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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我获得新生

我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眼泪还挂在脸上,「王爷可曾听过一句话?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他大笑,「敢问本王犯了何罪啊?」

「李素芹脸上的巴掌确是本宫亲自下令打的,不过那是她应得的。」

「她唤本宫李姓,公然挑战天威,又直唤本宫名讳,冒犯了本宫,藐视皇家。」

「本宫虽离开皇家六年但始终是皇家人,大商律法自始至终熟于心头。」

「一桩桩,一条条,条条皆是死罪。」

「而你,公然包庇李素芹,该当何罪?」

「噢,

我了然地点点头,「你想造反?」

许是我巧舌如簧,许是被我戳到痛处。

他的脸瞬间阴冷下来,直直看我不发一言。

我扶起李素芹母女,十分委屈:「阿娘阿姐,本宫昨晚被阿爹打的伤还未来得及叫御医医治,如今序儿是公主了,序儿能否...能否拿些从前不敢用的药酒擦擦伤口呢?」

我问得小心翼翼,故意露出脚腕上的青紫交错不堪入目的伤痕,而后当面下跪乞求!

「你胡说!我哪敢打你!我从未打过你!」

李苟福噌的一声从地上爬起,大声辩驳,眼里却不自然地闪过一丝心虚。

这时人群中有人大声喊——

「你哪里没打过她!我经常半夜听见你在边打公主边骂!」

就跟只有他会搬救兵似的。

这种事,只要我这边占优势,一人替我声讨便会一呼百应,更何况我让村民们都阐述事实,而李苟福平日做的事也真是让村民们厌恶极致。

「就是!我还看见你不让她逃跑,用十几米长胳膊粗的铁链锁住这女娃的脚呢!」

「真可怜,堂堂公主竟然受了如此天大的委屈!」

「应该死的是李苟福!这畜牲还被我撞见半夜喝醉了想对公主不轨呢!」

李苟福抖如筛糠却还是嘴硬,「我那是喝醉了!」不过瞬间被义愤填膺的村民们殴打。

我走回马车时与那王爷擦身而过,直觉告诉我这人不是什么好人。

「你最不该算计的就是我。」

我转头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嘴角一勾,「你大可试试,再多管闲事,

「一个毫无作用的王爷和大商唯一的公主,你说父皇会让谁活,谁死?」

他的脸色变了。

我却心情大好。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有权傍身和战功赫赫的王爷臣子我都见过,这人突然冒出来我却没印象,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不关朝政,无可作为空有名号的皇亲。

而我是父皇母后盼了三年才盼来的唯一的公主,不仅是父皇母后,就连皇祖母和皇兄们也将我视若珍宝。

他最不该打的,就是我的算盘。

5

回到宫中后父皇召我至御书房说有要事相商。

为了保险起见,我想了想,回到公主殿换了套干净衣裳再去。

结果一进门就看见了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这一世,我们俩算是第一次狭路相逢。然而,他转过来看我时却明显愣住了,我甚至看到他眼中透出震惊恐惧。

不等我开口,父皇笑道:「序儿,你可还记得,六年前你走失前见过的卫哥哥?」

我可太记得了。

我怎会不记得上一世伙同李素芹李广茂一起烧死我的那个人?

这世,没等我找他,他倒是先找上我了。

「孩儿记得,

我朝他笑笑,「臣女与卫政哥哥订有婚约,如若臣女没记错的话,婚约应是订在下月十五。」

但其实我并没有死,我被一个老婆婆所救,一日在河边浣衣时却被卫政发现,我以为碰到可申冤的救星,毕竟他是我儿时最要好的青梅竹马,并且我们定有婚约。

可最难测的也是人心。

那时我还不知他对李素芹一见倾心,为助她坐稳公主之位将验她身份的太医一一击杀,那时的他早已与李素芹成了婚,一刀捅死了婆婆,又将我关在小屋里放火,谁曾想,木屋失修,屋檐房梁砸下,他也一并葬身火海。

此时卫政神色几乎已经恢复如常,接过我的话头笑对父皇拱手:「陛下洪福齐天,公主得您庇佑平安于佳期归来。」

父皇哈哈大笑,捋捋腮边胡须,满意地点点头招我至身边:「朕就庆元一个女儿,无论何时,无论何事,你要待她始终为第一位,时刻谨记,她是君你是臣,再其次才是你的妻。」

「微臣谨记。」

随后意味深长看我一眼,便脱口回去准备聘礼了。

我自是知道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上一世他也死了,这一世便也有可能重生。

既发现是我回来,而不是李素芹他难免意外惊愕,他临走时的眼神又充满怨恨和算计。

既如此,那我不妨顺水推舟,眼观其变,见招拆招,让对狗男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为庆祝我平安归来,父皇亲自为我设宴,聘请了各位皇亲国戚和王公贵族,我特地在名单上添上李苟福一家。

宴会上珠光满色,宴会初初开始,我经过长廊和宫娥交代事宜时与到处逛的李素芹母女打了个照面。

于是挥挥手让她退下,微笑道:「阿娘?阿姐?真是好久不见。」

李素芹脸上对皇宫的新奇还未褪去便迫不及待开口呛我:「哟这不是我们尊贵的公主妹妹吗?为何碰到我们就挥退侍女?难不成有什么见不得的事怕让人知道?」

我笑笑,脸上的表情不变,「是怕见不得人的事被听到。」

故意小心耳语:「阿姐和阿娘对本宫做的事,小妹可是把嘴闭得很紧呢!生怕别人知道一点儿!」

李翠华得意的嘴脸瞬间变了。

「别以为你是公主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再怎么说我也是养了你六年的母亲!你不可以对我不尊敬!」

听李翠华这样说李素芹也有了底气,开始对我一板一眼:「我们今天可是得了陛下的指令可以进来参宴的!你今天敢动我们试试!」

我忍不住笑出来,「真不好意思,父皇根本不记得你们。你们的名字还是本宫亲自加上去的让你们见见世面,怎么,本宫这个妹妹当得够称职吧?」

李素芹的表情由晴转阴,整个脸色变得阴沉。

却又突然笑道:「商序,你得意不了太久的。」

「自会有人收拾你。」

「我们走着瞧。」

6

宴会开始,我端坐在父皇身边听着俗不可耐的庆贺之词。

突然下一道熟悉的声线传来:「皇兄英明无双,慧眼识珠,可惜啊,被思念庆元公主之心蒙蔽双眼。」

我仔细一瞧,是那天见到的没用王爷,他今日倒是穿了人模狗样来,听公公讲他是平南王商誉,还是那个死德行,一天摇头叹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出了白事。

实在晦气。

我端笑道:「皇舅可莫要信口胡邹,胡言乱语可是要被拔舌头的。」

他今日敢公然在这么多皇亲贵臣面前如此挑衅父皇的颜面必定做了全手准备来,而且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彻底置我于死地。

一言一行中,父皇眉头紧皱却未露出半分怀疑我之心,他素来仁厚,可皇威被挑战他便会严苛以待。

半晌,周遭吓得安静。父皇缓慢启唇:「说。」

他似乎势在必得:「臣弟有证据,有证人,绝不敢硬着头皮犯那欺君之罪!」

「而且真正的庆元公主就在现场!」

全场哗然。

这时,在周遭紧盯的目光中李素芹哭哭唧唧地走出来,从怀里掏出润元玉佩大扑跪在殿中央,大声一拜:「父皇!母后!我是庆元啊!我才是真的!」

而后李素芹自顾自地像背书文一样在殿中念起我小时候与父皇母后相处的细节。

我这才发现李素芹今天穿的衣裙异常华丽,和我六年前的穿衣风格一模一样,这是她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的。而且她一举一动的礼仪均是训练过的,虽做得僵硬,但她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确是跟六年前的我学了个六成。

这个平南王真是别有心机。

可人是什么样的货色,就是什么货色,靠那衣裳和走几步歪路便能李代桃僵?真真是笑话。

而且她背的记忆却有一个漏洞,那就是那些记忆要么就是公之于众的,要么就是有卫政在场,所以......

我不显一丝怒色,反而亲自起身走到她面前直视她,她现在有平南王和卫政这两个通天靠山硬气得很,眼神中满是自信。

可她到底还是忘了,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冒牌货。

「你可敢与我打赌,若是假的,立即起誓诛灭九族?」

「我......」

见李素芹眼中闪过慌张,却还是自信满满,豁出去了一般梗着脖子大声答:「赌就赌!是真是假父皇英明自有决断!假的那个自然要付出代价!」

「好!本侯就是欣赏如此胆大聪慧之人!这才是真正的庆元公主!」

殿门外卫政拍着手大笑着走进来,用十分赞赏的眼光看向跪在地上的李素芹,而李素芹娇羞地低下头,我则捕捉到他们眼中模糊不清的暧昧。

原来如此。我早就料到他们会对我的公主之位打主意,却没想到卫政竟然敢如此铤而走险,重活一世眼光还是这么垃圾,还不要脸地想篡夺我的身份。

如今皇亲大臣皆数在场,这桩丑事若是真的定会闹得风风雨雨,父皇脸面乞不扫地?如今这仨一唱一和只会让父皇不耐烦又多了趟这趟浑水的人。

不过我倒是觉得,趟得好极了。

父皇越是严愤,他们死得越快。

「李氏,还不跪下磕头向陛下认罪!冒充公主,应当诛灭九族,欺君之罪已犯你还敢做于上殿!」

我确实没动。倒衬得卫政狗急跳墙。

我戏谑着反问:「本宫乃庆元公主,又无犯罪,为何要跪?」

「润元玉佩乃当今皇太后在庆元公主出生时赐给公主的,而公主自小佩戴绝不可能遗失!地上这位绝对是真公主!」

「而你仅凭区区一个平安符根本代表不了什么!寺里到处都是,随手即可造假!」

「李素芹,你居心险恶,用心歹毒,本王和卫大人均是人证,地上这位才是真正的庆元公主!请陛下发落这毒妇!」

原来在这等我呢。

我站起身确认地上的玉佩果真是我丢失的那一枚,「笑话,是个物件儿都会丢失,靠物件儿认亲,何来此理?我还说玉佩是我丢的呢,你们哪只眼睛看见了?」

父皇迟疑半晌,「仅凭遗失之物是无法断定如此大事。」

母后也肃眉深皱,轻轻摇头,「可证明庆元出生时的太医已然告老还乡,六年之久,岁月更替,本宫也已认不清序儿当年模样。」

这时,像是不约而同有准备似的,一大群人在商誉和卫政的拍手召唤下如鱼贯而入。

7

李苟福夫妇首当其冲扒住我的裙摆:「素芹!素芹!你回来吧,爹娘不要你给我们孝敬荣华和富贵了!真正的公主我们冒犯不起啊!陛下圣德明心,早已经发现你是假的了呀!」

做戏做全套,李翠华又上演了哭天喊地,直对着父皇磕头:「陛下!求您饶了小女吧,请您念在小女有孝顺之心,一时鬼迷心窍这才敢犯了那欺君之罪呀!」

看来这一家早已经黑了心,女儿不要爹娘,爹娘为女儿倒是不惜犯上诛九族的罪也要捧上高枝,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这二老当众在皇殿上耍起了赖,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在座不少人已经开始在纷纷议论,甚至对我直言不讳。

见我沉默。

卫政摇摇头开始补刀:「我看李素芹是个忘恩负义的,自己当起了公主转头却是去殴打爹娘和哥哥,这种人活在世上简直是对我大商朝的侮辱!」

心疼地扶起李素芹坐于上座,「更害了庆元公主受了如此大的屈辱!人证物证俱在,李素芹,还不跪下认罪!」

这场面热闹极了,未婚夫当众指控我冒充他的未婚妻;

假公主在地上演戏不少皇亲唤着我的名号;

她爹娘如恶鬼般拖着我的衣袖拉我下水;

我的母后慈爱地摸摸李素芹的头,赏给她一只通透千金的玉镯;

而我真正的父皇一脸冷漠,好像我是那个罪不容诛的恶人,在公正堂上质问我:「你还有什么话说?」

看着演得忘我的哭得梨花带雨的李素芹,我仰仰头瘫软在地,心中苦涩泪眼婆娑:「我瞒不下去了!」

「我错了!我不该这样!」

父皇立刻下令命侍卫当众扒去我的公主服制,公主之躯未嫁人事被几个男人在百千人前脱至里衣,发丝凌乱,简直是侮辱至极。

全场唏嘘,李素芹再也藏不住得意的表情,眼光贪婪地看着我被扒下来的公主服制,脸上的欣喜越来越浓。

这时,侍卫将我的后领猛地一扯——雪白的后颈露出,一只浓红展翅、栩栩如生的凤凰跃然肤上。

空气凝滞,满场只有众皇戚吸气的声音。

这只凤凰乃是我出生那年皇祖母不小心将我烫伤后红痕始终消不掉,特地命人熬制出百年不褪的颜膏亲自为我画上的一只凤凰。

全皇族都知晓,当年出生的第一个公主乃天生凤命。

而李素芹一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仍百无聊赖戏谑地看着狼狈的我。

我翩然跪下——再抬头已经是泪眼汪汪,哽咽地看向父皇,「儿臣本以为可以瞒住,六年来儿臣只想报恩,可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

我露出手臂、小腿上的青紫交错、触目惊心的溃烂伤口,全场震惊。

我任由伤口溃烂忍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天。以我对卫政的了解,他势必会抓住一切机会替李素芹出头,今日正好用上,否则再忍下去我这胳膊算是废了。

「儿臣本想着,虽然这六年儿臣未吃饱过一顿饭,每日要干上十几个时辰的农活,但这也是替远在京都的父皇体尝民心,儿臣无半分怨言!」

父皇眼中满是震惊,更多的是心疼,却仍需保持帝王颜面,怒目圆睁让人架起李素芹一家。

他们的表情终于变了,看我跟看到鬼似的,纷纷跪地求饶,卫政也慌了阵脚,只有商誉匆忙上前想扒开李素芹的后领,这时,随着宫人传召,太后赶到——

皇祖母心疼地将外衣套在我身上,愤怒得手都在颤抖,「到底是谁如此欺辱我孙儿!」

我直接趴到皇祖母身上哭诉:「他们用铁链日夜锁住孙儿的脚腕无法离开半步,孙儿是多么想念皇祖母!幸而父皇福泽天下,孙儿终得以逃脱!可如今,他们却不仅要顶替孙儿,甚至还要孙儿的性命啊!」

皇祖母直接改过父皇的旨意将即刻斩首改为凌迟处死、诛连九族。

留卫丞相面子,卫政被贬官,商誉被贬边境,若无宣召永不回京。

李素芹直接当场晕死过去,只剩下那三人痛哭流涕跪地求饶,不过也都没用,毒誓已发,他们犯的不只是诛九族的罪。

可我还是跪地求皇祖母和父皇将李苟福一家从轻发落,以他们毕竟捡了我养了六年和已经年迈为由改为发配边境。

此举既可保住父皇仁厚之心的圣名,又不对欺君之人轻易饶恕,甚得圣心。而我真正想折磨他们的目的也达到了——其实斩首也就一瞬间的事,但边境的小国一直打仗,发配到那那是一个慢死的过程。

父皇赞赏心疼地目光向我投来,但众人只觉得我虽保住了公主身份,但遭此一劫已声名俱损,可我不在乎。

我真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8

夜晚,父皇急忙扶起我,「序儿,你受苦了。」

我摇头,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如父皇所料想,商誉果真动了造反之心,那日在御花园我便看见他与卫政二人商谈,隔日便把三千兵马暗插入皇城,今日亦是借宫宴混入五千兵马。」

「刘裕招不住酷刑,都招了。」

父皇皱眉捋须,「商誉极少进城,可进城必带士兵良将到京都更迭安插眼线,幸而这些年朕对商誉留心了些。今日若不是你拖住时间,刘裕不会吐出来那么多,面皮画师也不可能画的那么快。」

说着,与刘裕九十身形的男子走了出来,脸上是和刘裕一模一样的脸,确实逼真。

刘裕已死,父皇招招手他便消失在夜色中,代替真正的刘裕回去和商誉请命。

「儿臣不过将计就计罢了。」

其实这场宫宴早已有我和父皇的计划。早在七年前父皇便察觉到商誉这个王爷当得不简单,虽掌管边境一地之权,但他手下部召却越来越多,每年训练将精兵强将带往皇城更迭美其名曰更好守护皇城安危,实则安插眼线只待一日造反。

这些年父皇排击平南王势力发现他不仅安排兵将,甚至朝中也有一半大臣被笼络,今天倒还炸出了个卫政。

商誉和卫政带李素芹认假亲倒是在我们意料之外,不过也正好顺水推舟,我与父皇里应外合拖延时间,再观察商誉卫政的动作,确实收获不少。

父皇担忧地看我,「不过序儿,卫政当真使朕失望,你......」

「父皇可是觉得儿臣会困于情爱?」

不等父皇开口我嗤笑道:「父皇只管坐稳皇位,商誉卫政,交给儿臣解决。」

只待一次机会,一击即胜。

父皇龙心大悦,「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女儿,有序儿在,朕心甚得宽慰哪!」

这时母后刚好进来给父皇送莲子羹,看到我连忙抱住我,「序儿,我的序儿!今日都怪你父皇!要我演什么戏!母后怎会不认得我最爱的女儿!」

我无奈笑道:「儿臣自是知道母后最疼儿臣,今日若无您在,这场戏恐怕无法做足!」

闻言母后原本红着眼睛终于笑了,随后懊恼的拳头雨点般落到父皇身上,「都怪你!害我还摸了那个害我女儿的贱民!恶心死了!」

9

我过了半年安生日子。

这半年除了帮父皇紧盯平南王进宫动向外我还分了眼线插在卫政身边。这群苍蝇虽暂时失了势但父皇偷梁换柱安进去的眼线他们未曾发觉,定会卷土重来。

一日督人潜入夜色告知我卫丞相忙于治邕县水灾,而卫政还忙于奔波于皇宫门口乞求陛下原谅恢复官职呢。

我随手一挥,他便隐没黑夜。

我与父皇所掌握的有力信息一半有余,朝中孽党也均已分明,只待一个机会。

今日这机会,不就来了?

我去灾区时,未想到李素芹还活着。

彼时我正在灾区搭了个粥棚分粥,下一勺,便落到了她的碗中。

我抬头看她,此时的她已不复那时肤白貌美,这一年的颠沛流离使让她面容憔悴,没了攻击人的利爪,一副柔柔弱弱的可怜模样。

「别来无恙,庆元公主。」

我笑着看她瑟缩在卫政怀里,而卫政则避嫌般推开她急于解释。

「我去救人时看见她跌在路边,如今李家只剩她一个,我......」

我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卫大人关怀百姓乃百姓之福,做官本就应当如此。」

这半年卫政日日缠住我不放,日日到我殿中道歉,为的就是做给外人看,顺带恶心我。

他的官职未升半分,与我婚约未解便如此嚣张保护李素芹至今,那边境小国是什么地方?炮火不知何时就将脑袋掰断了她却安然无恙回来,今日堂而皇之敢在我面前出现势必要作妖。

我笑道:「活着就好,阿姐大难不死,福气还在后头呢。」

听完她的表情很耐人寻味,只端着粥深深看了卫政一眼便走了,卫政则殷勤地拿过我手里的舀勺宠溺道:「序儿,这边灾民比较多,你去歇着吧。」

我瞬间看明白了一切,这卫政明显想带李素芹,可李素芹偏偏又耐不住性子急于在我面前表现对卫政的占有,卫政急急看我脸色,我就当没看见。

我忍着恶心刚想甩开他的脏手转念一瞬,改而配合他,「好,正好我有些累了,我去歇会儿。」

等走到一旁支着的小棚时我顿时有些口渴,正欲准备在小桌上倒些茶水喝边观察卫政时一道身影突然扑到我的脚下想撩开我的裙摆,我被吓到后一脚踢开那人的头。

他哎哟一声紧接着在地上抱着腿打滚起来,表情痛苦哀嚎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公主!是草民冲撞了您!您别处死我!」

他嚎得很大声,好像要把周围的人都喊来似的,很快灾民们都流动过来凑到我们跟前。

他一个劲地磕头,嘴里不断念叨着,「我只是想要一碗粥而已,我知道我走路不长眼冲撞了您,您别处死我!您别处死我!」

他脸上甚至还有我的脚印,还有人替他作证,我瞬间被围在中间百口莫辩。

纵使他脸上鼻青脸肿,身形佝偻,我还是认出来他就是李广茂。

李素芹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哭喊着跑到李广茂身边,惯用她绿茶的一套:「公主,草民知道您高贵,可我们也是人,也需要填饱肚子,哥哥冲撞了您草民向您磕头道歉!求您放过我们吧!求求您了!」

辩解的话到了嘴边我咽了回去,周遭由最初我分粥时的『公主万福,公主心善怜悯』换成了无尽的声讨谩骂。

「就算你是公主你也不能随意处死一个百姓吧!」

「原来公主就是这样的,刚刚分粥也是装的!真是居心恶毒!」

「撞到一次就要处死,真是不把百姓当人!」

而后卫政『及时赶到』,二话不说就急欲将我定罪:「公主,在外不比皇宫,您"怎能如此娇纵!如今民声难平,臣对不住了。」

我转头看地上赖着的李素芹和李广茂眼中尽是得意,这配合真堪称完美,事情有他俩刻意安排搅和闹大上报了父皇。

10

父皇震怒,不仅关我闭门思过三个月,且十分满意卫政的得民心做法,对外昭告卫政恢复候位。

这三个月已经够商誉举兵造反了,剩下的,便交给父皇了。

三月后我养得膘肥体壮,母后急匆匆就来,兴奋地找我分享八卦:「我从未见过你父皇如此英明神武之姿!像是会未卜先知!商誉那三万兵将直接内反,杀他个措手不及,他直接被你父皇一剑毙命了!」

我舒服地晒着太阳咬着一串葡萄听母后讲述父皇的英勇事迹。

原先我与父皇便料到卫政会先解决我,与商誉里应外合,故而自己抛头露面引出诱饵,却没想到他们是以这种方式。

可惜他们太过自信,没直截了当杀了我,或许是想着父皇昏庸未看出他们诡计定会将我禁足,而我们也确实依照他们想法,这便等不及了。

「听说卫政这次倒是没有出现,不知道是不是怕事情败了先逃了?不过你父皇已经派人去找他了......」

我眯眼一笑,「我知道他在哪。」

卫政以为胜券在握,必定会将一切部署交给商誉,自己功成身退。

我明白他最想要的不是权柄,而是李素芹。

太过自信和暴露最在乎的东西,是他这个人最大的缺点。

夜晚,我躺在李家屋顶上醉意朦胧灌了一口酒,听底下那令人眼红心跳作呕的男女之声,实在听不出有什么好玩的内容。

没意思。

静歇片刻我招手一呼即喝,侍卫成群涌出,手里拿着铁钉木板和铁锤,三五个人速度快得里面的人根本反应不及,直接封死门窗。

我将酒壶扔向茅草屋顶,将暗卫手里的火把接来,在一片惊呼求饶声中投向了那扇震耳欲聋的木门。

霎时,成片火光燃起,如前世般,璀璨无比。

只是,里面的人由我换作了一对璧人。

与此同时,烟花炸响,天空绚丽璀璨,

庆我获得新生。 I0U1orfOVVDqhCK9VcZ/nnRAxyl5MtVXQbynOLHHiABwa7gg2ly/1wxOPIqVNw+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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