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没有其他纠纷,双方意愿坚定。
半小时不到就拿到了离婚证。
走出民政局大门,陆宵其见我要上祝臣的车,想起我之前带着行李要跟着祝臣离家的事情。
瞪眼将我拉住,「你要去哪?!刚才还没回我呢。」
我举起新鲜出炉的离婚证摇了摇,提醒他,「陆先生,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吗?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可以问我,但我已经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些问题。」
祝臣上前一个刀手砍在陆宵其手背,他痛得缩回去。
祝臣眸中带火,压着怒气指向他道,「陆宵其!我真他妈后悔把双宜交到你手上!」
「以后不管双宜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没有资格再过问!因为她所遭受的一切不幸都是你带来的!」
「你不是问她拿着行李箱去哪吗?去个能让她不要死得那么快的地方!」
陆宵其听到这话,终于察觉出事情有些不对劲,拦住要走的祝臣。
「你别走!把话说清楚。」
「什么叫去个不要死得那么快的地方,还有,她整天待在家,我一没缺她吃,二没缺她喝,她遭受什么不幸了?!」
再多的话,祝臣现在不好说,也怕陆宵其在林雨柔面前说出什么打草惊蛇的话。
我扯了下祝臣的衣角,眉眼弯弯,「别理他,今天离婚心情好,我请你吃餐饭庆祝下。」
不知道是不是连身上的器官都觉得离婚是件开心事,胃口难得的好。
就连往日的隐隐作痛,此刻都消失殆尽。
可能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这样无视冷着他,陆宵其十分不适。
死死拦住我,气得嘴巴张了又合,半天说不出话。
可祝臣在,哪是他一介文弱书生能拦住的。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我们离开的方向,浑身笼罩着一层孤寂。
收回视线,我和祝臣开心地讨论起等会吃什么。
毕竟吃一餐少一餐,可得好好珍惜。
11、
祝臣和我同龄,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祝父是我爸的前同事,后来下海创业,因为公司发展需要,举家离开了海市。
曾经,他也是我情窦初开时的少女心事。
刚开始,我们还能趁着每周半天的电脑时间联系。
后来上初三,面临着紧张的中考课业繁重,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我登录的时间也从半个月变成一个月,一个月变成两个月。
后来流行微信,QQ什么时候被盗号都不知道。
我们就这样慢慢地失去了联系。
直到他大学考回海城的警官学校,还特地来拜访我爸妈,这才又重新联系上。
可彼时的我,早已经把他当成哥哥。
面对他越来越明显的暗示,我只能装傻。
直到陆宵其的出现,让我一头扎进去。
祝臣戳破自己的心思,可在我直白地表达自己心有所属后,他也只是选择默默退到一旁祝福我。
吃饭时,四肢又开始不自觉地抖动。
好在我早有预见,选的是包厢,不至于太过丢人。
看着祝臣担忧的目光,我坦然地开玩笑道,「放心,不至于连和你这最后一餐都吃不上。」
他眉头微蹙,「双宜,被那么快放弃。」
「我这段时间托人,打听到一家专门研究化学物中毒的医疗机构,在瑞士,医疗费不用担心,我来出。」
我哈哈一笑,对他挑了挑眉,「有点富二代的豪迈样!连我这鸡犬都跟着你飞升了。」
祝臣肃着脸,「你少在这打哈哈,我是认真的。」
我慢慢敛起笑意,垂下眸子掩住没落,「你说的是苏内瓦医学院吧。」
「我在医院这几天发过病例给他们了,那边的医生说我的、情况恶化严重,目前只能采取保守治疗缓解疼痛,好的话能撑个三五年。」
「祝臣,时间越长,身体被腐蚀得越严重,能疼到恨不得当场死去,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没有假发和脸上的这层妆,我自己都不敢照镜子。」
「趁着我还能自理,能有尊严的走也是件好事。」
能活着,我又怎么会不想......
祝臣眼眶泛起红意,「都怪我,第一次的时候就应该让你搬家,做全面的取证。」
他低垂着脑袋,自责地不停砸着脑袋哽咽道,「都怪我!都怪我!」
我忙拉住他的手,「祝臣!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我时日无多,你要真想帮我,就快些找到真相。」
祝臣看着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12、
祝臣又是请奶茶,又是攀关系。
鉴定中心在三天内将我家的东西全部做了检验,最后查出是陆宵其给我买的口服液有问题。
我看着报告,思绪有些复杂。
祝臣在旁边咬着牙冷声道,「我先去找他了解情况。」
我眸子闪了下,想起林雨柔今早故意将自己和陆宵其的结婚照发给我。
提醒道,「林雨柔现在是他的合法妻子。」
祝臣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包庇两个字,微眯着眼讽刺道,「他要是真这么夫妻情深,我就把他一起送进去。」
刚把祝臣送走,我便感觉到整个人开始天旋地转。
眼一黑,便不省人事。
等我有意识的时候,只觉得眼皮子很重,重到完全睁不开一丝缝隙,只是隐约听到不真切的嘈杂声。
「血压没了!」
「快,肾上腺素一毫克静推。」
「推血!所有人离床,加二百焦。」
「二百焦充电完毕。」
「加到三百六十焦。」
我突然感觉自己浑身变得轻飘飘的,轻松睁开眼,才发现自己飘在半空中。
病床上的我在除颤仪离体的瞬间,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跌回床上。
医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抢救工作。
我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到了手术室外。
祝臣正举着拳头揍陆宵其。
陆宵其嘴角、颧骨处都是青紫。
医护人员上前呵斥,才让两人分开。
祝臣放开陆宵其时,手还指着他骂道,「你现在还要包庇罪魁祸首!你对得起柳叔叔和阿姨吗?!」
「救你一命恩师,和待你如亲子的师母,他们把唯一的女儿交到你手上,你就是这样报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