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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谎言
小鱼小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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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得了肾衰竭。
为了给她做100多万的换肾手术。
我辍了学，贷了款，每天打工十五个小时工给她凑钱。
甚至，配型成功后取了自己的肾为她续命。
可当她手术成功，我贷款都快还完时，却发现了她的惊天秘密。
她从来都没病，更不是什么落魄孤女。她是富城数一数二的贵夫人。
我的肾换给了她养在富城的白富美女儿。
别人问她，“都是亲女儿，忍心吗？”
她抿唇一笑，“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假千金罢了。”
可她不知道。
长期不眠不休的劳作，精神的高度紧绷，取了肾的我，早就炎症感染，活不了多久了……
1
我有个完美的母亲，她叫林苏。
在一堆人里，她气质出众，面容姣好。
每次去开家长会时，同学羡慕的目光都会在我身上游走，“那是你妈妈吗？她真漂亮啊！”
认真想想，好像她除了身体不太好，对我来说就像天使一般的存在。
很多时候我都在庆幸我爸走了狗屎运。
能遇到她。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因为她是个孤女，一个人无依无靠，而我爸又爱她入骨，大概也不会有我林念可。
小时候，她总会抱着我说，“可可，妈妈从小没有家，只有你和爸爸，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从我记事开始，她自己赚的钱都会被寄出去。
因为她小时候在福利院有个很好的朋友，但她身体有残疾，听说现在过的很辛苦，所以她要力所能及给她一些帮助。
爸爸说，“林苏，我能养好你和可可，做你想做的，我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妈妈总是抹泪，“行知，对不起，我实在不忍心。”
我看着妈妈的模样，总会泛起一阵阵心疼。
“妈妈好，妈妈人美心善。”我摸着她脸庞的泪，学着爸爸的样子安慰着她。
所以这些年，家中所有的开支，都是父亲一天打两分工维持下来的。
每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窝在一起看电视的时候，她总会紧紧抱着我，又撒娇的对爸爸说，“老公，这些年辛苦你了，是我拖累你和可可了。我好害怕，怕有一天你们就嫌弃我，不要我了。可是我好希望我们一家三口能够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一辈子。”
爸爸摸着她的头，温柔的说着，“我们小苏哪里是拖油瓶了。小苏，可可，我们一家人要幸幸福福的过完一辈子。”
我也总是吻上林苏的脸颊，“我最爱妈妈了。”
她紧紧抱着我，和爸爸一起，我们一起数星星，看日落，做晚餐……
我以为我会一直幸福下去。
可在我十七岁那年，父亲却因为工地意外，死在了废墟之中。
而我的母亲也因为父亲的离去备受打击。
在第二年春天查出了急性肾衰竭。
2
我记得，那是我高考结束后的一天。
比录取通知书先到却是林苏的病危通知书。
突如其来的又一次打击让我哑了喉咙，我甚至哭不出声。
我明明记得两年前的下午，爸爸，妈妈和我还依偎在一起勾勒着未来，一起憧憬着我的大学。
可现在，现实就像一个巴掌，狠狠扇打着我的脸庞。
妈妈的病越来越重了，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声音越来越弱了。
可她却强忍着疼痛，在我每天回家的时候给我做上热乎的饭菜。
“可可，别哭，会过去的。”
像从前一般，她紧紧抱着我。可是现在，她却瘦的硌人。
麻绳专挑细处断。
我四处寻医，终于在我辗转反侧无数地方之后，有医生告诉我，肾移植可以救她的命。
只要配型成功，有合适的肾源。
100多万，就能救她的命。
我没犹豫，立马让医生帮我排队配型。
而后续的费用，我辍了学，那个我心心念念了七年才考上的大学。
每天打工15个小时。贷款50万，因为急性肾衰，我怕她等不了我。
累到贫血，饿到吐胆汁。
我瞒着林苏。
甚至在配不到合适的肾源时，去配了我的肾。
肾源匹配。
我看着日渐憔悴的她，我愿意的。
那般光鲜亮丽的妈妈，我想她多活几年。
要是爸爸还在，我想，他也会愿意。
可是钱还是不够。
那天我不知道看了多久的日落。
终于还是回到家，抹着泪打包好了大包小包的东西。
从爸爸留下的小盒子里找出了房产证。
小小的两个盒子，一个躺着爸爸，一个装着整个家。
我哭了好久。
妈妈回来了，我擦干了眼泪。
她双目含泪的看着我，眼底满是悲凉，“可可，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紧紧抱着她，泪水低落在她颈肩，“妈妈，我们换个家。”
她哭了。
我抱的更用力了，“以后可可会给你换更大的房子，爸爸给我们的家，我也会再买回来的。”
“可可，妈妈对不起你。”一滴滴热泪落在我心口烫出了一个又一个洞。
“没关系的，妈妈，你千万千万别丢下我。”
“我没有爸爸了，我只有妈妈了。”我好委屈，双肩颤抖的哽咽不停。
“妈妈答应你。”
那一天，是我的生日，我们搬出了爸爸给我留下的房子。
妈妈给我煮了碗长寿面，加了两个煎蛋。
很香，很好吃。
我泪流满面。
卖了房子，搬进了狭小的出租屋。
我终于凑够了100万，冰冷的刀子在我身上游走。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在手术结束后三天，没来得及看重症监护室的妈妈。
我托着疲惫的身子。
找了份兼职。
顶级歌星的巡回演唱会到富城了，兼职售票，一天500。
压在我身上的还有巨额的贷款。
可是，我却在售票窗口远远看到了妈妈。
事实上，她根本不像我的妈妈。
她一身华丽的衣裙，戴着墨镜的脸上是精致动人的妆容，肩上垮的是最新款的爱马仕包包。
她们说，她是富城赫赫有名的贵夫人。
林苏。
3
人群来来往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颜。
她像一颗万众瞩目的巨星被人群包裹。
每一步都走的摇曳生姿，气质高贵。
和每日苍白着脸，皱着眉头的林苏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身边还有一个同我一般大小的女孩。
清纯甜美，和她七分像的长相，皎洁如月引人注目。
她满脸幸福的牵着林苏的手。
林苏和她身边的一伙人离我越来越近了
她们的谈话也一下一下毫不留情的扎入我的胸口。
刺的我心尖剧烈起伏。
“林太太，你那个在外面养的私生女呢？你该不会真想养她一辈子，让她回林家吧。”
林苏的脚步顿了顿，她轻轻拨弄了一下墨镜，红唇勾起了一阵笑意，“回林家？不过是个乡下养的假千金罢了，她配吗？”
身边的女孩不满的嘟起了嘴，“你会不会说话？妈妈怎么可能让那个野种回林家，我才是林家唯一的大小姐。”
又有人打趣到，“林太太，听说你为了给小姐找肾源，自己也装病，那丫头片子还真给你凑了100万，小小年纪，她怎么做到的啊？”
“该不会……占着遗传了你的美貌，出去跟老男人……”
人群之中一阵哄笑，林苏的脸色沉了下去。
她从包里掏出了一张金卡，“行了，颜颜，不是要看演唱会吗？妈妈给你钱，买最好的位置。”
“谢谢妈妈!”女孩迅速朝林苏脸上吻了一下，开心的走向了售票处。
我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甚至让我呼吸不过来，我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眼泪夹杂着鼻涕，止不住的从我脸上倾盆而下。
最好的位置，一张演唱会的门票，二十万。
我要刷多少个盘子，遭受多少冷眼，打多少份工，吐多少胆汁，才能赚到的钱。
林苏她轻轻松松就给了她的“真”千金。
这么多年，整整二十一年。
心被撕碎了一个巨大的口中，鲜血直流。
我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4
售票口不知何时只有我一个人。
女孩走到窗口，将一张金卡扔到了我的面前，“售票员，给我最好的位置，我有的是钱。”
“没有。”我没抬头，指尖却扣的通红。
“你什么态度啊!”女孩厉声质问起来。
“颜颜，怎么还没有买好？”林苏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心口波涛汹涌，我努力平稳着崩溃的情绪，颤抖着声音，“林太太，原来你没病啊。”
“可……可可，你怎么会在这？”
身边的人好奇的打量着我和林苏。
我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金卡甩到她的脸上。
“这么能装，你他妈怎么不去当奥斯卡影后啊!”
女孩好像反应过来什么，她大声喝到，“你有病吧！敢这么对我妈!”
大家都愣住了，显然，在富城之中没有人敢这么对林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