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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看完演唱会以后，蒋芸就发现自己出名了。
她在网红镜头前的各种画面，成了微博抖音等各个平台的爆点。
底下汇聚了无数嘲讽她，对她评头论足，把她当成跳梁小丑的人。
那个网红花了三千八请她看演唱会，蒋芸为他带来几百万的热度，赚得盆满钵满。
不得不说，蒋芸就是个蠢的，想玩花样，哪儿能玩得过那些套路满满的网红呢？
蒋芸崩溃发疯，要求网红删除掉那些视频，还说侵犯自己隐私啥的。
然而网红却拿出之前征求同意的视频，证明拍摄都是经过蒋芸自己同意的，酬金就是那张演唱会的门票，自己没有任何违规和侵犯隐私的操作，所以蒋芸投诉也没用。
这下，蒋芸彻底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她躲回到家里，连门都不敢出，斗不过那些人精似的网红，她当然要来拿捏我。
她义正言辞地指责我：“徐晨，你真恶心！那个时候，你肯定在屏幕前看着那个贱人的直播，看我出丑，心里乐开了花吧？大家相爱一场，你为什么就不能提醒我？”
“真爱一个人，会眼睁睁看着她受伤害还无动于衷吗？”
我想，蒋芸好像误会了一件事。
她好像觉得我之前跟她提分手是在赌气，现在的我，肯定对她还藕断丝连地喜欢着。
可我又怎么会喜欢她这种人呢？
经过蒋芸这一系列的操作，我都承认自己眼瞎了，不能连脑子也瞎了吧？
我幽幽地回复说：“你说的没错，真爱一个人，是不忍心看她受到伤害的，但是……”
“我已经不爱你了啊！”
10
恋爱这么多年，我多了解蒋芸的？
她直到现在还能这么蹦跶，无非就是觉得我喜欢她，只要她作一下，哭一下，我肯定会屁颠屁颠地回去哄她，像往常每次闹别扭那样求她原谅。
可她不知道的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
老实说，现在的她在我眼里，也只是个脑子不正常的跳梁小丑了。
见我说不再喜欢她了，蒋芸又开始发疯了：“你装什么？你以为我给你发这些，是还对你念念不忘吗？别太好笑了，兄弟，一场恋爱而已，分了就分了，我在意什么？”
“你还喜不喜欢我，关我屁事？我只是寒心曾经的男朋友人品低劣，落井下石而已！”
她说自己长得年轻貌美，还是个女大学生，追她的人能排三条街。
她还晒出了直播平台某些公司的截图，说感谢我给她送的热度，让她现在事业飞升，不少直播平台和公司请她去做网红，以后她跟我这种月薪四千的抠搜男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了。
那我能说什么？我只好祝她早点找到帅气多金的男朋友，实现阶级飞跃。
最后我还说：“既然你不在意，也承认我们分手了，就别以男朋友的标准来要求我了吧？”
我把她的手机号也拉黑了。
然后，蒋芸的爸爸给我打电话，哭诉说蒋芸哭着闹着要去做网红。
还说对方直播公司给她开出的条件，能让她一个月赚上百万，毕竟黑红也是红。
我平静地说：“叔叔，我很同情你们家的遭遇，但我跟蒋芸毕竟没结婚，甚至已经分手了，我跟蒋芸已经结束了，以后我要有自己全新的生活，这是你家的私事，就别问我了吧？”
天上不会掉馅饼，当然，也不会掉满汉全席。
蒋芸就是个眼高手低的，被套路一次还不够，居然重蹈覆辙，那就只能祝她好运喽。
11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那些直播公司找蒋芸，只是想借用她的热度引流而已。
对方还在合同里挖了个大坑，什么月薪百万都是假的，把蒋芸挂在网上当箭靶子被人羞辱，骂得体无完肤，让她变得像个小丑一样任人嘲讽，最后只拿到几百块的佣金。
对了，因为合同上的漏洞，蒋芸还直接把自己打包卖给对方。
想解约？那就必须拿出几百万的赔偿金出来。
所以，蒋芸完完全全被套牢了，即便知道是火坑，她也不得不呆在里面煎熬。
网上的热度一阵接着一阵的，靠做跳梁小丑爆火的人，又能持续到几时呢？
很快，蒋芸的直播间里就没人了。
偶尔有愿意为她评论的，还都是——
“今天心情不好，正好拿你这个贱人当出气筒了！”
“你可千万不要关直播啊！不然我的赛博宠物就没有了！”
蒋芸签的那个合同，是有KPI要求的，为了维持热度，她不得不在直播间里装疯卖傻，冲着镜头嘶吼：“我就是你们想骂的贱人！你们来骂我啊！越骂我越开心！”
“有没有人愿意请我看爱豆演唱会的？三千八就可以约一约哦。”
她使出浑身解数，哪怕践踏自己的尊严和人格，也抵挡不住热度的流失。
最后，她成了网络洪流中的一个梗，一个靠装疯卖傻但每次直播热度只有几百的可怜人。
蒋家因为蒋芸的事情大受打击。
她妈妈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再ICU里整天昏迷不醒的程度。
她爸爸甚至已经考虑放弃治疗，还这个家一条生路。
我通过考公有了份体面的工作，还找了个志同道合的女朋友。
女朋友不慎感冒，我陪她去医院打点滴，正好看到站在走廊里的蒋芸。
她现在变化挺大的。
皮肤油腻暗沉，眼底满是黑眼圈，因为化妆过度，皮肤上的痘痘都溃烂了。
看到我，她愣了一下，然后问我——
“徐晨，我能单独跟你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