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立刻冲向前,拿起岳父的死亡证明和火化证甩在了柳璞璞的脸上,咆哮着:
“你个畜生,你看看这些再打电话去旅行社问问爸到底有没有去三亚!”
柳璞璞傻了,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我又冲着她狂吼,
“你快给我打,打电话去问啊,快打!”
柳璞璞颤颤巍巍的拿出手机,打了电话给旅行社。
她整张脸开始花容失色,一下瘫坐在地,瞪大眼睛像一条死鱼。
很快,她又动起来抓住了林木生的裤子,
“你不是说看见我爸在三亚的吗?你,快打电话给你朋友,你快找到我爸!”
林木生结结巴巴道:“只是看着像,不确定就是叔叔。”
说完他就抱着狗骨灰盒悄悄溜走了。
柳璞璞疯了,冲到我面前,不停摇晃着我:
“老公,你告诉我,都是假的,都是骗我的对不对!都是你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对不对?”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冷漠至极,“假的?你亲手把爸冲进了马桶里,你跟我说是假的?”
“你为了一条根本活不了的狗把我锁在屋子里,不让我回医院救爸,导致爸连活着的一线生机都没有了,你跟我说这是假的?”
“可惜了,爸永远不在了,你和林木生就是害死爸的凶手!”
柳璞璞捂着耳朵疯狂大叫:“不,不,你说的都不是真的,不是!”
“你不相信?那你去医院啊,火葬场啊,你去看啊,你去派出所求证啊!”
柳璞璞疯了,嘴里念叨着:“都是假的,一定是骗我的,我要去找我爸!”
说着她就冒着倾盆大雨冲了出去。
我怎么甘心放过她,开着车找到了她,硬生生把她拖来了墓园。
林木生早就到了墓园,正指挥着工人给他的狗下葬。
这时,全身又湿又脏还神志不清的柳璞璞终于在看见墓地时回复些许神志。
她冒着大雨冲进了墓园,徒手驱赶着工人们,嘴里大声喊着:
“这是我爸妈的墓地,不许你们动,不许!”
林木生大声呵斥:“你疯了吗?不是你同意把这块地葬多多的吗?”
“你现在来捣什么乱,我知道你爸死了,你难过,可现在你爸不是连骨灰也没了吗?多多更需要这个墓地。”
柳璞璞根本不搭理他,徒手在哪一下一下的挖着土,一度势必把狗骨灰挖出来的架势。
工人们都被柳璞璞这不要命的样子吓住了,都跑去躲雨去了。
林木生只好自己进去阻住柳璞璞,可她直接拿起铁锹就往林木生身上抡。
这可把他给吓坏了,只好由着她挖。
很快柳璞璞就挖出了狗的骨灰盒,她一把将其从坑里面扔了出来,林木生忙不迭的接住他的宝贝狗骨灰。
这时我走前上去,他看见我顿时火冒三丈:
“沈华禄,我瞧不起你,你竟然跟一只狗过不去。”
我又气又笑,岳父的死就是他们造成的,如今还在惦记岳父母的墓地。
愤怒达到了极点,我一把夺过了他怀里的狗骨灰盒,直接将里面的骨灰罐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就这样骨灰混着雨水融进了泥土里。
“啊,我的多多!”
他抬起头狠狠盯着我,“你这个混蛋,我要报警!让你付出代价!”
我冷笑,丝毫不怕他,“你报啊,立马就报,我倒要看看警察来抓我还是抓你们。”
林木生气的瞬身发抖,却又对我无可奈何,
我又指着趴在坟上的柳璞璞说,“诺,那个疯女人就交给你了。”
转身就走,可这时被冲过来的柳璞璞抱住大腿。
“带我走,老公带我走。我要回家,我要找爸爸,我要赎罪!”
我一脚踢开她大吼着,“你没有爸爸了,你爸爸被你害死了。”
说完我一脚油门就离开了墓园,后视镜里柳璞璞追着我的车,直到跌倒在了泥地里。
回到家,我瘫在卫生间盯着马桶心痛不已。
朋友给我打来电话,说是给我找到了一块上好的墓地。
我感谢了他一番,打了个电话给殡葬公司,定了两个包厢。
一间我要给岳父办个风风光光的葬礼,另一间我要给好好给岳父报仇。
8
我又一一打电话通知了亲朋好友,让他们来参加岳父明天的葬礼。
最后收拾了一些岳父经常穿的贴身衣服,把这些衣服和岳母的骨灰一起带来了墓地下葬。
工人们将岳父母的墓地安置好后,我摆上了吊唁品和鲜花。
跪在墓前,思念着岳父,二十年前我送走了亲身父亲,没想到现在又要送走亲如父子的岳父。
从此我又无父无母了。
到了傍晚我终于昏昏沉沉回了家,殡葬公司班的很用心。
家里跟殡仪馆都装扮的很好,明天的葬礼因该能很好举办。
这时林木生带着柳璞璞上门了,她神情疯癫道:
“老公,墓地我抢回来了,快快,给爸下葬吧。”
我随手拿起门边的扫把,朝着他们打着。
“你们滚,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来恶心我,我岳父岳母已经下葬了,不需要那个被狗沾染的地方。”
“柳璞璞,我永永远远不会告诉你岳父母的坟在哪里。”
“老公!老公不要,求求你别不要我!”
无视她的叫喊,把他们赶出去后,我重重关上了门,瘫坐在门背面,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门外林木生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人家铁了心跟你离婚了,你还敲什么敲。快跟我回去,我依然疼你,人殡仪馆免费送包厢,明天我还要给多多半场豪华葬礼呢!”
柳璞璞像是在反抗,可没过多久两人的声音都消失了。
我冷笑,林木生明天不只有豪华的葬礼哦,还有更精彩的大礼相送!
次日,我早早的来到殡仪馆迎客,大家都面带悲伤,劝我节哀。
最后入场的是远在国外的姑姑,她是岳父唯一的兄弟姊妹。
姑姑满脸是泪,走路都需要搀扶。
“侄女婿,我哥怎么就走了?”
姑姑伸出手,神情难过极了,我拍着她的手安慰:
“爸爸的病已近很久了,他怕您担心,一直没有告诉您,您不要太难过,不然就辜负了爸的一片苦心。”
姑姑扑到灵堂前,放声大哭:
“哥啊!你怎么没见我最后一面就走了?你真狠心呐!”
好久后,姑姑稍稍冷静下来,她终于看着我问:
“怎么现在都没看见璞璞,去哪了?”
亲戚朋友也纷纷附和:“我一早就想说,一直没见她,她爸的葬礼她都不出面的吗?”
我支支吾吾,“她...她...”
就在我还没想好到底怎么回答时,隔壁房间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从包间门口传来:
“快看,在给狗举行葬礼唉,真的好稀奇啊。”
“你们两个狗主人还真是恩爱啊,一看就是面善的。”
林木生语气欢快,“谢谢你们,今天是我家多多的追悼会,我们欢迎所有人的到来。”
“先生,我是记者,我能做个直播让广大网友都能看到这个有爱的葬礼吗?”
很快有人注意到了这场独特的葬礼。
林木生乐呵呵,“好的啊,欢迎呢,你们随便拍。”
柳璞璞疯疯癫癫的声音传来,
“林木生,你快放开我,我要去找沈华禄,我要去找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