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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死，死远点，别弄脏我的地盘。”
他终于绝望，哐当一声倒地了。
醒来后他求爷爷告奶奶的四处借钱。
还在直播间像小丑一样表演挣打赏。
网友们给他整了不少活。
什么胸口碎大石，什么同时吞葱姜蒜，一时还挺热闹。
那孩子命算是保住了，被丢到乡下奶奶那。
杨妈见他那病恹恹的样子，心里不喜，总是动辄打骂。
又劝杨志业再生个健康的娃。
可他这下自降身价去外包公司零零七卷业务，哪有钱和时间。
巧的是，那女人又回来了，带球回。
那女的在外过的更差，还没莫名其妙打了一顿，重新投奔他来了。
他倒是不计前嫌。
还把老妈从乡下接了过来，跟供菩萨一样照顾她，就怕再有闪失。
这女的不停作妖，嫌房间不宽敞，嫌饭菜不好吃不新鲜。
他们曾经不过吸着我的血才有那样好的日子罢了。
她缠着杨志业陪她追剧不让加班，嚷嚷着头疼恶心。
回想起之前我的家境，又总骂杨志业窝囊废。
两人尽力忍耐着，就等着她生孩子。
矛盾终于在一个清晨爆发。
据说前一晚杨志业熬了一整夜，刚调试好了代码。
她嫌婆婆柠檬水做的太酸，一把泼了出去。
电脑一下黑屏。
杨志业发狂地推了她一把，肚子正撞上桌角。
14
后面孩子命大保住了，产妇身体却尤为虚弱。
进补安胎又是一大堆花销。
这个娃可是他们的希望，杨妈宝贝的不得了。
孩子算是顺利生出来了。
后来听说他贷了大额网贷为孩子找托管找学校。
我呢听从父母的建议，又去了国外玩了两年。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在尝试遗忘。
不去想自己那段不堪的过往。
……
我住到一个欧洲小镇上，那里节奏很慢。
我每天安静的阅读、绘画或者弹琴。
我重新认识了一堆朋友。
后来我放下过去，重新回了国内。
我换到另一处别墅和事业型女王表姐一起生活。
出国后，我公司都靠我妈给我留下的骨干帮忙打理。
这次我认真跟着表姐学本事，还谈下了市区重点项目。
两年后，我那不起眼的小公司也渐渐闯出来些成绩。
我努力尝试扩大公司影响力，也接触了不少慈善扶贫活动。
我虽不关注他，身边却一直有他的消息传来。
他第二次又得了个儿子。
那时他已债台高驻，却遭遇裁员。
为了养活两个儿子，他辛苦打两份工，晚上在夜市端盘。
小儿子在三岁时，不幸又被确诊孤独症。
那女的似乎是带有某种缺陷基因，这下再一次逃了。
再见时，他白发都生出不少，整个人无比沧桑。
他在送外卖，车后还有他的小儿子。
四目相对时，我们都有些意外。
我感慨道：“如今，你倒还算有些担当，没再抛下孩子。”
他恍惚地咧了下嘴角，似乎忘了怎么笑。
“生活总得继续，熬着熬着也不怕了。他们只能靠我了。”
他盯着我和我外甥女看了会儿，又流下泪来。
“我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就变成如今的样子了。”
“明明，明明我们可以幸福下去的。哪怕没有孩子……”
“我不该骗你的，或许一开始就错了。”
他儿子戳了戳他，指了下我外甥女踩的炫酷滑板。
我打算借那孩子体验下，他却制止了。
“不必了，谢谢你的好意，你还是这么心善。”
“只是，儿子，那不是你能拥有的东西，你一下都不该碰。”
我离开了，还听到他在喃喃：
“那样的生活，一辈子都够不到了……”
15
最后一次听到他名字是在手机新闻上。
“今日一起诈骗犯罪团伙被抓，带头人竟是昔日科技公司老板杨志业……”
“杨某对犯罪行径供认不讳，声称是为了给儿子治病。”
那时我正参加某孤儿院的援助活动，午休时一负责人在刷热点新闻。
“评论好有意思，都在说这个人不愧叫志业，诈骗事业发展不赖哈哈哈。”
远处一个独腿的小小少年慢慢挪近，死死盯着屏幕，眼眶蓄着泪。
我将他叫到一边。
“你叫什么名字？”
“杨悔。”
“你奶奶和弟弟呢？”
“都死了。奶奶上山干活摔死了。弟弟生病死了。我妈跑了，我爸……”
“好心阿姨，他们都说你特别有钱，但是没有孩子。你能收养我吗？我会听话孝顺你的。”
我轻轻抱着他，就像他小时候那样。
我只告诉他：“勇敢活下去。”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当然没有收养他，只是多给这个孤儿院捐献了几批物资。
我的钱都攒差不多了，够我两辈子挥霍了。
其他人和事，再和我无关。
是时候规划下退休生活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