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的秋天,晚上清凉之风微吹,夹带着几分令人醒神的寒意。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自觉地拨了一下窗帘,房间透进几缕灯光。借着窗外光线,下了床,披起一件薄外衣,打开房门。
我独自坐在客厅,呆看窗外的夜景。日与夜的界限,在人类文明的糅合下,已经模糊不清。数不尽的路灯、霓虹灯,交织成一张红红的光网笼罩大地,将此物彼物、近景远景照得清晰可辨。车辆依然川流不息,毫无疲倦的迹象。只是路上没有几个行人,透露出人们的倦意。还有那条大江,看不出东去西往,甚至没有縠皱波纹,就像造物者用浅淡的墨水,在大地上拉出的迤逦一笔,展现全然的宁静。
我打开收音机,听着悠然的音乐,催促自己的睡意。不觉间,响起一首名叫《贝加尔湖畔》的歌曲,旋律瑟瑟敲人心扉,两种歌声水乳交融,交错回响,我被深深吸引。细听歌词,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整个晚上,我重复播放那首歌曲,一幕幕刻骨铭心的场景,在脑海回放不停。
二十年了,那是我第一次踏出国门。上天或无意为之,亦有意眷顾,使我在意大利碰上了女神一样的人物。她的美丽,可以令人对世间事物释怀坦荡;她的神情,足以让人甘愿为之效劳怜悯。跟她在一起结伴同游,虽然只有一周,但所过的每一天、每小时、每分钟留下的印记,都不可磨灭。那一周在我生命中所占的分量,抵得上十年。
远去往事如美丽泡影,一瞬间使我沉浸在无比幸福之中,天仙佳偶近在眼前,随手可得;一瞬间又像断了线的风筝,遥不可及,触摸不得。二十年来的煎熬,在这个晚上倒腾翻滚。我很懊恼,悔恨自己,那一刻为什么转身离开,为什么不自觉走远,为什么非要遵守刻板的签证期限,从此再也见不到那梦一样的女神。
我情不自禁,决定再去看看令我梦回萦绕的胜地——科莫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