特意去检修过了。

绝对不可能出这意外故障。

如果不是意外,便是人为了。

我小舅子,是技校毕业,学的修车。

联想到那几行莫名的冰痕,冷汗瞬间飚了下来。

而电光花石间,车已经彻底失控了起来,生死抉择中,我咬牙,撞向了一个柴火堆。

在儿子的尖声哭叫中,整辆车侧翻了过去。

轰然一声巨响,天昏地暗。

5

我在市区医院的抢救室里醒来。

只离车毁人亡一步之遥,那堆木柴虽然让车停了下来。

代价是好几根都砸破了玻璃,捅了进来。

小腿骨折,肺部被刺穿,要不是新春佳节,探亲人多,120打的及时,我恐怕早就去地府报道了。

开口第一句,我对着ICU里的医生呓语:“儿子,儿子……”

不幸中的万幸,医生告诉我,儿子在安全椅的保护下,只是擦伤。

知道他没事,我才宽心的又陷入了昏迷。

6

可能是身心俱疲,三天后,我躺在医院的看护病房中。

即便人来人往,能听得一清二楚,可是双眼却始终睁不开。

这天夜里,四下无人之时,一个声音响起,是方端的。

“你弟是有病吗?不知道乐乐在车上!我特么弄死他!”

我先是反应过来,原来这车祸真是我小舅子的手笔,又感叹方端作为兄弟够仗义。

没想到他接下来的一句,却比车祸还让我惊悚。

“他死了倒没事,咱儿子要出事,怎么办?”

咱儿子?什么意思?!

张岚忙压低嗓子:“你这么大声干嘛,没看他躺这里吗?”

“怕他干嘛?好腿好脚的时候,自己做乌龟都不知道,现在这副吊样,不如拔了气管,正好死了财产不都是你的。”

小舅子害我,老婆和兄弟还搞在了一起,甚至连乐乐都不是我儿子?我特么要起来杀了他们,

正当我天人交战,想要苏醒过来和这对狗男女拼命的时候,

门外脚步声传来。

张岚声音一下柔和起来:“妈,你怎么不回去休息啊?领乐乐来医院干嘛?文石这里有我照顾就好。”

方端也在旁附和:“是啊,伯母,别担心,还有我帮忙。”

我妈声音颤巍巍:“我知道你们都在,可我还是害怕。当初他爸爸就是这么躺在病床上没的。”

听到这句话,我瞬间冷静下来。

我如果发疯有个三长两短,我妈指定也活不下去。

我得忍。

张岚装模作样安抚了一会我妈,就有意无意先说担心她身子,之后又说医院氛围对乐乐不好。

我妈犹豫了下,叹了口气:“那石头醒来,你可务必马上告诉我。”

等我妈走远,方端无耻的声音又响起:“你就让他妈来照顾啊,正好咱们一起回家。”

比他还无耻的是张岚“你以为我当真愿意留在这里吗?做做样子的,刚不是说他死了东西都是我的吗?这死老太婆,满心满眼都是她儿子,她那里还有不少油水呢。”

毒!

太歹毒了!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潘金莲啊。

潘金莲不过是杜撰出来的,可她却是实打实谋财害命,出轨通奸,甚至叫我断子绝孙。

原来枕边人才是最贱最狠的那个。

7

第二天,我醒来,气若游丝说了句:“我妈呢?”

半小时后,我妈抱着乐乐,满眼血丝。

小家伙头上缠着纱布,眼睛纯洁的像个天使。

看见我睁眼,挣脱我妈的怀抱:“爸爸,疼吗,乐乐给你揉揉。”

我却本能地躲开他肉嘟嘟的小手。

他一下呆愣住:“爸爸,乐乐做错了什么?”

稚子无辜,他何错之有,可他的存在却是原罪。

我妈看出异样,上来轻轻触碰我的额头:“石头,很疼吗?”

我不断重复着没有两字,可还是止不住眼泪,在她跟前里泪如雨下。

我到底该怎么办?

8

我以惊人的速度在恢复。

原因只有我自己知道,有些事得我自己弄清楚。

车祸,儿子,还有张岚她参与在其中多少。

可当我拄着拐杖,发现医药费,是我妈拿了存折去银行取钱垫付的时候。

我还是忍不住,不可置信问一旁的张岚:

“钱呢?”

那十万的压箱底是救命用的,虽然我同意给她救急,可是不管怎么说,她不会在我出了车祸后,还把这钱给她弟弟吧?

果然,这女人真的支支吾吾,说出给张强的时候。

我发抖了半响。

“啪。”

用尽了力气,狠狠给了她一耳光。

我曾最鄙视打女人的男人,可是,我发现张岚连人都不配,还算什么女人?

这一下,其实更应该抽我自己。

她的脸已然肿了起来,可她后退了几步,却不敢发作,只一脸吃惊看着我,她从来没有见过满脸哀凉,用力喘气的我。

忙梨花带雨地不停说对不起。

对不起?

她何止对不起我?还对不起我妈!更对不起叫了我四年的爸爸的儿子。

我妈赶来的时候,不明所以,但下意识抬手也给了我一下,骂道:“你没事打岚岚干嘛?钱是我要出的,我平时没给你们带宝宝,这点钱就算是补偿了。”

窝囊,真心窝囊。

可我现在除了忍受,却什么都不能做。

冷冷看着在那惺惺作态的张岚。

刚知道她丑事的时候,我只是想靠着匹夫之怒,让她身败名裂,扫地出门,但发现她这么没有底线的无耻后,我忽然有让她同坠地狱的想法。

9

回家后。

在选择立刻离婚,还是隐忍下来伺机报复的过程中,我开始不停酗酒。

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不灌醉自己,已经觉得快活不下去了。

一个是无权无势,无所顾及的无赖。

一个是人脉通天,有恃无恐的人渣。

我忽然走进了死胡同,

可偏偏,方端带着张强看我。

即便我喝了酒,可脑子却异常清醒,眉眼之间,发现他们两个其实早就认识。

那种熟络的搭话,是连张强和我的姻亲之间都没有的亲密。

“姐夫,我错了,大过年和你吵架害你出车祸。”

张强挠着头。

我默不作声,一脸无视。

方端上去拍了下他头,反过来劝道:石头,别和小孩子生气,这一万块你先拿着。”

换成以前,我又要蠢出升天的觉得这个兄弟对我恩义有加。

现在,麻痹的,这杂碎真是会做好人啊,睡我老婆,又让我替他养儿子,现在这一万,明着在那宽慰我,其实在张强面前抬高自己。

你在天堂做好人,我在地狱做龟孙?

我的手心已经被指甲抠破了,在他们看来,自己肯低头、求和,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所有的事情就该被一笔勾销。

“多大点事儿呢?格局大点嘛,都过去了。”

方端这话耳熟能详,这钱耻辱至极。

可我只能佯装感激涕零。

心头酸涩难言之下,我机械一样不断说着谢谢,而牙龈却快咬碎了。

我妈见我失态,忙跟着一起道谢后,将我扶回屋。

门关上的一刹那,我靠着门框缓缓跌落。

回忆如潮。

我和张岚是在一次大学联谊会认识的,第一眼我就看上了这个文静柔和的姑娘。

约了几次她都推辞。

不经意间,我发现她跟方端居然是高中同学,我忙让后者给我做媒。

之后,她忽然态度转变,三年爱情长跑,到了毕业之时,终于接受和我一起共度未来。

随后第一次去她父母家,知道她家情况那一刻,我是打了退堂鼓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主动献身,并且在一个月后说自己怀孕了。

在我眼里,张岚一向是软弱乖巧的,再加上她对家庭十分尽心尽力,对我也是温柔体贴,甚至对待我父母虽不算亲切但至少周到。

我爸爸那时候已经肝癌,她还抽空给老人家打电话安慰。

并且让我爸爸给肚子里的孩子取名。

这些都是她让我深深疼爱、也愿意为此忍受他们全家,一个比一个如狼似虎的原因。

如今跳出来,用上帝视角一看。

我怀疑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而我就是被他们设计入局的接盘侠。

我要眼见为实,我要看看真相到底多残忍。

我好歹要让他们其中一个收到法律惩罚。

不管车祸的判定,还是儿子的血统。

一切只等报告出来。

10

三天后

我在上午和下午,分别拿到两张纸。

一份乐乐的亲子鉴定,一份我的车祸判定。

上午去交管局,车损严重,什么证据都没有。

交警说那边本身就偏僻,大雪天监控模糊到不行,所以只能定性为是一场意外。

我不甘心,却知道警察不会偏袒。

只能忍下这口恶心,让它成为悬案。

而后又去了鉴定中心。

中午,医生一上班,我就堵在了门口。

医生笑嘻嘻和我说,没问题。

可他这句话,把我的魂儿直接给抽走了,瘫在医院的椅子上,就像是一坨烂泥。

身旁一个老哥还以为我是激动的,自以为聪明安慰我。

“老婆可以不要,反正儿子是你的,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是他没看到我的心碎成了一片片。

因为鉴定用的头发是我趁着方端来我家,偷偷取下的。

大冬天的医院,屋里温暖如春,我却抖如筛康。

一瞬间,多年的奋斗打拼都付诸东流,我甚至开始怀疑起活着的意义。

躲到一个没人的厕所最里间,打了一个法律咨询电话。

律师说,这个没有双方同意的亲子鉴定,不能作为证据。

如果要离婚,张岚还是能分走我一半财产。

我默默挂断电话。

方端,张岚姐弟,你们三个真是太狠了。

明明是你的孩子,还要看我到处辛苦忙碌,假惺惺说什么形势比人强!

明明已经让我做了接盘侠,毫无愧疚不说,还贪心不足,要联合弟弟一起弄死我!

我上辈子是杀了你们全家?

这辈子这么对我?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从张岚怀孕开始,就早已戒烟的我,坐在寒风凌厉的公园中,整整吸了两包烟,脑海里涌现出无数的计划。

在被我一个个否决后。

我无奈到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溢出,气到发抖。

要想让这些人,都万劫不复,居然没有一丝办法。

11

因为没办法复仇,我的精神也开始患得患失。

连带着,我的工作都出了问题。

复工后,在又一次违章之后,我心力憔悴主动找老板苏木递交辞职。

只是他看了一眼那张A4纸后,不由分说就扔进垃圾桶。

“石头,这事我不能随便答应。你有什么难处和我明说。”

我现在的样子跟鬼差不多,胡子拉碴,不修边幅,还浑身酒气。

我是无助又无奈的,所以终于有一个人关心我的时候,立刻破防,直接呜呜呜哭起来。

或许被压抑太久了,我几乎是毫无逻辑在跟苏木描述我的遭遇。

可就算这样,他听完,反应比我还大,当时就把桌前的玻璃杯摔碎了。

“奸夫淫妇,敢欺负老子的人!”

我开始只是自嘲笑笑,毕竟这段时间,实在憋屈,能有人当听完,起码可以让我在心理上得到缓冲。

我明白自己快失去理智了,连和他们同归于尽的农药就已经在快递途中。

可没想到苏木按了按我肩膀:“石头,我认真的,你忘记当初我妈妈抑郁闹自杀,是你输得血吗?”

这事,我不会忘记,当时他出差,我接到老爷子求救电话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割腕了。

失血过多,又遇到了医院血荒,于是我撩起袖子就献血。

虽然说是救人一命,可我一向不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

非说私心,就只想自己工作稳定点,从不敢奢望和苏木称兄道弟。

12

苏木带我去私人会所商量计划。

期间他几句话让我铭刻在心。

张强再狠,狠不过高利贷。

方端再毒,他却要在人前保留那张画皮。

赌让人丢魂,色让人失智。

整整一下午,我和苏木终于商量出来一个最恶毒的复仇计划。

等我醉醺醺回家,张岚居然破天荒等着我。

或许是知道自己之前把我的救命钱给自己弟弟的事太过火了,她十分殷勤地扶着我,嗔怪道:“文石,你在家喝就算了,在外也这么喝,不耽误工作吗?”

我目不转睛,我只想看看这女人演技多好,当然也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然后才幽幽说道:“是老板请的,公司需要我去邻市做个项目,顺利就会升职,只是有点舍不得你和孩子。”

张岚觉得我对她态度有所缓和,有些惊喜,忙道:“去啊,这么好的机会,想我抽空回来就是了。”

我升职的事自然是假的,目的,当然是为了给她和方端创造机会,好拿到他们的通奸证据。

而更重要的是先去离间她弟弟张强,甚至让他为我所用。

一切都是为了各个击破,老板让我先把张强塞到高级会所里,这小子是祸首,更是不定因素。

13

我开车去了岳父母家。

开始全家没什么好脸。

我拿出苏木给我准备的十万块后,全家立刻换了副嘴脸。

吃饱喝足,我和张强说:“弟弟,姐夫给你找了个活。”

他瞥了我一眼:“没兴趣。之前我姐叫我做的保安,可受窝囊气了。”

我没劝,只是给老丈人抵了一根烟,他还算拎得清:“你先跟你姐夫看看再说。”

我把张强开到了会所的娱乐城,里面有个隐秘的地下赌场。

看他傻眼的样子,塞给他一把筹码:“你先玩着,别输光!”

我要去会所见苏木。

约好的,我把张强带到赌场,他负责找美女。

进门,就有一个姑娘,对我盈盈浅笑,好看到连我这种对女色兴趣一般的人,都看得眼睛发直,那就别说方端了。

“苏月月,我妹妹。”

听苏木介绍,我还傻乎乎问:“真的妹妹,假的妹妹?”

他给了我一拳:“你被车撞傻啦?这是我亲表妹。”

我忙摇手:“哥,你帮我忙,我已经感恩戴德了?可没必要搭上咱妹妹。”

小姑娘不施粉黛,清纯跟只小白兔一样。

苏木解释,这事只有交给自己人办才放心时候。

她噗嗤一笑:“哥,你家司机小哥好可爱。”

我皱眉道:“行,不过妹妹,我提醒你,千万别玩出真感情。方端这家伙,可会骗女孩子了。”

苏木只笑着说:“放心,咱心里都有数。”

临走,我去娱乐室找杀红眼的张强,他还怪我:“姐夫,我手气正好,你怎么就这么扫兴。”

我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你不干嘛?我刚就是去老板那里回绝了。”

他气到一路没理我。

我却知道,这事不急,就得要跟钓鱼一样,先溜他一会。

14

一个月后,按照计划,我回到家。

也知道,这个月方端肆无忌惮到只要天一黑就上我家。

视频监控里,我就静静看着,他们苟合。

从万蚁噬心的感觉,到波澜不惊,甚至觉得张岚真的利害,怪不得和我行周公之礼的时候,她能拿捏得正好,原来是此中高手啊。

继续偷腥,继续走钢丝吧,总有不慎被抓摔死你们的时候。

出租车里,我拉低了帽檐,

远远看着迎面走来的方端,居然抱着乐乐,逗着让他叫爸爸,后面还跟着张岚。

俨然像是一家三口,一个满面春风,一个眉目含春。

可是不合时宜的是,一个月没见我的乐乐,居然斩钉截铁说道:“不,你是干爹,你不是我爸爸。”

儿子这句话,让我眼睛一下湿润了。

也因为这句话,我差点忍不住想冲出去,捅死这个两面三刀的畜生。

可是,这样就对他来说太便宜了。

我从地狱回来,我要让他也尝尝那一无所有,又没办法报仇的滋味。

偷偷潜进了屋,坐到沙发上。

等张岚回来,她骤然看见我一下措手不及。

看着她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我笑了:“老婆,晚上有空不,老板请客,有意外之喜。”

张岚深吸了口气,才放松下来:“回来也不说一下,吓我一跳,你考察项目通过,升职了?”

我故作神秘:“不仅仅,你之前给小舅子介绍的什么工作。年纪轻轻当什么保安,保安就算了,还没有保险金。”

我知道她托了好多关系,才给张强找了这份工作。

“我老板给他去高级会所的机会。”

“还有你打扮的漂亮点,晚上特意他还让我喊上老方。”

提到方端我看见她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慌张:“他去做什么?”

我伸了个懒腰,躺到床上:“估计谈合作吧。”

床上,张岚坐那选衣服,我恶趣味地摸了下她大腿。

她厌恶地躲开,我心中冷笑:装什么?恶心的岂止你一个!

傍晚趁着着张岚去接乐乐,张强来了:“姐夫,你快帮我再去说说,在那玩过之后,斗地主,打麻将都没意思了!”

我看着他焦躁的样子,笑道:“今天晚上吃饭就是去谈这事。不过成不成得看对方心情了,谁让你第一次不识趣。”

“真的?”

“废话,姐夫怎么会骗你。”

说话间,张岚和方端前后脚来了。

我看着张岚嘴唇有点红肿,心里暗骂:狗男女,就这点时间,还忍不住偷亲。

等下就叫你们这对野鸳鸯分分钟反目。

我看着方端穿着,很随意。有点不悦道:“去见我老板。你好歹穿身西装啊?”

这家伙仗着自己颜值不差,只套了身休闲服。

他吊儿郎当:“你老板我又不是不认识。”

我故意揶揄:“怪不得娶不上老婆。”

他笑了起来:“我心中自有真爱。”

我看向张岚,她脸上飞起一抹红晕。

我被膈应到不想继续扯皮下去,就说了句:“我新车,味大,待会我老婆和儿子和你一辆车。

等人都到了包厢。

苏月月正迎面坐那。

明眸皓齿,我见犹怜,跟朵掐得出水的小白花一样。

尤其是和浓妆艳抹的张岚一对比,高下立判,方端在我后面才到,一进门眼睛就直了。

这个情场浪子居然也会拘谨起来。

等几瓶啤酒下肚,我借口上个厕所之时,他马上跟来。

“石头,这美女是谁啊。”

“别问我,你个二百五,老子叫你穿正式点你偏不听。”

我故意没好气地回他。

他立刻明白过来:“你特么怎么不早说!”

“我特么怎么说啊?我老板问我有没有认识的兄弟,要帅的,有事业心的。就说他有个妹妹25了,父母催得紧,可人小姑娘来不来都不知道呢!”

“啥,你你你真是给我介绍?”

方端听了,直接结巴起来。

“废话,否则带你干嘛?不是你喜欢的型?那行,我介绍给我小舅子。“

“呸!就他?也配!”

“死马当活马医,给我争气点,我老板嫡亲的表妹,家世摆在那,你要弄到手了,之后兄弟我就抱你大腿了。”

“哎哟,你说我这蠢的。”

回到席间,方端使出浑身解数,逗得苏月月咯咯直笑。

小姑娘甚至主动拿出手机和方端交换微信。

酒足饭饱,我老板去结账,月月则牵着我儿子去晃玩具店。

张岚看见方端目光不停跟着月月,吃味道:“她真是鼎盛集团千金?别是你老板用过的二手货吧?”

我玩味看着她,自己是个烂人,居然说别人二手。

不过,我张口却是:“我老板还能骗我?一会让老方送她回家不就知道了。”

月月家住得可是本市最豪华的地段,进出都要有手牌,标准的白富美。

如果方端对张岚是真爱,此时不会听不出张岚的话里已经妒火中烧。

可是,他貌似根本无视某人的醋意。

15

回家后,张岚开始对我甩脸子,我则故意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过了好半天,她黑着脸:“你还有心思给人家介绍,我弟弟怎么办?”

我哑然失笑,这家里没镜子,还得有尿吧?方端虽然渣,好歹颜值可是当初在学校里排的上的。

她弟弟?我也不避讳。

“就我小舅子,都没开窍,再说,人家什么条件,我敢吗?”

张岚找到了发泄点,指着我:“你这是嫌弃我弟弟?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结果,我还没反驳,张强就替我挡枪:“姐,我对那小姑娘没兴趣。人家不可能看上我这从山沟里出来的。”

这小子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假意维护他:“弟,这话不能说,咱们不过是缘分没到。对方家里也不过是开娱乐城起家的。”

张强两眼放光:“姐夫?真的啊?”

“没想到吧?一般人根本进不去,我就是趁着给你端哥当介绍人,暗戳戳邀功把你塞进去。”

张岚一听:“你介绍我弟进去,是赌场?你这不是害死他吗?”

哟,没看出来,这女人一旦被情伤,瞬间就会带脑子。

我双手一摊:“高级娱乐城,合法的,赌博是要被抓的。”

当然,抓不到的另说。

见她狐疑,我感慨着暗示道:“对了,老婆,把弟弟往高级娱乐城里面塞的事,不要说和方端认识。他要做乘龙快婿,这事我们得避嫌。”

张岚自然点头,她就怕我和方端接触太亲密,发现什么。

当然我也根本不怕他们通气,我甚至只和方端提了下这件事。

他没过几分钟,就打电话警告张岚,让她告诉张强进去争气点,别特么坏了他好事。

我冷眼看着张岚,接完电话后就偷偷抹泪。

我还故意开口问:“你工作上遇到不如意的事?”

可她没搭理我,只说句没事。

我心里暗自好笑:你吃什么醋?无非就是特么一泄欲工具,要给你名分早给了。

果然费尽心思在外头进攻,不如他们自己内部先分裂。

三个人居然完全没发现其中不对劲。不过确实,聪明如方端,怎么可能会怀疑,一个集团的千金小姐,倒贴他图什么?

这个疑问连我也有。

只是我问了几次苏木,他都一直但笑不语。

至于张强,自家人都纵容他赌博,我如今索性加把火

16

事情发展的很顺利。

光看张岚最近很多时候魂不守舍的状态,我就知道,方端已经彻底冷落她了。

于是我特意在儿子生日那天,请了方端和月月来做客。

月月买了个大蛋糕,还买了乐乐最爱的奥特曼。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乐乐,发自肺腑的。

儿子人小鬼大,抓着月月的手问方端:“干爹,这不是上次那个漂亮阿姨吗?你啥时候娶回家,生个弟弟陪我玩啊。”

月月噗嗤一笑:“为什么不是妹妹,生了还能给你做老婆。”

本来方端被我儿子问得心花怒放,月月这么一说,顿时脸色突变。

张岚更是跳出来:“胡说什么啊。”

她看见月月一脸茫然后,才发现自己失态:“咱们高攀不起的。”

月月是故意的,笑着继续放雷:“咦,乐乐怎么看着和我家端哥很像啊。”

这回方端都急着辩解:“没有的事。”

月月无辜眨着眼:“像怎么啦?我求不不得,以后我要生个孩子,能像乐乐这样可爱,我做梦都会笑醒。”

我噗嗤一笑,忙配合打圆场:“老方可以啊。都和月月商量生孩子。”

月月一下红了脸:“啊呀,老公,石头哥好讨厌。”

小拳头捶着方端的胸口。

这家伙明显松了口气。安抚起来:“好好好。你要生多少,我配合你。”

月月气得换成用手掐。

郎情妾意之时,厨房里的碗掉地上碎了一地,碎片还划破了某人手指。

我忙拿邦迪,假装心疼她,还怪她怎么不小心,可余光却瞥见张岚一脸委屈看着方端。

我故意无奈道:“手伤了,就出去吃吧。本来还想让你露一手的。”

贱人。

记得当初你说至亲至远是夫妻的时候,是不是料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17

火锅城,乐乐吃到一半,又拉着月月去商场里的室内游乐场。

我看着方端脸色红润,问道:“月月对你是一门心思吗?”

他明显喝多了:“她什么都不懂,都不知道做安全措施。”

“那就是说,有了?”

他笑的得意。

随后冲我说:“这事是兄弟间的秘密,你可不能说出去,否则月月知道肯定饶不了我。”

我看着张岚在旁开始不停给自己倒酒,就继续笑着问方端:“对了,你上次好像说过她父母不是很欣赏你吧?”

方端皱了下眉:“是,好几次去都没给我好脸色,不过月月有了之后,他们也知道生米煮成熟饭,对我态度180度转变,她爸爸知道我开厂后还准备投资。”

我瞪大眼,惊喜:“可以啊!”

只是方端看向一脸幽怨的张岚:“不过,兄弟,我以后你家要少来了。”

我知道这话其实一语双关,估计是告诉张岚说他要划清界限了。

我故意板脸:“怎么?有异性没人性啊。”

“啊呀,怎么会,不过你知道,这小丫头独占欲强。她莫名就吃你老婆的醋。”他挠头解释。

我又帮一旁的张岚倒满:“我老婆?她?”

此刻张岚已经默默灌了两瓶下去。

我记得,以前一起聚会,张岚一杯下肚,方端就会跳出来阻止。

如今,他却不在意,反而看见月月冲他招手。

一个投篮拿玩具的游戏,他肯定愿意在美人面前嘚瑟一下自己。

曾经的爱人,如此冷漠,张岚借着酒劲哭闹起来。

你居然也会喝醉,你居然也会为一个人心碎。

我心里莫名变态地舒爽起来。

她回家后,彻底瘫软在床了。

而,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打开她手机和我的手提电脑挂钩了。

钩既然已经下了,鱼也咬死了,那网就可以开始收了。

18

我本来以为收网最起码得再过半年。

可没想到,2个月后,苏木发给我的实时监控录像里,是张强那眼中兴奋的红光。

21点。

他总是输。

然后又能拿到黑杰克,绝地反击,一下又赢了回来。

我赶过去的时候。

早已几轮下来,如过山车,这家伙浑身冒汗,眼睛直勾勾盯着牌局,不离开半分。

时钟嘀嗒,十二点了。

张强的脸色已然惨白,却依旧如同一个吸毒患者不愿收手,哪怕手中筹码所剩无几。

他肯定不甘心,惯性的思维,让他觉得之后那一把又要赢了,通杀。百倍,千倍。

于是轮到我上场了。

对,我要亲自给他致命一击。

我被人反剪着手,看着小舅子。

“认识吗?”我身后的男子问。

“认识,不就是我那姐夫吗?”

男子给了我两拳:“他知道你在赌博,报警,被我们抓到了。”

“张强,别赌了。”我声嘶力竭化身演技派。

张强犹豫之间,对方开口:“你和你姐夫赌,你赢,钱算双倍,他赢就把你带走。”

我知道他会怎么选,这早就是一个必死的深渊,不用我推,他自己就会跳下去。

所有赌徒的宿命。

今晚这一幕,不过是先拿他开刀。

他当初想谋财害命,我如今定要让他万劫不复。

19

果然,他看我,跟看待宰羔羊。

“老板,我这姐夫是个实心眼,他赢了,带走我,我还是会继续来,没意思。”

“不如这样,我也在这里工作有段时间了,你们不是有借款合同吗?我赢,算双倍。我姐夫出一半的钱给我就行。我输了,那这合同就我来背。”

虽然我知道他恶毒,可还是被他这话惊到:“弟,我救你上岸,你要拖我下水?”

他笑眯眯道:“姐夫,你娶我姐姐到现在,不是一直给我钱吗?我这样不过是多个保障。”

“别废话!很公平,那就一把定胜负,21点。”身后的男子已经开始让人发牌。

我抓起底牌,目光灼灼看着他。

他抓到是两张K,

而我是两张9。

很明显我输定了。

但是我做足戏:“弟弟,现在不赌还来得及,他们不敢真砍我。”

他早已狂喜到变形,我没拿到黑杰克,他赢定了。

除非我之后连拿,三张A。

后面的黑衣男子,适时把借贷合同递过来。

只要还有点良心的,都会迟疑下,

可他赢牌在即,没有半分犹豫,提笔签字,还按了手印。

“姐夫对不起哈。”

我轻轻叹了口气,也跟着他一起签下合同。

再要牌之前,张强故作聪明地让对方洗一下,保证万无一失。

在他注视下,我慢条斯理的要着牌。

第一张A,他收起笑容,第二张A,他眼睛瞪大,第三张还是A的时候,他轰然倒塌,重重跌坐在了椅子里。

大颗虚汗滑落,全身诡异地颤抖起来。

可惜了,小舅子。

我给过机会,可是他却选择了自寻死路。

20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拿完牌之后,发牌手洗了好几次。

呵呵,他没想到,哪怕洗烂了都没用,这三幅牌,所有的点,都是A!

从一开始他就注定输了。

此刻大门打开,作为未来的姑爷,方端出现。

张强像是抓到救命稻草:“端哥,你得帮我,你不能不顾我啊,我姐和你!?

他没说完,就被方端一拳头挥到脸上:“傻X,给老子闭嘴!我都看见了,你死都拖上你姐夫,现在还想连累我?!”

张强被人跟条死狗一样捂住嘴拖出去。

方端则把我带到他新入驻的办公室。

一脸烦躁地指责我起来:“我就说这畜生要出事。”

我马上出言反击:“你还怪我,我小舅子什么人不知道?你当初还说大家都不容易!你看刚才什么德行?”

此话一出,方端倒哑口无言了。

我凑近,如恶魔低语:“你现在别怨我,想法子吧。我是没办法了,谁让他是我小舅子,烂泥扶不上墙也得认。可你马上就是未来鼎盛的姑爷。可不能让他影响你的前途。”

方端像是恍然大悟:“是,石头,是我之前圣母了。你一心为我,我还怪你。”

我无奈笑起来:“你也看见了,拦都拦不住。这种空头对赌协议都敢签。”

方端何等聪明,我在刻意强调空头两个字后,他一脸阴毒狞笑:“哼,他不是签了借贷吗?你别管,这事我来解决,这家伙留不得了。”

我摸向口袋,满意按下正在录音的播放键。

正巧,月月微信发来语音:“老公!你干嘛不接我电话,你身边是谁啊?

方端忙解释:“我兄弟文石。”

她不信,让他把摄像头对准我后,才委屈道:“石头哥啊!你看他都不爱我了,不陪我,一天到晚就知道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看着一旁冲我使眼色的方端,我微微笑着:“啊呀,你放心,你老公是最正经的人。”

21

一切已经就绪了,马上就要收尾了。

我再次去见到张强的时候,他已经鼻青脸肿:“姐夫,我错了,帮我。你是我姐夫啊。”

我笑着和他摊牌:“姐夫?我配吗?我刚找你姐商量,找不到她人,问了邻居,没想到对方反过来告诉我,这段时间我不在,时常有男人进出。”

张强没想到我会在此刻把丑事捅出来,支支吾吾道:“姐夫,我不和你们一起住,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夸张抓着头发:“是我太忙了。”

抬头的时候,我逼视他:“你给姐夫一句实话,她有没有出轨了。连乐乐我都看着不像自己儿子。”

张强心虚起来,挠头:“姐夫,这事你先缓缓,回头我让我爹妈一起来问,现在你先救我,这次我真的会死啊,你去帮我求求端哥吧?!”

我叹了口气,把方端的录音放给他听。

当他听到方端说留不得他的时候。

反复几遍,立刻咬牙切齿道:“姐夫,我不瞒你了,奸夫是方端。”

我一下装出呆若木鸡的样子:“你知道吗?因为车祸,警察说我刹车被人做了手脚,我就很害怕出点什么事,于是家门口就装了监控,我一直看见他来,可是我没想到……”

我喃喃自语一会,忽然重重捶了下沙发:“是他要弄死我对不对?可你外甥怎么办?”

“我要和和你姐离婚,我要和让她身败名裂,我要让她净身出户。”

看着我疯魔的样子,张强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呲牙咧嘴:“姐夫,你别冲动,我去和我姐谈。”

“谈什么?你也是男人,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姐多好。”

“是,姐夫的人品我知道,对我全家都好。”

我红着眼:“弟,姐夫是没钱了,姐夫没用,要是你姐夫跟方端一样,你们也不至于跟着我吃苦。

张强刚想劝我,忽然松开我,恍然大悟一样:“对,他确实应该负责,不止是对我姐。

他起身叫我别做傻事,叫我出去冷静一会,他在家等张岚。

而我则是悠悠找了个总统套房,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上,看着家里监控传来的视频。

镜头里,张岚马夹袋里的水果一下掉地上,显然不敢相信我已经知道了她和方端的丑事。

“姐姐,离婚吧,方端已经攀上高枝了,你拿乐乐威胁他,还怕捞不到钱?”张强这话,直击痛处。

但是他下一句,让我喊出了麻痹。

“姐,你别犹豫了。我姐夫不敢闹大是因为方端做了金龟婿惹不起。我现在欠了三百万呢。那个窝囊废能还吗?”

窝囊废?合着我脾气好,就落得这三个字。

“……你别再犹豫,行不?他都怀疑乐乐了。”

我听出意思了,原来乐乐的事,他也知道。

“弟,我唯一坚持下去的理由就是乐乐。”张岚伤心欲绝道:“我知道我这辈子不可能和方端一起,但是乐乐是我和他爱的结晶。”

我听到张岚这么说。

忽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好像我替别人养孩子,还成我的荣幸?

张强却急了:“姐姐,你听我的,姐夫离婚肯定舍不得乐乐,你呢,在方端身上捞钱,回头乐乐长大了,还怕他不认你?”

见张岚还在犹豫,他索性说:“反正过年的时候,他差点死了。你就当他死了不就好了。”

张岚沉默了会,说出了那句我再也不会心软的话:“是啊,早知道,他春节死了,就不会生出那么多事。”

22

晚上,我回家,她已经收拾完了行礼:“你都知道了?”

我点头:“嗯,为了儿子,我可以原谅你。”

她愣了一下,摇头:“算了,好聚好散吧。我心里爱的是方端。而他就算结婚,心里也有我的一席之地。”

我装得难过,替她开门,依依不舍:“那我成全你,房子车子给我,我得为乐乐考虑。”

合上门的那一刻,我却差点笑出声。

一周后,月月出乎意料约我。

在游乐场里,她摸着肚子,注视着乐乐在那坐小火车。

我忍不住开口:“妹子,我这里差不多了,你不用结婚,揭露他真面目就好。”

月月笑起来,眼睛就跟她名字一样,像弯弯新月:“我已经怀上孩子了,怎么可能不结婚。”

我一愣:“可他是个人渣啊!”

月月却撩了下发丝:“可他有一副好皮囊。”

我懊恼起来:“这种人不配当你孩子的爸爸,我就和苏木说了,白白牺牲了你。”

她却咯咯笑起来:“石头哥,你真的很善良。只是,谁告诉你孩子出生,就一定要有爸爸。”

这话我觉得匪夷所思,于是吃惊看着她。

月月却不解释:“你以后就知道了。”

她把一个移动盘从包里取出来:“石头哥,给你这个。”

我连接手机,带上耳机,张岚那犀利的声音。

“方端,你大学就睡了我。让你兄弟做接盘。自己有了新人,就忘记我了?”

“你说好娶我的!你要么给人,要么给钱,我现在离婚了,你看着办。”

“我不会闹事,我只要在你心里有位置。”

这些话都正常。

只是方端回了句:“你别发疯,等我掌握了鼎盛集团,你和儿子跟着我吃香喝辣,别坏事。”

听到这句话。别说是我,是个人听见都不会放过他。

我相信月月既然知道他是什么人,还坚持要这个孩子,肯定有她的理由。

23

大结局终于上演了。

方端和月月订婚,邀请了亲朋好友,其中自然包括我和张岚。

张岚和我已经协议离婚了。

我告诉方端我不恨他,还附带了乐乐的亲子鉴定,

本来他还一脸震惊,但是在我明确告诉他,乐乐我不会放手,因为我现在已经没有了生育能力,只愧疚道:“兄弟,你做到这个份上,我无言以对。”

不用你无言以对,因为你马上堕入地狱了。

我和张岚还得演戏装成恩爱夫妻。

这场订婚宴鼎盛集团办得非常重视,虽然没有特别大的排场,但是我们市里叫的上号的名人都请了,甚至连主持人都是当家一线。

我看到远处一个戴着口罩,全幅武装的男人走进了后台放映厅,我微微一笑。

那是苏木安排的人。

主持人说起祝福词的时候,张岚和方端的声音响起——等我掌握了鼎盛集团,你和儿子跟着我吃香喝辣就是

别的我掐了,我始终不想让乐乐受到更多伤害。

而同时也有别人已经把包着好东西的信封扔到了月月父母面前。

是他和张岚的春宫图。

此刻场内哗然一片。

生末净旦丑都上演了。

新娘月月当场呆住,捂脸泣不成声,假的。

新郎方端想宽慰她的时候,被冲上来的岳父直接一耳光扇过去,真的。

我气得指着张岚,说不出话,假的。

张岚在那慌不择路想逃跑,惨叫,真的。

老板苏木领着人按住了张强。半真半假。

到处乱哄哄的。

只是我依旧觉得对不起月月,鼎盛集团在方端身上栽了大跟头丢了这么大的人,哪怕没有在社会上造成广泛影响,可是在亲友圈子里一定会被人诟病了。

听说方端的铺盖当天就被扔出了月月家的豪宅。

听说月月哭着说不要在国内呆了。

听说方端的岳父母,逼着月月打胎。

为了保住这段婚姻,方端把厂子抵给了月月,以表忠心。

我再次见到方端,是我老板苏木让我去会所监控看场好戏。

张岚被方端和他身后的一众亲戚围住,已经披头散发,脸上有好几个巴掌印。

方端指着张岚,如同要吃人一般:“是不是你做的?贱货,到现在你还不承认?!

“你和文石离婚了,就特么想破坏我的婚事?老子从来就是玩玩你的,你什么玩意,家里一堆吸血鬼。”

“不是我啊,我不会那么做的啊,我那么爱你。”

张岚哭的血泪模糊,可是方端的耳光又上去了。

“是文石,是月月。”

可是,我早和方端坦白了,而月月更是怀孕了。

七大姑八大姨上去就对着张岚厮打。

方端怒骂:“你可拉倒吧,你手机一直就带你身边,文石被调去娱乐城,还和你弟弟一起赌,他哪里有空?再说了,月月知道我和你有什么。她还是选择原谅我,没和我离婚。”

我笑了下,看着这个曾经我百般疼惜的女人,现在屈辱不堪。

心理却没有一丝同情。

引线一旦点燃。

后面的事要和烟火一样绚烂绽放。

24

方端的报复比我疯狂。

张岚家里,接二连三开始有人上门要债。

纹身的,西装革履的,头发五颜六色的,聚在他家门口。

抽烟打牌,无时不刻不让人陷入恐惧,

张强受不了了,居然拿刀捅人。

伤害罪进去。

张岚没有办法,为了还债,只能下海。

从白天到黑夜,只给她6小时休息。

死不了,比死还惨。

可赚的,只够抵消了利息。

这钱她半辈子估计都还不上,身心被摧残到不知道老了多少。

连同我的前岳父母也要打三份工,替儿子还债

25

一年后,再见他时,居然是在医院,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挖了肾。

因为是黑诊所,引起并发症,已经快不行了。

回光返照的时候,我带着一束马蹄莲过去。

陪夜的时候,我自告奋勇,我和他父母说,当时车祸他也陪我,我自然也需要投桃报李。

他已经完全没有当初的风流倜傥,整个人浮肿了。

每天清醒不到两个小时,看见我,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不用,我已经清算了。”我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他:“那天你错怪张岚了。”

方端瞳孔猛然瞪大,不甘心地想抬起手,最后徒劳地大喘气:“为什么?你不是原谅我了吗?”

“原谅?这两个字我何曾说过?”我贴心凑到他耳边。

“不过方端,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月月为什么会选择跟你结婚生子。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我把玩着手机继续说。

“直到她发给了我一张图。”

那张图,是月月在荷兰和一个跟她差不多的女孩拍的,巧笑嫣然,并且带着一对情侣戒。

“我现在明白了,她为什么非要选择在订婚宴上曝光。因为她就是希望自己名声坏了,不用再嫁给你这样的臭男人。”

“我想报复,我老板想并吞了你的工厂,可月月,才是最狠的,去父留子。”

“你死了,她才可以和不被世俗承认的爱人团聚,而这个孩子也可以给她父母一个交代,并且得和你一丝一毫关系都没有。”

“螳螂捕蝉哦,黄雀在后,可是黄雀后面的,怎么可能是小白兔,是只小白雕。你方端整日打鸟,却被啄了眼。不过,你的儿子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父母也会帮你养老,毕竟你留下这么大一个厂子给我接管。”

“所以,你真不需要说对不起。”

他直接气到晕厥。

我马上喊抢救。

医生说他突发性脑溢血。

当天就没了。

26

就这样。

又过了十几年。

十年里,张强被送去了黑窑洞挖煤。

听说得了尘肺病。

张岚居然找上来。

那时候我已经在苏木的帮助下,成了一个小有资产的厂长了。

我说:“你都这样惨了,有什么颜面出现?”

她好像已经没有了廉耻之心:“你才惨,乐乐不是你的儿子。想不到吧?”

哈哈,她笑得疯癫。

这女人真歹毒,连自己儿子的未来都不顾。

只想到叫我屈辱,自己可以爬出谷底,却不知道,这事要是被乐乐知道,那会成为他一辈子耻辱的枷锁。

她见我无动于衷,有点吃惊。

“张岚,我一直觉得一个人的贱,得有底线,可遇到你之后,我发现原来底线在你这里不存在”

我给了她一张体检报告。

她不明所以打开。

上面写着不孕。我特意用红线标出来。

我淡然道:“看下日期,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留下乐乐了吧。”

“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你和方端勾搭上,我也知道你和你弟弟大年夜想弄死我,我只是按兵不动,秋后算账。”

她听到这里忽然毛骨悚然发抖起来,大声喊着别说了。

我怎么会如她心愿,享受极致报复的快感。

“另外,你知道你弟弟是被我亲自送去黑窑厂的。就跟月月需要一个孩子,所以才找方端借种。我需要一个孩子,就当你是代孕了。惊喜吗?意外吗?”

无标题章节“你尽管去找乐乐,我就想看看,儿子是选你,还是选我!不过,你和你父母,好不容易从地狱跑出来,又想继续回去?你弟弟的借贷可还没还清!我随时可以让他欠得债,转移到你们身上,并且,方端的父母应该也不会放过你吧?!”

——

后记。

张岚从我这里出去的时候,因为受到刺激太大,被撞了。

救醒之后,已经傻了。

真正意义上的傻了。

我忽然觉得她很幸运,可以在最痛苦的时候傻了,傻了多好,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带乐乐去看望。

可他长大了。

也知道我这些年的不容易,居然连进都不愿意进去。

只远远看了一眼后,就说:“爸,以后别带我来这里了,我没兴趣。何况我还答应过奶奶,每年春节都要帮她擀饺子皮。”

我着开车。

刹车很稳。

人都很好。 RSRB/5G/cf7o3km3cQWafY7IX9UeT39CUtg1RxL8zXv7J4E6ghDmLdfwv4Js08y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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