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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双重生后,我开启复仇之路

3.

再睁眼,视线由暗到明。

一盆刺骨的冷水迎面泼来,冷水顺着发丝还在不断往下流,浸透衣裙。

腊月寒冬,寒水带来的寒气逼人,冻得我全身战栗。

寒意交织和朦胧的视线中,耳边那句恶意满满的话就格外清晰,

“我的好姐姐,最后不还是落在我手里。”

抬眼看去,一眼就看到她那张藏不住笑的脸。

见我醒来,她捏着我的下巴,此时那张极美的面孔扭曲到了极致。

我被迫抬起头来,与她四目相对,几近癫狂的瞳孔中,倒映着我那张平静无比的脸。

这才注意到,经过一月的保养,宋舒晚的脸变得更加吹弹可破,细腻的看不出一丝毛孔。

像极了上一世时,我脸上的模样。

北漠皇帝楚君言捏着我毁容的脸时说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这药效真不错。”

我原本还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直到数月后,我的脸生出无数脓肿,尽数溃烂至消之不散,且用药只会愈加严重。

那时,我才知道,他在我日日用的花容膏上动了手脚,加了味无色无味的草药。

我哭着想要问她,奈何口中却吐不出一句话。

楚君言什么也没说,只用力地捏着我的下巴,用那侵略性十足的眼神看着我,

“大梁女子,都该死。”

声音逐渐涣散,飘向远方。

这边,宋舒晚高挺起背脊,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我,“皇上待我可真真是极好,不像——”

“被剥下脸皮的感受,好受吗?”

我打断她,看着她瞬间变得惊恐的脸,接着说,“我想,不好受吧。”

几乎是瞬间,宋舒晚的瞳孔急剧皱缩,似乎是想到什么极为可怕的事,全身战栗不已。

但慌乱的表情也仅仅出现一瞬,她又反应过来,狠狠朝我脸上扇了一巴掌。

“这滋味,我想不久后你也会尝到。”

力度之大让重重摔倒在地,脸高高肿起,就连嘴角也缓缓流淌出血液来。

飞扬的尘土中,我眯着眼睛,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这间密室。

四处封闭,只有一扇够不着的窗和不远处的一扇门。

最重要的是,眼前没有守卫,只有宋舒晚一人。

脑袋飞速旋转,仅在几秒内我就已经有了抉择。

在她挑衅的目光下,我剧烈咳嗽几声,用那声若蚊蝇的声音说,

“你难道不想知道,那北漠皇帝,后来待我如何吗?”

她挑了挑眉,示意我接着说。

我敛眸,微微侧了侧耳朵,“你过来点。”

在甜腻的要命的香味凑近的一刹那,我挣脱束缚,直接朝她扑过去。

捂住她的嘴巴,淹没了齿唇间将要爆发的尖锐爆鸣声。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间抽出根长针,准通天穴扎进去。

在她闭上眼睛的瞬间,我俯身在她耳侧,轻声道,“自然是——”

“生不如死。”

昏迷时间也最多不过一刻,我火速将她绑在密室后,换上她的衣服,成功掩人耳目。

凭借上辈子入宫的记忆,我低眉敛目,顺着小路一直走。

直到快走到道路尽头时,终于松了口气。

然下一瞬,那道日日夜夜梦魇般的声音突然响起,“皇后行事匆忙,莫非有急事不可。”

脚步一顿,我整个人瞬间如入冰窟。

我下意识抬起衣袖遮住脸,死死地掐着手心,压抑住颤抖的声线,“无事。”

但即使如此,还是有一丝颤抖流出。

上一世,死之前的最后一眼,只看到楚君言那双盛满怒意和失望的眸子。

那时,北漠铁骑兵临城下,就要一举破城。

我却被卫珩一箭穿心,箭尖直入心脏,疼的我几乎全身痉挛。

到最后,直挺挺地倒在楚君言怀里。

楚君言红了眼,紧紧地抱着我,声音是我从未见过的慌张。

“清...棠。”

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怒意,楚君言下令,必攻下这座城。

在他怜惜的眼神下,我却用尽全力,将头上的金钗刺入他的脖颈。

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溅了我满脸,那一丝腥甜好似仍在口中回荡。

直到楚君言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才拉回我的思绪,

“夜深了,外面风凉,孤还是同你回鸣鸾殿歇息吧。”

听到鸣鸾殿三个字,我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那是,囚禁我三年来的地方。

4.

楚君言周身的威压,几乎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只能允下,将头低的更低,跟在他身后一同到了鸣鸾殿。

到了后,门砰的一声关上,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那是楚君言在换衣服。

我火速走到他身后,熟练地替他宽衣解带。

手上的动作刚进行到一半时,他却突然出声,“怎得今日如此听话。”

我掐着一把嗓子,用那温柔的快要滴出水的声音说,“臣妾以后会更听话。”

低沉的笑声久久回荡在房间内。

“如此,甚好。”

换好衣服后,我火速吹灭了微弱的烛火,翻身上床一气呵成,只给他留下来个背影。

楚君言倒是忍俊不禁,声线也渐渐染上几分暖意,“迫不及待了?”

说着,下巴抵住我的头,往前用力靠了靠。

一双大手附上我的腰际,滚烫的双手透过层层衣物,让我止不住战栗。

此时我的后背紧紧靠着他的胸膛,甚至能听得到胸腔内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我的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全身僵硬无比,不敢动弹半分。

若要是被他发现...指不定会当作刺客...

察觉到危险,手下意识地放在腰间那排细针上。

论武力,我不敌他,但论医术,他毫无胜算。

正想着,眼前突然一黑,一双大手突然就覆上我的眼眸,“睡吧。”

语气似乎又带着无尽的无奈与包容,倒让我听出几分真心来。

可惜,自古帝王多无情,更别提杀人如麻的楚君言。

想着想着,耳边突然就传来沉稳的呼吸声。

...他竟然在我身边睡着了。

我尝试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紧紧桎梏住,任凭我如何挣扎却无济于事。

一夜无眠,直到第二天鸡鸣天亮,身后的温度骤然消失,接着是穿衣服的声音。

我能感受到,身后一直有一道火热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直到关门的声音响起,那骇人的威压终于消散。

我穿好鞋袜,从腰间掏出一层薄薄的面纱戴好,刚准备打开门往外冲时。

正厅里似乎传来二人的交谈声,我躲到屏风后仔细听着。

“回皇上的话,您要的人已经提前找到。”

楚君言的声音还在继续,“早些动手为好。”

“依孤看,江南上游,最好不过。”

这熟悉的声音让我一怔,心里渐渐浮现出一丝巨大的荒谬。

霎时间的恍惚让我不小心撞到屏风,发出细微的声响。

“谁在那?”

那道尖锐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音量加大的同时,也让我更加确信。

——是父皇身边日日夜夜跟着的太监。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屏住呼吸,背脊已经慢慢爬上一层薄薄的冷汗,精神紧绷到了极点。

然下一秒,唇瓣与粗粝的掌心相碰,一双大手死死的捂住我的嘴巴,将我往后靠了靠。

我刚要叫出声,那道低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公主可真是让臣好找。”

四目相对间,他那眼神中那如深渊翻腾的巨浪,几乎要将我吸入其中。

5.

气氛凝滞了一瞬。

楚君言接着说,“兴许是风吹的。”

与此同时,屏风背后模糊的身影也越离越远。

身形一瞬,呼啸风声入耳,眼前场景不断往后退,直到站在屋檐上时,我才反应过来。

睫羽上抬,我顺势抬眼看去,恰好对上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这才发现,手已经下意识地攀上他的腰肢。

还没等我开口,他的视线就已经落在下方,声音是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有好戏看了。”

话音刚落,宋舒晚的一声嘶吼,直冲云霄,“来人啊,有刺客。”

不知何时,她已经从哪密室逃了出来,一身狼狈,拖着那疲惫的身体,在路上横冲直撞。

楚君言见她这副疯魔的模样,神色多了几分不屑,转而看到空荡荡的榻上时。

向来波澜不惊的面上也闪过一丝仓皇和无措,“给孤把那刺客给我找回来。”

震怒的声音里,我还是精确地捕捉到言语间的异样。

然而还没等我辨别这一分暗流涌动下的异样,卫珩直接像拎小鸡似的提着我的后脖颈。

语气依旧是放荡不羁,“回家咯。”

脚下重兵把守的皇宫,我们一夜之间赶回了江南,楚君言终究是没逮回我们。

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去找了管辖江南一带的县令,特地嘱咐这段时间不要让生人进城。

县令虽有疑惑,但碍于我公主的身份,还是照做。

可日防夜防,该来的那天,终究还是来了。

奇怪的是,瘟疫比上一世,早来了两个月。

上一世,楚君言顺利带领十万大兵,横跨万里直达京都城墙下,几乎全靠那骇人的瘟疫。

这边,支起来的小摊里,高烧不退的百姓更多,甚至有的皮肤已经开始慢慢溃烂。

我心里知晓,这仅不过是染病后的初期罢了,若再过一月...

后果,难以想象。

县令在朝堂之上急得团团转,“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早已上书禀报父皇,可父皇却不当回事,只是叫我们早日回京。

我问,“百姓该如何处置。”

大梁皇帝淡淡道,“将那染了病的,集中到一处,尽数烧毁即可。”

我好言相劝,“父皇,小心身边人。”

他反驳,“女谒公行者乱。”

即女子不可参与政事,否则朝政必乱。

字里行间的冷漠,视一条条人命为草芥。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被百姓们誉为一代明君的他,也不过如此。

这天,我和卫珩走在街上,所到之处一片哀嚎之声,百姓们叫苦连天。

妇孺们的哭喊声,老妪的声声无力叫喊声,我的心好似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用力撕扯。

连一贯冷漠孤傲的他也疑惑连连,“为何突然会出现这般严重的瘟疫。”

我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还是先将这些草药分发下去再说。”

可即使我将事先准备好的草药分发下去,可少了那味关键的草药,药效微乎其微。

并肩而行时,电光火石间我突然想到些什么,下意识拉着他的手腕,急促道,

“上游,可有异样。”

“并无异样,除了今日打捞上来的——”

卫珩原本面色无异,说到这里,瞪大双眼,脸色也多了几分不可思议。

我看着他的眼睛,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尸体!?”

打捞起那具尸体时,上游处的河水几乎已经浑浊,还未靠近就已经闻到阵阵恶臭。

尸体肿胀的已经不成人样,无数泥土和粘腻的黄色从皮肤溃烂处灌出,混成杂糅的一片。

轻轻一碰,皮肤与血肉粘连处就轻松脱离开,变成一滩肉泥。

这具尸体,便是这瘟疫的源头。

暗中处理好这具尸体后,我将所有患病的百姓们隔离到一处,以便安稳民心。

同时下令不再饮用河水,反而挖凿出好几口井以便饮用。

防护我也事事做到位,如此种种,一月后,患病的百姓人数终于稳定下来,不再增加。

我抱着药箱刚准备给卫珩,要嘱咐的话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给打断。

“咳咳咳——”

卫珩握拳放在唇瓣前,咳得弯下了腰,刻意离我远了些。

看到他不自然的神态,我下意识地看了看他的脸。

除了苍白如纸的脸色格外明显外,不过好在皮肤没有溃烂。

这段日子,县令们的手下贪生怕死,一个个都不愿意去送药,最后,还是卫珩去的。

这一送药,就是一个月。

卫珩接过手里的药箱,声音冷淡的不像话,“无事。”

我看着他抱着药箱离去的身影,很难将眼前男子跟上一世剥脸皮的男子联想到一起。

暗暗叹了口气,视线从他身上一扫而过,转身瞬间,身体又猛地转回去。

“卫珩,你等会。”

卫珩的身子一颤,“公主可还有事?”

话出口时,冷淡中掺杂这一丝柔暗的沙哑。

我的心一咯噔,凉透了半截。

怪不得他近些日来除了送药,闭门不出,就连饭食都是丫鬟们送至门口。

只见他脚踝下露出的一大片,红色溃烂,已经隐隐有向外扩散的趋势。

“卫珩你——”

然而还没等我说完,卫珩在我面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生了重病。

6.

而少那一味关键的草药,症状依旧愈来愈重。

我正愁的不知如何是好时,某天守城门的将士匆匆来报,

“公主殿下,城外有个乞丐自称是您的妹妹,死活都要进城。”

原本我还没当回事,可当那将士接着说,“也不知道脸到底是怎么烂成那样的,真恶心。”

我一听,就来了兴趣,停下手中扇药罐的动作,目光悠悠望着城墙下。

宋舒晚拖着一身伤痕站在城墙下,脸上好似被刮花般糊了一片,看起来面容可怖。

她看到城墙上的我,嘶声尖叫,“宋清棠,你给我出来。”

“你故意的,对不对。”

我纵身一跃,直接到了她眼前,轻声道,“都是妹妹的选择罢了。”

这些日子里来,卫珩教我轻功,虽比不上他,但防身也是足矣。

说着,我已经打开城门,冷眼靠在门上看着她这副狼狈的模样。

由始至终,我都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罢了。

“不知那北漠皇帝,待你是否如初。”

“也不知妹妹日日夜夜用的那花容膏,是否更加美丽动人。”

话里话外都是讽意。

上一世,我流落街头,最后还是一对老夫妻收养了我,将我养大成人。

在我入宫后,也随我住在并不熟悉的京城,他们说,想离我近一点。

我以为,阿爹阿娘终于能过上好日子。

可后来,老夫妻二人双双暴病身亡,等我赶回家时,早已经尸骨无存。

我找到宋舒晚,疯了般问她为何这么做。

她也是这般冷眼看着我,眉眼张扬,声音却冰寒似铁,

“本公主只不过好心送他们一副滋养的补药罢了,谁知,贱蹄子就是贱蹄子,无福消受。”

回过神来,眼前剑光一闪,宋舒晚突然拿起个匕首,脸上慢慢浮现几近癫狂的神色。

匕首的速度极快朝我刺来,“哈哈哈——我要告诉父皇,你就等着——”

还没等她说完,一声尖锐的破空啸响,兵器碰撞的清脆声响起,匕首被尖箭打落掉在我脚下。

在她惊愕的目光下,一支箭如白虹贯日,自高处俯冲之下。

再抬眼,伴着一声痛苦的闷哼声,温热的鲜血溅了我满脸。

箭尖直射心脏,宋舒晚直挺挺地往后倒去,胸口处涌出一大片血来。

口中喃喃道,“楚君言,你个...”

“骗子。”

一声马嘶过后,我看到不远处的楚君言坐在骏马上,一身月白披风高高飘扬。

好似与星月相交辉映,只是那脸色阴沉的好似要滴出水来。

见此情形,我也不敢耽搁,对着将士们大吼,“快,快将城门关上。”

城门关上的瞬间,我也慌了神。

可近些日子京中并未传来两国交战的消息,城池被掠的情形也并未出现。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城墙下的楚君言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嗓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清棠,跟孤,回北漠,可好?”

这一声清棠,身上的凉意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看着他那几近哀伤的眸子,以及那眸子下熟悉的快要让人窒息的疯狂。

再想到之前相遇的种种,我几乎可以笃定。

楚君言,他回来了。

7.

在我震惊的目光下,他接着说,“孤知道,你最在意的就是这大梁子民。”

“孤用一记药方换你,可好?”

那药方,便是解瘟疫的法子。

他每说一个字,我的身体就多了几分颤抖,那是来自灵魂深处本能的惧意。

耳边又突然响起百姓们的一声声无助哀嚎声,以及卫珩那苍白如纸的脸色。

楚君言步步引诱,而我甘愿入局。

他笃定我必定会答应,而我也确实如此。

江南外的几座城池还尚在,战事也不复往世的繁重,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上发展。

代价也仅仅是牺牲一个我而已。

思索再三,我看着他的眼睛,几乎是颤抖着声音道了声好。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有了那味药方,百姓们的病也渐渐好转,江南又回复往日的繁华。

连那卫珩,依旧是那个鲜衣怒马少年郎,只是听说他似乎又立下许多军功。

大梁皇帝终于起了忌惮之心,开始处处提防着他。

可羽翼已丰满,又如何能在牵扯住他。

同年,大梁皇帝驾崩,卫珩力举二皇子上位,几乎是要逼宫退位。

兵权在手,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到后来,二皇子成功上位,卫珩成了权倾朝野,位极人臣的重臣。

“然后呢?”

我看着身旁婢女,好奇地问。

说到这里,婢女碧落稚嫩的脸上也难得染上了一丝红晕,

“听说那卫大将军生的极美,貌比潘安,奴婢还真想见见。”

我笑了笑,翻身躺在贵妃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一年里,我依旧是以皇后的名义,被囚禁于这深宫之中,不见天日。

即使比上一世已然少了许多折磨,但我依旧觉得难熬至极。

楚君言为了救我,已然放弃攻打大梁的想法。

可北漠本就粮食匮乏,这下少了大梁那几座城池的供给,几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之势。

于是,楚君言手下大臣联合上书,以我换万车粮食,来过这难熬的冬天。

楚君言却直接下令将那位建议的大臣当众处死。

他的手段愈发狠毒,却狂妄自大,以至于等周边几国一同围剿时,才慌了神。

宫里早已经被洗劫一空,妃子们逃的逃散的散,下人们仍在搜刮最后一丝值钱的玩意。

只剩楚君言执剑,仍在大殿上不肯退去。

我穿着一身华服,伴在他左右。

“孤...要是先去了,你会一起吗?”

颤抖的声线里,楚君言紧紧地攥住我的手,不放开来。

这一年,他待我自然是极好的,似乎是想补偿上一世对我做的种种恶事。

我也曾问过他为何对我这么好。

他却摸着我的头,哑着声音说,“在你被一箭穿心的那一刻,孤心里剩下的,只有悔。”

嘈杂的人群中,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张俊脸。

细腻的甚至找不出一丝瑕疵,全靠他这一年来寻求长生之法,听信奸人所言。

以童子血泡养,皮肤即可比原来好上百倍。

因此死的百姓,不在少数,甚至已经到了一个相当恐怖的数字。

“不会。”

话落,我倏得放开他的手,往前方奔去。

人群中突然就有一道响亮的声音大喊,为首那人大喊,“给我活捉这北漠皇后。”

所有士兵几乎蜂拥而至,混乱的人群中,我突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昏暗的烛光下,他玄衣墨发,剑眉斜飞入鬓,比之前更添了几分清冷。

只是那眼神,直直地看着我,眼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卫珩。

隔着人群,我们遥遥相望。

突然,他的表情一僵,瞪大双眼,面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慌乱无措,“小心——”

一支箭直直地冲我过来,速度之快让我根本没料到,我下意识闭上双眼。

然下一瞬,双肩倏得一沉,源源不断往下流的血液染红一身衣裙。

楚君言被一箭穿心,与我上一世的死法,一模一样。

他似乎在我耳边轻声呢喃些什么。

可仅仅几息,温热的鼻息消散,虚弱的声音中,我还是清楚地辨认出来他对我说的话,

“终究是孤,负了你。”

话音刚落,又是无数箭直直地朝我射来,带着凌厉的杀气。

昏倒前一秒,我只看到卫珩目眦欲裂地朝我奔来。

8.

再醒来,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卫珩的声音,

“我前几日去找了个说书先生,本想求一答案,如今看来真是荒唐。”

“明明我刚看到你时,只想杀了你,但现在...为何我的心会这样痛。”

“他们说,你去了北漠,这一年来,我曾数次去北漠找过你。”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已经带了些哽咽,却又带了丝小心翼翼的谨慎与狂喜,

“我终究是太无用了。”

空气中似乎还缓缓流淌着卫珩身上好闻的檀香味,让我无比安心。

我晃了晃浑浊的脑袋,朦胧的视线中依稀辨认出,这是间小木屋。

身旁却没人,推开门去,一眼就看到在外劈柴的卫珩。

卫珩面无表情,隔空指挥着剑朝柴上劈,那副煞有其事的模样让我笑出声来。

听到我的声音,他扭头看向我,声音听不出喜怒,“醒了?”

“北漠已灭,大梁公主宋清棠死在那场战役。”

他走过来,眸色一沉,“如今你只是一寻常百姓家的农妇,仅此而已。”

短短两句话,震惊我两次。

愣神之际,从身后缓缓走来两道身影,几乎让我激动的站不稳脚。

“阿爹...阿娘。”

不知何时,卫珩已经将他们安全送离京城,带到我身边。

“就当还你救命之恩。”

卫珩指尖一点,利落地收好剑,转瞬就扭头离去。

我喊住他,“卫珩——”

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他的脚步一顿,微微扭头看向我,“还有何事?”

我灿烂一笑,“你上次教我的鞭法,我还未曾学会。”

在他震惊的目光中,我接着说,“师傅可不能丢了徒弟。”

卫珩直接愣在原地,原本灿若星辰的一双眸子此时已然盛满一片温柔。

暮色中的晚霞热烈灿烂。

而暮色下的卫珩,眼里只有我。

属于我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 h+df4ZhhItvTIWMci8AGTS5CKWgNMgGLKY5lhhynRyu9nKOEC3jg0CXNHCuz0ly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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