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为一切会在我不停折磨她中度过时,她却故技重施,再次给我下了药。
大脑昏昏沉沉的,我对她一直没有防备。
只是没想到,她会再次对我下手。
我倒在桌子上时,看见沈枝意一脸癫狂道,「别怪我,别怪我,我只是想要我的阿年了。」
「只有他最爱我。」
我倍感讽刺,人这东西果然就是贱!
属于自己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又觉得妮足珍贵了。
再次醒来时,脸上包着纱布,沈枝意激动的看着我,一遍遍喊我的名字。
「阿年,我的阿年,以后不会有任何强迫你了,你只会是你自己。」
多可笑啊。
我怎么也没想到,她再次迷晕我,竟然是给我整回去了。
我开始不说话了。
总是默默地看着天花板发呆,又或者看着窗外的飞鸟。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拥有一双翅膀,然后逃离这种压抑的地方。
「阿年,你理我一下好不好?你还在跟我生气对不对?我求你了,原谅我,算我求你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她瘫跪在我床边痛哭流涕,我扭头看向窗外无动于衷。
沈枝意又发疯了,请那些没用的专家回来。
得到的结论也一个个的都只是摇头叹息。
「沈小姐,这位先生得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需要长期治疗。」
「至于不会说话,是因为应激反应综合征,这种状况也比较棘手,很有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
我一言不发,好似事不关己。
可沈枝意就不一样了。
她急哭了,换了一批又一批心理专家,可惜都于事无补。
脸上纱布拆了后,我依旧每天弹着琴,重复以前的事情。
除了一言不发。
她走投无路,开始发狠,将我关在房间里,什么都不许我干。
一遍遍的举着镜子,强迫我看清自己的脸。
「许欢年,你看清楚好不好?」
「你是许欢年啊,是我的老公啊,我们之间不该这样子的。」
我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天花板发呆。
我开始嗜睡了,自然是我想睡,可沈枝意怕了,她好像很怕失去我了。
开始形影不离的缠着我。
每天说的最多的就是,「许欢年,你是许欢年,你只能是许欢年。」
「我们是夫妻啊,你爱我的,你明明爱我如命的。」
我摇了摇头,用极其冷漠的眼神看着她。
她气的直接砸碎手里的镜子,再次发狂,一遍遍撕扯自己的头发。
「阿年,你是许欢年,你不是陆沉安,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冷漠的看着她,就好像在看陌生人一样。
后面的每一天都是在这样周而复始。
她每天都要疯疯癫癫的重复几遍说我是许欢年。
我成了没有情绪的机器人一样。
沈枝意每天不是哭,就是崩溃。
专家告诉她能让我记起来的办法就是用我最在意的事情刺激我。
她神色有些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我不看她,她又哭了。
以前她的眼泪很难得的,可现在动不动就哭。
她趴在我身上,凑上自己唇,一遍遍亲着我,眼泪滴进嘴巴里。
她再次哭着求我,「老公,记起来好不好?你是阿年啊,是最爱我的阿年。」
「我求求你别这样,别这样对我……」
她再度崩溃,哭的撕心裂肺的。
我很想笑,可是不是她要我做陆沉安的吗?
她说,我这辈子只能做陆沉安啊。
怎么她现在就反悔了呢。
真正的许欢年已经被她亲手杀死了啊。
沈枝意的耐心耗光了,她整日发疯。
逼我吃药,我不吃她就哭,就强行给我喂。
我用力推开她,她就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不,阿年,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她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四分五裂,她竟然咬了咬牙,狠狠地踩了上去。
小心被玻璃渣子戳破,鲜血四溢,我看着那地上茨木的鲜血捂着头一脸痛苦。
「不,不要……」
我痛苦的喊了这一句,她就欣喜的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一样。
激动的喜极而泣,喊来专家。
专家告诉她,这样的刺激对我很有效。
说明我内心最重要最在意的事情就是沈枝意的安危。
她明明受了很重的伤,她向来很怕疼的,但此刻却像个疯子一样一脸的幸福。
她偏执的不得了,为了让我说话,为了让我承认自己是许欢年。
她开始变着花样的折磨自己。
可后面不管她怎么样我都无到于衷。
直到圣诞节那晚,屋外炸开漫天烟花,蓝的耀眼,我扭过头静静的看着。
沈枝意专门换上了一身白裙,将头发扎的高高的,犹如我恢复视线,看见她的第一眼一样。
她一步步走到天台,看着烟花,又看看我。
眼神有些暗淡道,「阿年,是不是我从这里跳下去了,你就能原谅我,想起我?」
「阿年,我曾经说过要做你的眼睛,可是我没有做到。」
「如果我跳下去变成残废,失去双腿,你是不是就会心疼我,照顾我?」
我表情凝重的看着她,仿佛在跟自己做挣扎。
她眼里有了一道亮光,然后毫不犹豫的一跃而下。
她说,「阿年,是我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只要能让你回到过去,我做什么都愿意。」
我拼命朝她那个地方扑过去,我看见她身子在下坠的同时好像在哭。
看见我扑过去,她嘴角勾起欣慰的笑。
整个人如同坠落的风筝一样急速下坠,却在无声的说,「阿年,你在意我的,我赌赢了,对不对?」
我嘴角扯动一抹笑摇了摇头。
大声说道,「沈枝意,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了。」
「我要的是想让你去死啊!」
「就算你变成残废,我也不会帮你拨打120的。」
我声音说的很大,我想她一定听见了。
别墅就这么几层,怎么会听不见呢?
很感谢她今晚特意安排的这场烟花,就当我为她送别了吧。
她眼里的欣喜和欣慰,被痛苦,绝望甚至是崩溃给取代。
只可惜我没有再看她一眼。
我默默的迈着优雅的步伐下楼,然后弹起了钢琴。
我弹了好久好久,久到朝阳映红了半边天。
我慢悠悠的走出去,看着那个倒在血泊里,眼睛睁的老大的人,默默的拨打了报警电话。
说这里有人自戕。
今天的朝阳很早,很美。
象征着一个人的新生,从今往后我只是许欢年。
余生许愿每一年都欢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