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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生命走出的敏捷之路

2008年8月,女儿三个月,我被医院诊断为中度抑郁症,医生建议停止母乳喂养,不要回公司上班,需要服药治疗。我决定不服药吃药,母乳喂养到女儿一岁。并按时回公司上班,在工作中状态渐渐恢复,因为我热爱自己的工作。

2009年3月,在公司的体检中,我被查出患有甲减,去医院复查,医生嘱终身服药。我遵从医嘱,开始服用优甲乐,每三个月做一次检查。

2009年5月,出差美国一周回来,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病发,无法站立、行走,住院治疗一月,卧床休息半年。我问自己,人活着究竟为了什么?

我的生命状态亮起红灯了……

第一节
走出职业发展的困境

当一个人知道自己是谁,天赋是什么,热情在哪里,工作的意义是什么,职业发展会是在工作中的自然生长;反之,就如同没有地基而搭建起来的高楼大厦,看起来华丽,但随时都有可能倒塌。

我去哪儿了

2013年5月的一个周六,杭州某酒店会议室,一场情绪减压课。老师邀请一位同学上台做现场测试。我走上台去,三分钟结束,老师为同学们讲解后,对我说:“卫红,如果这样下去,三五年后,你很可能会得高血压、心脏病。”

我有点愕然,不知该如何响应。

下午,小组讨论,我的分享:一切我都想要做到最好,我想要做个好领导、好员工、好妻子、好妈妈、好女儿、好儿媳……

突然间,我就像被雷劈中一样,愣在了那里,竭尽全力去扮演好一个个角色的背后,我去哪儿了?

这样一个晴天霹雳的巨大冲击,令一些淡忘的记忆变得鲜活起来。

生命的意义,工作的意义

2011年5月初,在部门读书活动中,我们讨论: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我的答案:生命的意义是被需要——被他人需要,被组织需要,令我感受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5月中旬,老板的管理对话(类似于360度反馈)。公司引导鼻祖Wolfgang引导,他带着大家一步步地进入真实深入的对话。一场非常成功工作坊,结束后,去餐厅的路上,老板问:“难道我们杭州公司没有像Wolfgang这样的引导师吗?”

“30年后,我会是一位跟他一样优秀的引导师。”我半开玩笑地说。

晚餐期间,我跟Wolfgang交流,希望自己将来能够成为他这样的人,能有机会多跟他学习。

“卫红,我感受到你为引导而跳跃的心,用可能的机会,开始练习吧!”

那晚,我彻夜未眠,一直在问自己:“我为什么不愿意响应老板和同事们的需要,接受老板的提议,建立项目管理部门。我生命的意义不就是被需要吗?”凌晨五点,我起身给老板写了邮件:如果有必要建立一个新的部门,如果我是最为合适的人选,我愿意试一试。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们筹备建立了项目管理部门。

国庆节后的一个早上,老板告诉我,他要调去美国了。顷刻间,我情绪崩溃,感觉心里空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做这份工作。

我内心痛苦,看到自己是因为老板、同事、组织的需要,而接受了表面看起来升职的岗位,但忽略了自己内心真实的需求。这是一个基于外在需要而产生的职业选择,当老板要调走时,它就像没有地基的高楼大厦,崩塌了。

我找不到工作的意义!

接下来的两年,我拼命工作,努力加班,每周工作七十小时,我以为这是老板和公司期待的合格管理者的样子。

然而,更为真实的自己,在大家下班离去后,坐在办公室里暗自流泪。唯独在有工作坊时,准备卡片,书写板报的内容,让我内心感觉充实安宁。有同事不解,为什么不找人做这些“杂事”?

然而,对我来说,引导是我生命能量的表达,热情的释放,有了这份能量,才能在管理者角色中坚持下去,否则我会窒息而亡!

令人窒息的职场政治

年底的绩效谈话中,我得到的反馈:leadership you are perfect,management you need to improve!(领导力,你很完美;管理,你需要提升!)

问,具体指什么,能不能给个例子?

答,you need to learn politics.(你需要学习政治。)

我的内在一片混乱,价值体系在崩塌,我困惑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我给前任老板Mr. Keller发邮件、打电话,寻求解惑。

他答:Follow your heart!(跟随你的心!)

改变从“心”开始

2013年11月,我向老板提交辞呈。随后,参加了一个为期一周的工作坊,踏上了探寻真实自我的旅程!

在坊间,一个两两的练习中,我有好多的委屈喷涌而出,哭到崩溃,这令我非常震惊,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一个身体的练习后,我感觉自己的心,好紧好痛。我很怕,是不是课程中的什么,对我产生了负面的影响。举手问老师,奥南朵老师,笑得像个婴儿般的灿烂,回答我说:“可能那个痛一直在那里,直到这一刻你才感受到。”我有种被击中了的感觉。

引导冥想:“如果你拥有了足够多的钱,你将会做什么?”

我看到一幅画面,我们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吃早饭。再一次令我震惊,不亚于被雷击中,原来我渴望的,竟然如此的简单。可是,在现实中,我们真的很少一家人一起吃早饭,早早出门上班、加班、出差和各种的忙碌。

课程的第三天中午,我给老板打了电话:“我知道如何跟你一起工作了,改变从我开始,从心开始。”我听到他在电话那头,呵呵笑了。

一个礼仪性的拥抱

课程的最后,拥抱、感谢、告别。跟同学阿城拥抱后,他说:“你很敷衍地拥抱,让我感觉自己很不重要似的。”我惊呆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从课程回来的两周,我陷入一种无边无际的无力感中,浑浑噩噩的感觉。我过去所坚持的、努力的一切,似乎跟我渴望的人生是背道而驰的,究竟我拼尽全力在做的事情,是为了什么?我人生的方向究竟在哪里?

一种强烈的迷失感,由迷失感而引起的无力感包围着我。

接下来,我做的第一件事,是练习把真诚的拥抱带入工作场所。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做好第二天的计划,走进办公室,先拥抱谁,再拥抱谁,在完美的计划中入睡。清晨醒来,能量满满来到公司。心里感觉好奇怪,平白无故跑去拥抱别人,神经病吧!

一天过去,晚上回到家里,很挫败,怎么连个拥抱都不敢,部门大多都是女同事,再做计划,再感受到挫败……

拥抱,对我来说,是一条自我突破的旅程,练习了整整两年。后来,在团队的工作坊中,团队成员之间会自然而然地拥抱。一个拥抱,隔阂顷刻间消失,关系中的冰融化,团队深深地连接了。

第二节
聆听召唤前行的旅程

2013年秋,总部新来的领导,在全球寻找试点,启动敏捷灯塔项目,为组织探索来自软件行业的方法论敏捷,是否适用于传统制造业。我举手申请,成为试点。

聆听到内心的召唤

2014年初,在《绽放天赋》工作坊。探寻人生召唤练习,我所有的关注回到一个点:做培训、助人成长。它是当时我内心最强烈的渴望,内心最深的召唤。

盖洛普测试,我的五大优势:体谅、伯乐、信仰、责任、成就。

体谅,我善解人意,我能感受到他人的感受,我能感知到他人的需求;同时,我极为敏感,很容易受到环境和他人情绪的影响,对他人的体谅令我疲惫不堪。

伯乐,我能发现他人的潜能,我相信每个人都充满无限可能性;同时,我会投入过多的精力在早该解聘的人身上,而下不了让他另辟蹊径的决心。

责任,我对诺言负全责,一旦做出承诺,无论大小,就一定要全部落实,这种盲目的自觉性给我的工作生活,造成了巨大负担。

成就,我有很强的行动力,它促使我多做事情,多出成果;但,我对成就的不懈追求缺乏方向性,我的内心并未感受到真正的满足。

我内心满是困惑,为什么优势反而在消耗我的生命?如今,答案显而易见,因为当时我的工作生活,与自己内心渴望的人生方向背道而驰了。

信仰,为什么信仰会是我的优势,我没有任何宗教信仰,它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充满了好奇,开启了信仰的探索。如今,我清晰地知道,朝着自己的生命方向前行,便是我内心坚定不移的信仰。

回到公司,我做出一个“疯狂”的决定——跟随内心的召唤,去做自己最有热情的事;放下岗位职责、考核标准,以自己认为最有意义的方式,去展开工作。

从汇报会议到陪伴成长

我向同事们坦诚,不喜欢管理者的角色。陪伴大家的成长是我的热情天赋所在。大家向我汇报工作,我很痛苦,又装作认真聆听的样子,令我更痛苦。

我取消了一对一汇报的周会,取消了部门的例会。取而代之的是,每个月一天,大家在一起交流项目中的挑战、敏捷实践的进展,以及个人成长的议题。

一对一的教练对话,大家惊讶,为什么我记得每个人面试时,所说的梦想和初心。好几人说,为了通过面试随便说说的,哪有什么梦想,早忘了,没想到我还记得。显然,展开关于热情和梦想的探索,大家感到陌生不太适应。

记忆中最为深刻的,部门最为年长的同事李华,几次对话,围绕一个主题: 在你的生命中,最想要创造的是什么?

没有什么进展,令我们彼此都感到压力。我质疑自己,为什么要逼迫别人有梦想呢?有一次她突然哭了,之后整个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开始主动尝试许多事情。

她告诉我,她从七八岁开始寄宿在外婆家,那时起便很少哭了。成年以后,更是没有哭过。当她能哭出来的时候,身体内很多卡住的能量流动了,她在工作中积极地为自己去创造,我们不再需要进行“最想要创造什么”的对话了,而是直接去创造。

开启探索优势的旅程

跟随内心展开工作的半年,我的加班时数下降、工作满意度提高、幸福指数提升,我很惊叹这种感觉的真实存在,看起来,现实的一切,似乎什么都没变。

我体会到自己内心发生的巨大变化,决定在部门开启团队优势探索。

2014年7月,在西湖边,一个风景优美的酒店,展开了一天的团队优势工作坊。

先读绘本《大脚丫跳芭蕾》:一个热爱芭蕾舞的女孩贝琳达,因长了一双特大的脚而被评委嫌弃,不得不放弃跳舞,去餐厅做服务员,在餐厅勤劳工作中,不由自主随音乐起舞,被歌舞团发现,邀请她去大剧院跳舞,她在舞台上翩翩起舞,所有人都被她优美的舞姿所打动。

在贝琳达故事场域中,分享自己的梦想、成长经历。每个人心中都曾有过梦想,只是在一天天重复的日子中,梦想渐渐地蒙了灰尘;为了避免体验“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的失望,人们宁愿选择忘记自己的梦想。

接下来,解读盖洛普测试的五项优势,每个人分享如何看待自己的优势,其他人给予回应,在工作的互动中,感受到他的优势是如何呈现的。在分享与回应中,每个人都变得更加鲜活了。

那一天,带给我们很多的震惊。因为从小到大,习惯父母、老师、老板的反馈,我们还有什么需要提高、需要改善的。直接的对话优势,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通过彼此的真诚反馈,更加立体、完整地认识了自己,每个人都很兴奋、激动。

随后的两周,有三位分别来找我:“卫红,还有没有更多的工作需要做?”

我惊讶地发现,为完成一个项目去做工作,与为了发展自己的天赋而工作,内在的动力与热情截然不同。通过工作坊中的深度连接,大家意识到,不需要花额外的精力去掩饰、隐藏自己;所以,有很大的精力和能量便释放出来,我们大家共同去创建一个生命绽放的舞台。

自下而上与自上而下的相遇

2015年8月18日,启动敏捷的总部领导来访,我们组织一天的“敏捷日”活动。

一百多人面前,他带着不可思议的赞叹说道,没想到敏捷组织的愿景,第一次公开演讲,是在中国,而非总部。我带他简短感受活动中的每一个工作坊,他激动又惊叹,10个工作坊完全覆盖了愿景,自下而上的实践与自上而下的愿景,不期而遇。

我们有半小时一对一的对话,他说:“李,接下来你需要推动你的老板、董事会,进行一些组织架构上的调整。”

“你知道这个改变有多难吗?”我委屈的情绪、夺眶而出的眼泪,说明了一切。

对话的最后,我说我需要一个拥抱。从拥抱中,收到了很多的支持和力量。我悄悄抹掉了眼角的泪水,带着这些力量,回到团队中,更加清晰笃定,我需要带领着先行者们,再奋力地向前迈进几步,有一天真正地遇见自上而下的启动。

一场盛大的“敏捷日”复盘会议,志愿者来得较少,询问其中缘由,有几位回应:积极参与敏捷活动,在自己部门受到排挤,同事们风言风语,说被李卫红洗脑了,谁知道公司会不会敏捷转型,目前只是找个团队试试水而已。

听到这些,我心里难过,我在他人眼中,怎么像是个邪教魔头似的呢!

当时的我,只能悄悄收起这些难过,除了继续往前走,还能怎么办呢?

由内而外解开层级的束缚

十月,亚太销售CEO找到我,她的团队中有人参加了8月份的敏捷日,感觉很好,邀请我为销售做一场敏捷工作坊。

在工作坊准备的访谈过程中,我走进中国销售的办公室,到处堆着工具箱,很久未处理的一些废旧盒子,办公室像个废墟。

这些景象,似乎在无声地表达着,大家内心最为真实的状态,业绩的下滑,管理者的强压,员工的不满。

一天的工作坊,主旋律为彼此的看见和连接。在最后颁奖的环节,有好几位感动得流下了泪水,激动地说:工作十几年来,从未感受到如此的温暖……

结束时,我收到了很多感谢,可我内心却是五味杂陈地翻滚着。大家离去后,我独自在偌大的培训室,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为什么我只能为他人作嫁衣?而我们自己的组织,大半年来,丝毫没有具体进展。敏捷只在团队层面展开,瓶颈已经越来越明显了,我该怎么办?

或许,是号啕大哭带出了那压抑了许久的能量,哭过后,擦去泪水。我给董事会的四位老板群发了一封邮件,直接表达我的想法,组织层面需要启动敏捷转型了。

我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之前多次的沟通,我得到的反馈:公司并不支持我的想法,也有几次直接回应——你需要找一份新的工作了……

没想到,半个小时后,我收到了CEO的邮件,他简短地回复:“同意你的看法,但提议的方案太粗糙,下周带着改进方案,到上海办公室来,我们面谈。”

一周后,去上海见CEO,我特别喜欢那次对话,是我梦想中的工作状态和关系。他拿笔在白板上写下自己对整个组织结构的想法,同时,很坦诚地告诉我,有些地方还没想清楚。讲完,他把笔递给我,我接着分享,正好是补充。

这又是一次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的相遇,他具有整个组织的全局观,而我了解落地的实操性。就这样,组织层面启动了,11月19日第一场管理层敏捷工作坊。

第三节
敏捷是生命的蜕变

2015年底,我转岗,去负责整个组织的敏捷转型,向CEO汇报。他说:“做什么,如何做?你来定,需要什么支持,告诉我。”

这对我来说,是梦想中的工作,完美的老板。无可挑剔。

直面真实的真诚CEO

提前一周,我预备了三个工作坊的备选方案,去找CEO讨论,询问他的意见。他犀利直接地问:“你选哪个?”

“第三个。”

“那你为什么把它放在最后?”

“因为它会暴露组织真实的问题。”

“我们就是要看见问题,为什么怕暴露问题!”

听到他的话,在我心口淤滞了几年的气息,终于得以舒展了,再也不用迂回斟酌、隐晦暧昧地表达了。从他的办公室出来,我一路小跑下楼,几年来被压抑的能量,从我的身体中释放出来,直接转化为行动力和创造力,去准备这重要的起航仪式。

11月19日,在身心练习打开场域后。CEO演讲,为什么要敏捷转型,他鼓励大家大胆决策,不要等着上面的决定。

有人问:“如果做错决策了怎么办?”

“当你意识到自己错了的时候,不要隐瞒,及时讲出来,不然,会给组织带来更大的损失。”同时,他还分享了自己做错决策的故事,他的真诚触动了大家。

印度无言的引导者

2016年4月去印度,不知道是因为连日的出差,还是不适应当地的饮水,早上醒来,嗓子有点痛,在工作坊中,开始还凑合着能说几句话,下午则干脆失声了。

在几块大板上,用卡片写好主题,无声地护持着场域,二十多位印度工厂的管理者有序地展开讨论、互动,竟然没有任何人觉得出了什么意外,有什么问题。

最后一个环节,是跟董事会成员Tan的对话,大家写了好多小条,Tan耐心地一一回应其中的问题。有人问:“如何做到工作生活平衡?如何做到内心平和、不焦虑?”

Tan真实分享了自己的故事,家人对他的理解和支持,并坦诚地说,完全的内心平和真的做不到。他的真心话,似乎让大家放下了许多焦虑和紧张。

结束时,厂长很感动说:“平时大家都有些害羞,会议中不讲话,没想到今天如此的敞开;原以为我们需要其他工厂的帮助,经过今天,发现我们内部什么都有了。”

在这场引导者无言的工作坊中,我看到了与平日里不一样的风景,印度同事们一双双的大眼睛中,充满信任和包容。

原来引导者的无言,可以带来参与者的畅所欲言!

自主是力量的源泉

6月,离开总部前的最后一件事情,与分管我们事业部的集团领导见面。我在用户体验大会中场休息见到他,见面的第一句话,他问:“你是向我要份工作吗?”

“不是,我想送本《重塑组织》给你。”

我问他:“你如何看待新的领导力?”

他答:“少管理,多教练。”

“那在实际工作中,你是如何做的?”

“少管理,多教练。”

“被你教练的人,是怎样认为的?”

“那你得去问他们。”

“他们都很怕你。”

我说完,感受到他有一丝丝悲伤。

“我不怕你,所以来找你,我可以拥抱你一下吗?”

“在这里,我们都是握手的。”他伸出手,跟我握了握。

“我是说,我可以拥抱你吗?”

他愣了一下,迟疑之后,跟我拥抱,说再见。

这位令我们组织中,许多高层领导者瑟瑟发抖的人,在跟他这个简短的互动中,我感觉连接到了他内心的孤独、悲伤,还有些无奈。他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他很有远见,提出的想法大家认同,可是在行动中,很多人却害怕他,该怎么办呢?

在跟他拥抱的瞬间,我感受到一个真实而完整的生命,跟我一样,跟许多人一样;我内心对金字塔顶部阶层的坚固壁垒,轻而易举地融化了。

8月,上海的领导力培训中,很多人开始抱怨他,大家向我提出挑战问题:“如何向上管理?”我分享了上面的这段故事,现场一片寂静,这个话题就过了。

初心是引航的北极星

2016年8月,在俄罗斯出差时的周末,在小镇上,看到舞台上一群载歌载舞的快乐人儿,而台下的石凳子上空无一人,我站在那里,不知为何,泪流满面。

突然间,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人生是不需要观众的。

那一刻,我意识到,过去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尝试证明,真实、简单会使得组织更有活力,而非政治。曾经的老板多次给予的反馈,激起我的愤怒与困惑,价值体系的崩塌,内心的痛苦与挣扎,凝聚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动着我去证明,真实、简单、富有生命力的组织是可能的。

我问自己:“此刻,你内心最渴望的是什么?”

“我渴望拉着女儿的手,送她去上学。”瞬间,一个清晰的决定涌现了。

那晚,躺在床上,我体验到了一种“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安宁感”。做完了所有需要我做的事情,可以安心离去的感觉——我的使命完成了!

敏捷是生命的蜕变

八月,我的老师朱利安·罗素来到上海,给30位领导者的变革领导力工作坊。

我们为每位领导者准备了一个接力棒,临结束时,30个人围坐大圈,我看着每个人的眼睛,逐个把接力棒交到他们手上。

刚开始,大家哄笑一片。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慢慢地说:“这几年,我用自己的生命走出的敏捷之路,在非常艰难的日子里,很多次想到离开,但都没有,怕我走了,敏捷就夭折了。如今,我知道我走了,你们会照顾好的,它一定会长大。”

现场一片寂静,在几位同事的眼睛中闪烁着泪花,我听到了几个声音:“你放心,敏捷转型会继续下去……”

想起这个画面,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场景?在场的大多数人,职位比我高,资历比我深,我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我猜想,那是一份生命的百分百投入,组织的敏捷转型不是我个人的,是组织的,当我全然的生命能量投入其中的时候,我与它融为一体。

工作的意义是绽放生命,组织存在的意义是提供一个生命绽放的舞台。一切都是为了生命。Invented for life!

最后,我的CEO老板,代表公司送了一束花给我。对我来说,这束花有着深层的意义。在那些孤独艰难的日子里,我内心太渴望来自组织的看见和欣赏。于我,它真的很珍贵。

第二天,我带着这束花来到RSG(敏捷大会)上海筹备现场,给一群敏捷伙伴们分享敏捷转型的故事。然后,把花留在了那个空间,那份能量贡献给中国敏捷场域。

离开时,内在感觉到了一阵轻松,所有的经历都是生命中最为珍贵的财富;随着那束鲜花,我放下了对外在的认可和欣赏的依赖。我感觉到自己的脊柱又稍稍直了一点,不是那种用力地挺直,而是自然而然地直了。

作为一个真实自主的人,稳稳地立于天地之间! 0C+6QG/PZL3hs8SWleoJ3pwV/Azq/C7BZ0hONT9f1c+GEAtCnIeAq5QA3UqKUH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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